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丁憂回鄉(1 / 1)

謀明1630 清波凡人 1032 字 13天前

楊忠有些傷感地說道:

“話是這麼說,我也知你們的心思,但未雨綢繆總是要的,我的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跟我們的父親一樣,都是年輕時候練武,上戰場拚殺落下的傷病。”

“我們楊門一家也難得聚一次,今年還算是最齊的一年,開年之後朝廷會派牧之,很有可能去陝西平叛,前些日子又傳來情報,說是那潛逃的李自成和張獻忠等人,死灰複燃的又開始作亂。”

楊牧之是楊忠嫡長子,也是楊門一族的嫡係少族長,到了明年,父親楊忠告老還鄉,他將世襲山西鎮參將之位,從二品武官。

朝廷派他卻圍剿農民起義軍,也是按慣例實行的一種世襲前考察。

武將,若差距太大,隻能世襲爵位,沒有實際軍職。

楊牧之拱手拜道:“父親大人請放心,這些起義軍屬烏合之眾,反掌之間便可平了。”

楊忠搖搖頭,“不要小看了這些人,李自成和張獻忠都是狡詐之徒,經常詐降,武當山上的牛鼻子老道,經常乾這種自以為是的蠢事,這一次他們卷土重來,不可小視啊。”

“再加上你此去帶得可不是咱們山西兵,而是山東,江淮等地的雜牌,屬於東拚西湊,這些地方的兵都糜亂了,隻怕打不得硬仗,要小心啊!”

楊牧之點頭道:“父親大人放心,孩兒曉得的。”

楊忠頗為滿意地點點頭,沉聲道:

“嗯,你也是老行伍了,我自是放心的,隻不過提醒一下你們叔侄三人,我楊門一族後有繼續者,日後即便進取不足,倒也不虞有傾覆之危。”

楊思笑道:

“大哥想多了,我楊門一族人才濟濟,便是三代之中,也是人才輩出啊,您看錚兒,二十出頭,已是六品哨官,在軍中威望素著,鋒兒年齡雖小,但也是聰穎非常,還有葛峪口的石風,我楊門一族隻會一代比一代興旺的。”

楊忠一笑,“嗯,說得倒也不錯,說到這個石風娃兒,是最有潛力的一個。”

沉吟片刻,伸手從案上拿起一疊紙張,道:“他在葛峪口所做的事,你們知道了麼?”

“乾得不錯,很有大將氣勢!”楊思道:

“不光如此,石風還在轄區內清田畝,授土地,興水利,安民生,種種舉措,令人歎為觀之,老四,你卻是生了一個好女兒,才有一個好女婿。”

“在葛峪口不過數月,不僅成功地立足,而且勢力擴張極快,如今,他的虎牢軍已是滿員,據傳來的情報,這些隻訓練了數月的士兵,戰力還是很可觀的。”

“想不到他練兵也很有一套啊!這都是大哥當初收徒授業的結果,也是老四私下傳授了他兵法啊?”

“哎喲,瞧二哥誇讚的他像朵花,石風有能力有氣魄這不假,可他太露鋒芒,將會引來非議,順則尚可,但凡有點什麼問題差錯,被言官們抓住把柄,隻怕又會引起皇上的猜忌。”楊信連連潑上涼水。

“老四說得不錯,欲速則不達,石風的一個五年計劃,可不能重蹈複轍袁崇煥的悲劇嗬,這可要提醒他。”楊忠無不憂慮道。

他深諳大明朝廷的反複無常,官場黑暗。

……

崇禎八年三月中旬

張家口守備府大院裡。

一個穿著一身青布圓領窄袖長袍衫,頭戴湖絲方巾的五旬多年齡的男人,站立在院內大樹下乘涼。

他濃眉如劍,胡須如鉤,舉目睥睨之間,隱隱有一種行伍氣度。

他就是已經上任八個多月,接替已經滿門抄斬,原遊擊將軍李保職位的史存知。

李保過後,張家口關城降為正三品守備,不設遊擊將軍。

史存知父親剛過世,按時下道德禮儀,需辭官回到祖籍丁憂三年。

這把年紀,又辭官丁憂三年,這就意味著可以告老還鄉了,沒什麼特殊情況,皇上是不可能再啟用。

史存知站了久啦,加上天氣逐漸變暖,他乾脆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院子裡,看著一眾兵卒忙碌。

他們將一些家當從院子裡搬出來,用一個個箱子裝好,碼成跺。

史夫人則興高采烈的,在那裡指揮著他們。

史存知知道,夫人這是高興呢。

跟著自己在北疆過了二十多年,東奔西走的一路漂泊,一會是馬邑,一會是太原,薊門,張家口。

現在,終於可以平安的回到江南常州故裡去了。

史存知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是啊,自己在北疆呆得時間久了,當然就有了感情。

就這樣實然走了,而且是不再回來,心裡多少還有些割舍不下。

這些年雖然處於北疆,但他守的城池,倒也至少保證了塞外韃虜,不敢大規模進攻這裡。

保境安民,這是邊疆守將的神聖職責!

“阿爸,林防守官來了!”

史存知長子領著一位四十多歲的軍人,走了過來。

“守備大人!”來人躬身抱拳行了一個禮,“這就準備走了啊?”

來者是守備府負責張家口茶馬互市的防守官,叫林虎。

他也是史存知的心腹愛將。

史存知笑言道:

“你嫂子是迫不及待啊!從接到兵部公文開始,便急急地開始收拾東西!”

林虎笑言道:“也難怪嫂子著急啊,跟著大人您在這北疆過了這麼多年,從沒回過江南老家,這次終於能回去了,能不急麼。”

“嘿嘿,這倒也是…”史存知站了起來,“走吧,去上書房聊聊!”

林虎點點頭,跟了上去。

書房裡亦是搞得亂七八糟,到處擺滿了東西。

史存知歉意地看了林虎一眼,“你瞧,這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了!”

林虎笑道:“這有什麼沒關係,前些年跟隨大人征戰,還不是一屁股想坐那裡便坐哪裡,咱們武夫,哪來這麼多的講究!”

史存知苦笑著拖過兩個木箱子,歉意道:

“不講究了,坐,坐下慢慢說。”

林虎呑咽了一下口水,便鼓起勇氣說道:

“大人,您也知道這一次調來接替您的人是誰了吧,是咱們的死對頭太原王氏,您這麼一走,我小胳膊哪裡擰得過大腿嗬。”

原來,林虎在擔心他的未來前程。

有句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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