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彥初抬頭看向門口,忙走了過去,“阿錦,是不是我們吵醒你了?”
蘇若錦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睡了一會就好了。”
她心裡有事也無法長睡。
蘇若錦也不囉嗦,走到桌旁拿出幾張紙和一摞書冊放在桌上展開,這是她後麵讓黃通判補寫的。
“你們看,這是黃通判模仿的字跡,而這些是他模仿的內容。”
蕭彥初仔細看了,眉頭微蹙。
“這字確實是嶽父,三哥和五哥的,可黃通判寫的內容和那些幾封信沒有任何關係。”
“有關係。”
蘇若錦讓胡青給她拿了支筆過來,她開始在這些書冊上一個個圈著字。
隨著蘇若錦越圈越多,蕭彥初眼睛也越來越亮,他也明白了。
“你是說那些信是有人拓印出來的?”
“沒錯,隻不過他們做得很細精。”
“如此一來,就算抓到黃通判也無法找到直接證據。”
真是夠狡猾的!
“你怎麼過來了?你過來了京城那邊怎麼辦?”蘇若錦這才有時間問蕭彥初。
“暗一給我發消息,大概講了這邊的情況,我不放心就趕過來了。而且既然已經找到三哥了,我過來帶人,也沒人挑得出問題。
京城沒關係,這段時間大臣們天天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蕭宸亦一時半會不敢對蘇家動手,大理寺也不敢給蘇家人用刑。
佟明山犯下這麼重的罪,定會定會狗急跳牆,他能做出這樣的事,不可能沒有後手,此事涉及北厲,我就帶了部分守城軍過來了,以防萬一。”蕭彥初向蘇若錦說明情況。
暗一向蕭彥初傳遞消息,蘇若錦是知道的,她也知道蕭彥初不是不懂分寸之人,他能過來,也定是安排好了一切。
朝中大臣吵成這樣,背後肯定有蕭彥初的手筆。
“鄧意那邊呢?”
蘇若錦想到這個問題,來渝林之前她不過是懷疑鄧意有問題,可一直沒有證據,也把這些和蕭彥初說了,也不知道鄧意最近有沒有什麼動作。
“他那邊沒任何動作,蘇慕瑤一直待在鄧府中,從不外出。”
如果鄧意沒有問題,那馬家村的一切真是巧合?
不管怎麼說,現在先回到京城,把蘇家的冤情洗清再說。
“明天我們就回京城。”蘇若錦可不願再讓蘇家人多待一天大理寺大牢,五嫂可還懷著身孕呢。
要不是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她可能現在就已經出發回京城了。
“好。”
鴛夢樓。
柳夢如隻覺得一晚上心慌慌,一直睡不著,乾脆起身看起了書,可看上幾頁又看不進去,隻得拿出香粉,調起香來。
突然房間有了木板推拉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她有些驚恐地看著密道,之前她是和蘇聞洲約定好,若她沒點香,蘇聞洲是不會來這裡的,以防被人發現。
柳夢如立馬拿出匕首,緊張地盯著密道。
隨後就見一個滿臉血汙的人從密道裡麵鑽了出來。
柳夢如一匕首就朝來人刺了下去。
蘇聞洲下意識抬手一把拉住柳夢如的手,“柳姑娘,是我!”
柳夢如聽到蘇聞洲的聲音,手一鬆,匕首掉在了地上。
她看到蘇聞洲這副模樣,眼眶瞬間就紅了,忙把他從地道裡扶了出來,聲音帶著哽咽,“蘇將軍,你受傷了?”
私下無人,柳夢如又換回了之前的稱呼。
蘇聞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著頭,擺了擺手,“沒事,我沒受傷,我身上是彆人的血。”
柳夢如急了,“發生什麼事了,你被人發現了?”
蘇聞洲把石井村發生的事和柳夢如簡單說了一下。
柳夢如有些不敢相信,“蘇將軍,你是說攝政王來渝林,佟明山被抓了?”
“是的。”
柳夢如眼裡瞬間湧出了淚水。
佟明山被抓了。
佟明山被抓了!
家人的仇得報了!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太久了。
看到柳夢如哭了,蘇聞洲有些手足無措,想幫她擦眼淚,可看看自己全是血和灰塵混合黑黑的手,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哎,柳姑娘,你彆哭了,這不是好事嗎?”
柳夢如連連點頭,淚水卻是怎麼也止不住,“嗯,好事,是好事。”
“既然是好事,就彆哭了,你哭得我都不怎麼要說什麼了。”蘇聞洲看她還在掉眼淚,急得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柳夢如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轉身去端了盆清水過來,“蘇將軍,先洗把臉吧。”
蘇聞洲洗了洗手臉,整個人看上去好多了。
柳夢如也看清了,蘇聞洲哪像他自己說的沒事,他的臉上、手上都有一些傷痕,隻不過傷口不是太深。
看到這樣的蘇聞洲,她隻覺得心臟隱隱作痛,又轉身去拿出金創藥,過來給蘇聞洲上藥。
蘇聞洲倒也不拒絕,任由柳夢如替他上藥,然後開口說出今晚他過來的目的。
“柳姑娘,明天我們就要回京城了,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按理柳夢如算是整個事件的苦主,她以秦文青女兒的身份替父親申冤情有可原。
可如今柳夢如人已經入青樓,曾經的官家女子入了青樓,名聲自然有損。
到了大理寺,柳夢如就必須得恢複秦笑嫣的身份講述一切,那她秦笑嫣曾入過青樓的名聲就會跟隨她一輩子。
若她選擇不去京城,蘇聞洲也可以保證替秦文青洗清冤屈,佟明山也逃不過懲罰。
這樣的話,柳夢如就完全可以離開鴛夢樓,找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不會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了。
“柳姑娘,你可以不用跟.......”蘇聞洲忙想解釋。
柳夢如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蘇將軍,我能活到現在,全憑著替父親洗清冤屈信念堅持著,我定要親眼見佟明山伏法,才能到父母和哥哥墳前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至於名聲,我連命都不在意了,又豈會在意這東西,事情了後,我會尋一座庵堂,為父親和哥哥祈福,了卻此生。”
“柳姑娘,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
柳夢如打斷了蘇聞洲的話,“蘇將軍,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意已決,你也無需再勸了,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回京城。”
蘇聞洲見柳夢如如此堅定,也知道勸不動,“那好,明天我讓小錦來接柳......秦姑娘。”
既然柳夢如要跟他們回京城,也不能再稱之為柳姑娘了。
“哦,對了,秦姑娘,我忘了告訴你,之前那個趙公子其實是我妹妹,蘇若錦,也是當今的攝政王妃。”
啪搭
柳夢如手裡的藥膏掉到了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原來如此!
與此同時,京城和北厲,兩隻信鴿飛入了不同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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