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自然是不希望大軍所到之處一片不戰而降之輩。
劉禪希望曹操這位縱橫北方的梟雄,能在涼州擁有不錯的‘民心’,讓更多一些的豪強願意為他而死。
這樣,劉禪便能給自己人安排更多的官位,便有更多的良田給朝廷的子民安排屯田。
物理手段是很簡單高效的,既然你拚命抵抗,那我進攻你們的莊園,摧毀你們的經濟結構正大光明有理有據。
可若是你們一群群的直接投降過來,我劉禪會很頭疼的。
人口和土地都不好意思明搶,就得進行政治博弈,推行各種政策,甚至需要耍一些陰謀算計,麻煩死了。
章武元年六月初四,漢軍前鋒順利在祁山堡左近修築圍城營寨。
與此同時,劉禪引漢軍主力從下辨城出發,繼續向北前進。
並遣校尉、前護軍王平領四千飛軍步兵急速行軍,去替換魏延、吳懿攻取祁山堡。
一同帶去的還有劉禪收集的胡椒、花椒以及石漆。
劉禪一直在用自己的影響力,讓下轄的每個縣都要種植一定數量的藥田。
萬戶以上的大縣要種兩千畝,萬戶以下的要種一千畝,歸當地醫務官管理。
這也是官營醫館能長期為老百姓提供平價藥的原因之一。
胡椒和花椒,作為中藥材的一種,自然也在種植之列。
而且蜀中氣候適宜椒類植物生長,產量還是比較可觀的。
兩天後,王平抵達前線,然後親臨鹿角觀察形勢。
“修築祁山堡的當真是個軍事奇人呐。”
王平赫然發現,這個祁山堡當真是用低成本辦大事的典型案例,故而嘖嘖稱奇。
祁山古堡為寬闊平川上突起的一座孤峰,坐落在西漢水北岸,周圍都是平地,就這裡突兀的是一座小山。
高數十丈,周圍裡許,四麵如削,高峻奇拔。
想用雲梯或者繩索攀爬什麼的來進攻,注定是會損失慘重的。
而且營堡隻西南有門可入城堡,再沿盤折小徑,迂回曲轉上至山巔。
出入口隻有一個,而且道路狹窄。
守軍隻要有足夠的弓弩手防禦此地,敵人就很難近前。
而就算近前,那狹窄的地方能同時過來的也就十幾人。
想跟數倍於己的守軍肉搏打開局麵,也是相當困難的。
山上有平地三千平方米,不算太大,向下挖地道,向上蓋樓,屯駐三四千人算是極限了。
當然,也不是不能突破極限,後世南宋時期記載有一次戰鬥,金軍擊破宋祁山堡守兵六千人。
魏軍自然是沒有在這裡駐守這麼多人的,也就一千五百來人。
不過這也意味著他們的存糧能夠吃的更久,圍困消耗存糧便是下下之策。
王平雖然感慨祁山堡的地形,但並不覺得自己攻不下來,因為時代變了。
如今漢軍的工兵營已經熟練掌握了襄陽炮的製作,十數架龐然大物正在拔地而起。
曆史上,自金軍攻破宋祁山堡守軍後,祁山堡便漸失其重要的軍事防禦功能,退出了軍事舞台。
畢竟從那時起,冷兵器軍隊已經掌握了回回炮等遠距離攻城軍械,孤零零的祁山堡隻能淪為活靶子。
被王平替換的魏延和吳懿,則是繼續引軍向前,執行劉禪的命令,搶在敵人反應過來前去攻占祁山東北方向的西縣。
西縣,也叫西城、鹵城,篆書中“西”字和“鹵”同字。
該城是天水郡的南大門,漢軍隻要占住這裡,就可以暢通無阻的入了天水郡。
對於漢軍殺來的消息,西縣守軍也不是在敵軍打到眼皮子底下才發現的。
下辨城魏卒逃入祁山後,守將賈栩便立刻派人向西縣方向傳遞消息了。
雖然魏延截住了一部分信使,但還是有人走脫。
所以,西縣的守將是提前了一點時間得知漢軍來到。
不過提前的這點時間也根本不夠他們應對突如其來的戰爭。
或者說,整個隴右都沒有做好漢軍來襲的準備。
他們不是沒往蜀中派去間諜打探消息,隻不過如今蜀中的反偵察工作比以前更上了一層台階。
就像當初杜巳來送傳國玉璽,剛入境就被六扇門逮住了。
曹魏的細作依舊是用偽裝成流民或加入商隊等傳統方法。
不是他們不努力,而是基本上剛入境就被盯上。
有的甚至沒入境的時候就被盯上,一身才能無處施展。
另外就是蜀漢這邊‘還於舊都’的政治口號喊的震天響。
曹魏這邊自然會以為他們的進攻方向是關中,大軍防守的重點自然也是關中,以至於隴西無重兵。
所以,嚴格意義上講,漢軍此次北伐屬於是偷襲。
不過,軍事上麵的事,講究的就是一個兵不厭詐。
魏延顯然是非常擅長使詐的,他並不打算強攻鹵城而是耍了個計策。
他令騎兵用繩索拖拽木頭,在大軍後麵揚起大量煙塵。
士兵多豎旌旗,做出大軍主力進犯的樣子。
西縣守將馬衛,手裡唯一的情報便是漢軍進攻隴右。
除此之外,他啥也不知道,魏軍有著嚴重情報不足的問題。
當他親眼瞧見遠處煙塵滾滾的時候,大驚失色。
他扒拉著城頭,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這,這是漢軍主力啊,莫非,祁山堡已經被漢軍攻下?!”
“保國將軍,西城有守卒千人,若是發動城中百姓又可得千餘壯勞力。”
似是看出馬衛慫了,西縣主簿梁佳趕緊給他加油打氣。
“以此兩千之眾,足以抵擋一時,屆時援軍至,也不失守土之責啊。”
梁佳說的有理有據、情真意切。
但馬衛絲毫不相信他,對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充滿懷疑。
天水有四大家族,分彆是趙氏、薑氏、尹氏、梁氏。
唯一可靠的便是跟漢軍那邊有血海深仇的趙氏,薑氏這邊隻有薑敘這一脈可以相信。
其餘的,全是跟大魏朝廷陽奉陰違的地頭蛇,不可信任。
馬超當年被本地人坑害,可是輸的屁滾尿流,這可是前車之鑒。
馬衛的族叔魏天水郡太守馬遵,常常告誡他在涼州為官一定要分清自己人和外人,萬萬不可把自己身後的安全交給外人。
馬遵作為魏天水郡太守,馬氏的族人自然是在鄴城做人質的。
因此,馬衛總結出一個簡單的區分自己人和外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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