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軍正白旗多鐸部隊,耀武揚威地從關內進入曹家屯堡,剛紮下營寨,即遭來龍王山上猛烈的炮火襲擊。
一時間裡,多鐸所率領的滿軍正白旗和漢軍正藍旗被轟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亂成一團,死傷無數。
“怎麼回事?”
“稟報貝勒爺,明軍在東山上建立了炮台,居高臨下,我們上當了。”一名甲喇額真進來報告。
“瑪拉個巴子的,南狗還有此陰險招數,命令:漢正藍旗迅速進攻東山,滿正白旗全體撤出曹家屯堡,遠離屯堡五裡安寨紮營。”
“嗻…”
甲喇額真傳達命令去了。
三千正白旗官兵非常狼狽地撤離了曹家屯堡,而多鐸帶來的一千多名漢軍正藍旗兵卒,在旗主耿仲明的率領下,前來進攻東山,也就是龍王山。
瞧著龍王山並不高大,耿仲明很不以然,以為不出一天就能拿下此山。
那知道他一個整天裡,連續發起了十數次大規模集團衝鋒,無論是騎兵還是步炮結合,都被半山腰韓三兵守著的關寨給打退了。
這時,他才知道,這鍋兒是鐵鑄造的。
韓三兵守的關寨,在石風他們撤離之後,他和羅通商議之後,在隨後二天裡,又進行了加固。
龍王山本來就是座石頭山,虎牢屯來的兵卒都有壘城牆的經驗,他們用火藥炸山開石,將石塊壘成三丈高,二丈多寬的石牆,任憑炮火轟擊,巋然不動。
而火寨裡有四門虎蹲炮,五十支鳥銃,山寨前麵是平坦斜坡,越接近關口就越窄。
如此強的火力,耿仲明是愁眉苦臉,第一天丟下近三百具屍體,草草收兵。
第二天,多鐸派了滿軍正白旗參戰,用正白旗的重甲騎兵向關口進攻。
但遺憾的是,山不高但是有坡度還窄,重甲騎兵衝不起來,四門虎蹲加上山頂的重型弗朗機支援。
“噓…轟…”
“噓噓…卻轟轟…”
“……”
猛烈的炮火,正白旗的重甲騎兵被轟得人仰馬翻,遺不成軍。
有零星的重甲闖過了炮火封鎖線,到了關牆前被鳥銃給收拾了。
在五十步之內,明軍的鳥銃可以穿透滿兵的任何鐵甲。
正白旗一樣的沒討得便宜,他們丟盔棄甲,丟下一百多具屍體,狼狽收兵。
從第三天開始,曹家屯跟關內的那條通道,突然被龍王山上的四門重型弗朗機炮給封鎖了,後金部隊和輜重,糧食車輛被炸得滿天飛舞。
不但多爾袞的人馬物質無法從關內撤退,就連多鐸想返回關內跟多爾袞會合都不成。
這下絕了,羅通和韓三兵這兩年跟著石風學精不少,他們領會到關門打狗的含義,並正在實施。
攻山不成,退又退還不回去,年僅二十歲的貝勒多鐸是惱羞成怒,他想到了當初襲擊顏丕花部的那支明軍。
為了滿八旗的榮譽,他必須去打敗這支敵人,報仇血恥。
打聽這種消息並不難,邊境緩存地界上,到處都是蒙族流民,施些小恩小惠,在暗影司影子的操縱下,多鐸他們很快知道真相。
這次奇襲顏丕花牛錄所屬守備隊的明軍,是葛峪口關城轄下的虎牢屯堡守軍,頭領是個叫石風的總旗官。
“瑪拉個巴子的,本貝勒爺要踏平這個小小的虎牢屯。”
年輕氣盛的多鐸,他隻留下一個牛錄的兵力圍住龍王山,天蒙蒙亮就拔營,率領二千多滿軍鐵騎和千餘漢軍,直撲八十裡外的虎牢屯堡。
一個多時辰,他的前哨已經接近虎牢屯堡。
這天晌午時分,石風和趙鬥,王勝王仲兄弟等三人,正在虎牢屯長的轅門裡議事。
忽然聽到遠處邊墩一聲炮響,接著是擂梆子的“梆梆…”聲傳來。
屯堡了望台的旗兵也發出信號,告訴有韃子來了。
四人不由自主一顫,連忙蹬上城樓,向遠處拒韃墩方向看去。
卻見那邊有幾束狼煙筆直升起,在七月中旬,夏秋尉藍的天空中,是那麼的耀眼。
王勝仔細看著,像念經似的嘟囔,“炮響一聲,烽煙三束,看來建奴韃子在百人左右,應該是建奴前哨部隊!”
“判斷不錯。”石風對王勝點了點頭,轉身對屯堡防守官趙鬥喝道:“二弟,放炮點煙,吹緊急集合號。”
“遵命。”趙鬥拱手之後下去傳達命令,組織隊伍。
“走吧,咱們各自回去該準備準備了。”
說完,三人下了城樓,各自奔向自己的營房,披甲戴盔的準備迎敵。
很快,虎牢屯的號炮一聲巨響,接著三束濃煙筆直升向天空。
“嘟嘟…嘟嘟嘟…”緊急集合號吹響。
“韃子來了,全體集合。”
“披甲戴盔,檢查火器,按平時演習那樣,彆慌亂。”
“各家各戶,小孩老人都隱蔽好,不準到處亂跑。”
“……”
各隊指揮員都在發出指令,號角、烽火就是命令,向屯堡裡的所有人在傳遞信息。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屯堡都動員起來了。
同時,烽火升起,也給周邊的邊墩和屯堡發出信號,說明安靜了數月的關外,現在也是狼煙四起。
關外邊境上,各地淒厲的梆子聲響個不停,一時間在外忙碌的軍民,都是急忙收斂人畜,拚命逃回最近的城堡煙墩裡躲藏。
了望塔樓上旗兵發出旗語,敵人的先頭部隊,一個三百人騎的正白旗,已臨近屯堡前五百步,準備紮營。
“瞧,真正的建奴韃子來了!”
眾人急忙看去,果見城頭西北方向煙塵滾滾,無數股煙柱升起,越來越大越來越密。
接著是一麵麵旌旗,五顏六色,最醒目的就是後金軍那大幡幟的白底黑字盤龍旗。
一陣陣如野獸般的呼嚎怪叫,的的得得馬蹄聲,大漠上一陣混亂。
煙塵中,數隊後金騎兵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石風平靜心神,舉著手中的單筒千裡鏡,仔細觀察那些後金騎兵。
他也算是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仔細審視傳說中不可戰勝的八旗精銳。
前幾天夜襲曹家屯的顏丕花,那裡是衣冠不整,潰不成軍的兵士。
二年前在漠南放庫爾勒族人逃跑那次,也是在夜間,都是偷襲,並未瞧明白八旗軍的整體形象。
這些,都不能代表滿八旗的真正戰力。
傳說中‘滿兵不滿萬,滿萬不可敵。’應該不是徒有虛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