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名之外的這些人名,劉禪幾乎都不認識,除了一個鄧賢。
因為籍貫都對得上,所以劉禪便認出來是自己安排協助諸葛喬的那個鄧賢。
既然鄧賢都上榜了,諸葛喬還會遠嗎?!
劉禪鬆了口氣,看樣子,阿喬應該是殺入前十名了。
不愧是諸葛亮教出來的兒子,果然有水平。
聽著一個個名字的報出,在場眾人的麵色都是富有變化,當聽到自己熟悉之人的名字後尤其如此。
這其中,郭攸之的麵色卻是有些凝重。
他一直在數著荊州士人的數量占比,發現荊州士人兩成多一點,而益州士人占了四成有餘。
看來由於地理因素,益州士人到底是能以量取勝,未來他們在朝中的話語權估計也會水漲船高。
中國人是喜歡抱團的,總是這樣,以前靠血脈、靠姻親。
科舉之後,也必然便會出現靠出身籍貫組成的鄉黨。
但這種連接到底是比血脈姻親鬆散些,這或許就是曆史總在曲折中前進的道理。
接下來要公布的是前十名,因為擔心那些閱卷官爭論不休,前十名是劉禪親自上場排出來的。
官員們都清楚,這十人定然是被太子著重關注,重點培養的。
估計其中任何一人將來最差的,成就也不下兩千石。
“第十名,巴西郡閬中人,黃崇……”
第十名一公布,眾人皆深吸一口氣,然後互相點頭稱讚,露出理應如此的表情。
黃崇,便是如今的朝廷重臣,侍中、軍機令黃權之子。
名門之後,眾人都覺得他能入第十名在情理之中。
第九名劉禪不認識,但是第八名卻是有點耳聞。
“第八名,荊州南郡宜城人,馬秉……”
馬秉,宜城人,沒跑了,應該就是馬良那個兒子。
不像諸葛亮這樣早婚晚孕,馬良早早就有了親生兒子。
因為馬良的事業一直處於上升期,所以並沒有著急讓馬秉出仕。
如今借著此次科舉,也算是給他馬氏狠狠的長臉一波。
同樣感到長臉的還有郭攸之,無論怎麼講,馬秉都是典型的荊州士人。
後麵的人名劉禪大都不怎麼認識。
“第五名,荊州南郡襄陽人,習忠……”
“第四名,巴西郡漢昌縣人,句扶……”
接下來,便是重頭戲中的重頭戲,老劉此刻都站起身來了。
因為劉禪跟老劉溝通過關於‘禦街誇官’的事宜,要給科舉前三名極儘的榮譽,讓他們狠狠的揚名。
並借此向士人們宣揚科舉的意義,為之後論才大典的常態化奠定輿論基礎。
禦街誇官的威風,是天下所有入仕的讀書人夢寐以求的榮耀。
劉備腦海裡幻想著劉禪所提出來的構想,主角待遇、萬人稱頌,那場麵,那感覺,嘖嘖……
便是老劉都覺得自己把持不住,落到這些初出茅廬的士子身上,恐怕是他們一輩子難以忘卻的。
那些沒經曆過的人,親眼瞧見後,恐怕會羨慕的後槽牙都咬碎了。
劉備上前兩步,便親眼瞧見了第三名的籍貫和名字。
頓時,老劉內心升起一陣愉悅,笑道:
“竟是法邈那小子,哈哈,法孝直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聞言,在場官員先是驚奇,隨後多有些嫉妒。
法正簡在帝心,乃是朝中有數的大臣,他日位列三公也不是什麼難事。
如今其子又得了一個第三名……這扶風法氏,當真是鴻運齊天注定興盛。
來不及為第三名喝彩,緊接著公布的就是第二名。
得知名字之後,劉禪忍不住撫掌大樂。
他的左膀右臂,諸葛喬,榮獲第二名。
剛才還在羨慕嫉妒法正的,現在又來羨慕嫉妒諸葛亮了。
而官員之後,郭攸之的嘴角已經咧到後槽牙。
郭攸之跟諸葛亮的關係很不錯,看到諸葛喬取得這麼好的成績,感到頗為與有榮焉。
之後,就是第一名了。
在各種各樣的比試之中,第一名當然是最受人矚目的,甚至有可能奪得全部的關注度。
就像很多人都知道世界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瑪峰,但是卻說不出第二高峰的名字。
不僅眾官員十分在意這第一名是誰,就是劉禪也頗為好奇,誰會成為史書記載的第一位‘狀元郎’。
“第一名,……”
……
“自建安十九年,公子為大人守孝以來,仆還是第一次隨公子見這般繁榮的景象。”
成都街頭,一主一仆二人步入一間飯舍,尋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些下酒菜。
飯舍的店小二和廚師都很勤快,不一會就將飯食端了上來:
“龐公子,菜齊了,這一壺酒是送的。聽說您是參加科舉的士人,俺們掌櫃的吩咐了,凡是士人光臨小店,贈一壺俺們店裡的迎春釀,您吃好喝好。”
科舉是成都的盛事,客流量飆升,不少店家都憑此賺了不少錢,一個個變得頗歡迎考生的到來。
仆人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顯得頗為興奮。
但是他的公子卻是一臉恬淡。
“這種場景在成都也不多見,不過是因為今日放榜,市井小民也都跟著出來湊熱鬨罷了。”
仆人見公子這般雲淡風輕,頗為吃驚。
像科舉這般古今未有的盛事,自己一個仆人都感到焦急,沒想到參加科考的公子本人卻表現的像個局外人。
“公子就不好奇自己的名次?”
“好奇,”公子搖頭輕笑道:“結果已出,何必操之過急,現在那裡既熱又擁擠,何苦受罪。早一點晚一點去看,難道名單還會變嗎?遇事一定要穩重。”
聞言仆人緊閉嘴唇,自家大人卒於兵戈之後,龐家崛起之勢便戛然而止。
公子一直為父親的去世而痛心,‘遇事一定要穩重’已經成為他的口頭禪了。
“唉……”龐公子像是又回憶起傷心事,故而歎息一聲。
父母先後離世,他先後守孝了六年。
“當今陛下乃是古之少有的仁德之君,雖然對我家多有幫扶,然家中終究是缺少頂梁柱。”
這六年中,因為沒有足夠份量的族人撐場麵,他們家族的勢力已經在朝堂上漸漸邊緣化了。
六年裡他刻苦學習,將所有能找到的書籍都研讀吃透,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出仕撐起龐家。
父親壯誌未酬,家道將衰未衰、不複昔日繁盛。
“我等了六年,此次參加科舉,就是想要一個機會,我就是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我多了不起,我是要告訴世人,龐家失去的東西我龐宏一定能掙回來!”
……
與此同時,皇宮前大廣場上,人山人海。
鄧賢高叫著:“喬兄,喬兄,我看到你的名字了!榜眼,你是榜眼,第二名,太厲害了。”
“叫我伯鬆……第一名是誰?”
“呃,一個叫龐宏的荊州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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