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小皇叔 犬戎必須我去(1 / 1)

……容易有些喪氣。

少年垂下頭來,像被遺棄的小狗一樣,蔫蔫地:“所以,需要小皇叔同意啊。”

“我不可能同意。”慕容清音一句話就否決了他的想法。

“你若有必須滅掉犬戎的理由,我可以去。”

在慕容清音看來,現在征犬戎,其實並不合適。

犬戎勢大,如今的君主姚羌年富力強,本就是個好戰的。

出兵,正合犬戎的盤算。

但是若是一定要滅了犬戎,也不是不行。

如今突厥歸附,這兩年受中原文化熏陶,一部分突厥人內遷,已經和大夏百姓沒什麼區彆了。

至於還在草原上放牧的,也受中原文化教化,開始說大夏的語言。

如今突厥人吃得飽穿得暖,有學上有書讀,日子過得不要太好,也不怎麼想著反叛了。

突厥貴族們過的更舒服,出則寶馬香車,入則亭台樓閣。

美人在懷,美酒在手,不比在草原上放馬舒服?

忽蘭公主前些日子還上書說自己最近太無聊了,想要去西北軍中玩玩,不然就隻能再娶兩房郎君了。

慕容清音轉頭讓清風館給她送了四個小郎君過去。

玩個鬼,玩她的小夫郎去吧。

沒有了突厥這個隱患,西北隻剩犬戎,壓力的確不大。

慕容清音計算著西北兵力和糧草供應能力,皺了皺眉:“今年不行,明年吧,入冬後,我親自帶兵去。”

如今犬戎鋒芒正盛,現在開戰,就算能贏,損失太大了。

銀錢還好說,軍士必然會大量傷亡。

雖說慈不掌兵,但是如果可以,慕容清音還是希望能少死幾個人。

他見多了戰爭,更希望能守住大夏四境,從此不再有戰爭。

畢竟,他東征西戰十數年,就是為了大夏百姓從此不受戰爭之苦。

所以若非必須,他不想開戰了。

但是容易前世比自己活得更久,知道的更多,他若是堅持,那麼一定是有需要滅掉犬戎的必要。

隻是,慕容清音不是容易,他並不知道,活了兩世的少年其實骨子裡是個瘋子,是一個隻為他活著的瘋子。

容易隻會在意慕容清音的死活。

什麼萬民,什麼天下,甚至他自己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裡。

他想滅掉犬戎,唯一的理由就是前世慕容清音奉命征犬戎的時候中了毒。

聽到慕容清音這樣說,容易歎了口氣:“小皇叔,有沒有可能,我比你更擅長對付犬戎?”

在容易看來,現在正是收拾犬戎的最好時機。

犬戎雖然勢大,但是今冬犬戎境內氣候極寒,如果他的記憶沒錯,冬月之後,犬戎連降半月大雪,雪壓塌民房無數,戰馬缺乏草料,凍餓而死甚多。

犬戎還有一個很要命的問題,就是內政。

今年,犬戎王姚羌的弟弟姚呈已經暗中籠絡了相當強勢的力量,姚羌看似地位穩固,實際岌岌可危。

前世兩年後,姚羌正是死在姚呈手裡。而他也是借著姚呈叛亂的機會,才能一舉踏平犬戎。

剛入冬,他就已經讓孟字營帶人,暗中去犬戎散播謠言,幫助姚呈謀逆了。

他甚至幫助姚呈策反了姚羌幾員大將和心腹重臣。

無他,就是為了幫犬戎儘早亂起來。

可是這一切,小皇叔並不知道。

慕容清音挑眉:“怎麼,你之前帶兵打仗去了?”

小混蛋,前世這麼能乾的嗎?

那他回頭可得好好壓榨壓榨這個小混蛋。

容易的笑容有些無奈:“清音哥哥,我的好哥哥,你真以為十萬冤魂那麼容易湊出來?”

為了集齊十萬冤魂,他最後的十年一天都沒上朝,全部都在打仗。

他最後的底線就是,不讓士兵枉送性命,要打,就打有把握的仗。

倒不是他多善良,隻是說這些人都是他小皇叔帶出來的,是小皇叔留給他的。

也不知道他死之後,那麼大一個大夏,他留下的人管不管得了。

慕容清音怔了怔,心底那片柔軟被少年慘兮兮的語氣戳中。

是,他為了送自己重生,製造了十萬鬼魂。

慕容清音很想把他按倒打一頓。

胡鬨,他的命哪裡值十萬人。

可是他又不能。

容易,都是為了他。

他享受了容易的付出,沒有資格指責容易枉造殺孽。

慕容清音歎了口氣,將容易攬進懷裡:“其實,你守住大夏就夠了。”

“我沒有敗壞大夏。”容易吸了口氣,對慕容清音解釋。

“我的確是一直在打仗,但是我沒有讓大家枉送性命。”容易低聲解釋,“我其實,贏得都還挺漂亮的。”

“好。”慕容清音捏捏少年的臉,“我信,我帶大的孩子,不會視人命如草芥。”

“倒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容易勉強笑了笑,覺得自己的理由說出來可能會挨罵。

“那是為什麼?”慕容清音好奇。

容易撓了撓頭,聲音小小的:“因為,兵權是你留給我的,他們都是你的人,所以,我不想他們枉送了性命。”

“嗯?”

慕容清音愣了一下,被氣笑了:“我可真是謝謝你這麼惦記我。”

該誇他嗎?

說他重視自己?自己和他說過的話,他是一句都沒記住。

說他不重視自己?你瞧,他對自己留下的兵,都能如此在意!

真他媽一個熊孩子。

容易不在乎:“所以,小皇叔,你應該試著相信我。征犬戎,年後就是最好的機會。”

“那也不能你去。”慕容清音算是接受了他給的時間。

“這不是前世,我的人也沒有和你磨合十年。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去。”

容易不肯:“你根本不了解犬戎,我去!”

他絕不會讓慕容清音再和犬戎交手,他不允許發生前世的事情。

“怎麼就這麼犟,難道你覺得帶兵打仗,我當真不如你了?”

慕容清音冷下臉來,冷冷地看著容易。

容易這麼堅持,隻能說與犬戎之戰很危險,那麼他怎麼可能讓容易再去涉險!

容易歎了口氣:“小皇叔,征犬戎,對我來說信手拈來,對你來說,可能就是天災人禍,是命裡過不去的坎兒。”

他知道小皇叔前世很多記憶還是沒有,隻覺得無奈。

“你前世……”

“爺,皇上。”檮杌像個傻子一樣忽然在外麵敲門了,“客人們想要的題字內容都整理好了,兩位主子看看?”

……容易深深地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小皇叔,我兩輩子都想問,你到底從哪個熊洞裡把檮杌挖出來的,蠢成這樣?”

每次出現的都恰逢其時的好啊,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想和小皇叔提一次前世。

慕容清音看著門口,苦笑:“他是我的伴讀,家生子,沒辦法。”

“……這麼蠢的伴讀,可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容易嗤笑一聲。

慕容清音也沒辦法,起身拉開包廂的房門,接過檮杌手中的冊子:“知道了,你下去吧。”

“還有一件事。”檮杌沒有發現兩位主子臉色都不太好,自顧自地道,“剛剛寧遠伯府來報,慶善公主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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