“誒！三妮不是要留在家招上門女婿了嘛！你這介紹做的可真瞎！”
一個男人捅了隔壁那個最快的一胳膊肘，三妮在外麵放的話可早就傳遍四河村了。過年前那會兒好多人嚼舌根，氣的馬老太一天到晚在外麵辟謠。
關鍵是三妮認這個說法，那馬老太跑斷腿都沒用。
齊進舟眉眼一動，“上門女婿？”
“對啊，他們老馬家生了9朵金花！”那男人憨憨的用手比劃了一個九字，“沒兒子，那就隻能留個在家當兒子繼承香火了唄。”
“其實沒兒子也沒什麼，9個女婿，逢年過節的，老酒喝不完，香煙抽不完，多好啊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還不用出彩禮錢！哈哈哈哈……”
……
話題逐漸岔了開去，沒有再在青年男女的婚戀問題上再做展開，反而向老一輩的家庭問題討論過去。
三妮是這裡年紀最小的，本來就插不進什麼話，也不想插，就管自己低頭吃飯，吃完再跟著舅媽一起收拾碗筷。偶爾一抬頭，就發現齊進舟還盯著自己。
三妮皺皺眉，儘管齊進舟的眼神很明顯不是那種耍流氓的，但她依然不太喜歡這種感覺，讓人有點煩躁，又說不出個具體的所以然來。
齊進舟也沒閒著，吃了人家的飯總不能還當個大爺一樣坐著，幫她們把東西都搬到了三輪車上，回來還把桌板折起來放到邊上。
“小齊啊，你喝水嗎？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去家裡給你倒點過來。”沈春花看東西都在車上了，便想拉回去洗碗，想著他們開大車的應該車上都放著水杯，就想在他出發前給他灌滿了。
齊進舟擺擺手，“不用了，舅媽。我杯子裡的水還是滿的，上午都沒怎麼喝。”
“那應該也冷了吧，我給你去換杯熱的。”
“保溫杯，熱著呢。”
齊進舟的話又給裡麵打算消消食就開始開工的幾個中年男人羨慕上了，吃飽喝足話又開始亂說，
“哎呦，所以說還得是城裡人，可惜了三妮丫頭要留在家，不然嫁過去就是享福啊。”
三妮：……不扯她這話是不是就不能聊了？
沈春花也覺得這幾人說話就說話，乾嘛老扯三妮。要是齊進舟是個鄉下小夥，有可能去給人當上門女婿的那種，打趣打趣也就算了，這看著根本成不了的還說個屁啊！
她直接沒給齊進舟搭理裡麵人的功夫，問道，
“熱著就好，那你一會兒路上小心點，是去省城對吧。”
“對，是省城。”齊進舟點點頭，然後想起點什麼，“誒，舅媽，咱們村西邊出去是不是還有條路？我要去的地兒，我師傅是往那邊走更近點。”
沈春花一時沒想起來，他們一般走的村口在南邊，離西邊有段路，而現在新屋的地址又在東邊，離齊進舟說的村西頭就更遠了。
還是梁生娣說了句，“對！西邊是有條路，沿著河過去，過了橋就是外麵的大路了。”
她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最後還看了眼沈春花，給沈春花看的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老太太想偷東西吃。
“就是有點遠，我說不清楚，三妮，你領小齊過去唄。”
沈春花：……果然她覺得莫名其妙的就是有問題。
三妮：?
三妮：我？
“對啊，不然你看這邊還有誰有空的？我要趕著出船去，你舅媽要洗東西，就你閒著，你去吧。”
沈春花看了眼三妮的表情，然後有點不讚同的看向梁生娣，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被老太太一手壓下了，
“你彆磨嘰了，洗完碗不是還要回來幫著搗糨糊。”
“是攪水泥。”
“差不多，你快點。小齊，你上車吧，等會兒要來不及送貨的！三妮，你也快上車。人家救你命的，這麼點小事都算不上幫忙的，到時候給人送到了再回家也快的。”
齊進舟笑的眼睛都彎起來，這外婆可真有意思。他說了謝謝，又跟裡麵的大叔們道了個彆，回頭笑眯眯的看向三妮，
“那三妮同誌，這次要我謝謝你了。”
三妮咬著牙說了句，“不麻煩。”
等車子發動了，沈春花還在原地跟梁生娣抱怨著，
“媽！你彆亂點鴛鴦譜呀！”
“我怎麼亂點了！我看著那小齊就是對三妮有意思，還有三妮，你彆看她皺著眉一臉不高興，那丫頭要是真討厭小齊，是會聽話上車的？
真不樂意，她早就罵出來了，要是有人逼她，這裡不是鋼筋就是磚頭的，她分分鐘就能撿起來砸車，還輪到得到我瞎點！”
沈春花：“……先不說人不會來當上門女婿的問題，那小齊上次救了她們，也就那麼點時間吧，今天算是第二次見麵，你怎麼就能確定他對三妮有意思呢？萬一看錯……”
“有什麼好看錯的，年輕人那點心思，哼！”梁生娣撇撇嘴，“國慶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說要偷家裡的錢來給你當彩禮了，你倆第二次見麵不就直接去村裡扯證了？你倆不歡喜對方？”
沈春花：……那個時候形勢逼人，哪裡有空給她慢慢挑！
當然了，她不是說自己不喜歡林國慶，隻是要說實話，感情也的確是結婚後才培養出來的，跟三妮現在這個完全兩碼事……
梁生娣還在哼哼，“我跟你公公也就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說我好看，然後他媽問我要不要嫁給他，我說行啊，然後我倆就拜堂了，哪有現在這麼麻煩……
還要花時間處對象，要我說兩人看對眼，差不多就行了唄……”
沈春花就有點無語，梁生娣這個典型的就是幸存者偏差，因為她的丈夫和婆家，都不是個伸手就打人，對妻女呼來喝去的，不把人當人的家庭。
哪怕是馬家，林玉蘭最大的問題是自己扶不起來，一直追生兒子算是對林玉蘭最大的傷害了，但是馬家也沒有打人的基因。
可其他盲婚啞嫁的女人呢？像沈家，像朱家，那些女人嫁進去彆說過日子了，連命都保不住。
光看一張臉對眼，都不知道那人內裡是個什麼東西，怎麼能隨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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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老一輩談婚論嫁是真的有點快，談好幾年那種純屬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