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你會的秘術太少了!”
“你隻會鬼門術,卻不知道,真正的術士在能不開鬼門的時候,絕不去碰那種秘術。”
“從我進入白石監獄,發現有人在用鬼門術的時候,我就猜到了,真正控製白石監獄的人是你。”
“不過,我也很好奇,你的身份。”
“你真是林月升麼?”
林月升倒背著雙手道:“是,也不是!”
林月升說道:“就像我所說的那樣,我在幾年前發現了記載著鬼門術的血字秘檔。同時,也被秘檔選做了宿主。”
“你應該知道宿主與傳承者的區彆吧?”
“我實在不甘心做一個宿主,就開始不斷鑽研秘術。到底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我竟然還在毫無基礎的情況下,研究通了幾種鬼門術。”
我的雙目不由得微微一縮:術士的傳承最講究的不是天資,而是緣法。有緣之人,哪怕毫無基礎,也會在短時間入門成為術士。甚至有些人,會像是頓悟一樣領會某種秘術的傳承。無緣之人,就算智商再高,領悟力再強,最多隻能觸碰到低階秘術,甚至連稍難一些的秘術都領悟不了。
林月升說他無師自通領悟了鬼門術,究竟是他跟秘術有緣,還是另有什麼奇遇?
林月升繼續說道:“鬼門術固然強大,但是對於術士本身的要求極高。能開鬼門的術士,必須能鎮住鬼魂。否則,術士必然變成鬼神祭品。我想,這也是鬼門術沒有選我作為傳承者的原因吧!”
“好在,鬼門術中記載了一門吞鬼秘術。我也是通過這本秘術,吞噬了幾個術士的魂魄,才算是走上了術士之路。”
“隻是吞鬼術,也讓我的思維產生了混亂,就像是把幾重人格強行擠壓在了我的身體裡。有時候,我做事就像是換了一種思維,或者說換成另外一個人。”
“所以,我才跟你說,我是林月升,但也不是!”
吞鬼術,看似煉魂的捷徑,實則是一種禁術。吞鬼的先決條件是具備強大的魂魄,或者說是消化鬼魂的能力。否則,就會被鬼魂殘存的意誌影響陷入瘋癲。
過去,韓老鬼曾經分析過:血字秘檔會被分成天、地、人、神、鬼五個部分,很有可能不是在歸類,而是在劃分等級。
鬼門術,明顯是高等秘術,並不適用於初識秘術的人,而是為術道高手準備的禁術。吞鬼術就是鬼門術的附屬禁術。
林月升或許不知道這些事情,才會動用吞鬼術。或許明知道吞鬼術不可修煉,卻不得不飲鴆止渴。
林月升繼續說道:“最初,我吞噬了幾個鬼魂得到的秘術太過低級。根本解決不了鬼門術的問題,我不得不到處尋找真正的高手進行吞噬。”
“於是,我根據監獄鬨鬼的傳說,找到了白石監獄,想要看看這裡是不是有鎮獄使的傳承?沒想到,我竟然意外發現,這座監獄被一隻鬼魂給控製了。控製它的人,名叫齊天恒。”
“我明知道,齊天恒奪舍了典獄長卻沒有揭穿對方,一直跟他虛與委蛇,就在齊天恒漸漸放下戒心的時候,我吞掉了他的魂魄。”
林月升仰頭道:“齊天恒,真是一隻強大的鬼魂啊!哪怕是被我吞噬,意誌也在不斷地反抗,不想讓我探查出他所有的秘密。”
“不過,他也低估了一個探索者的執著。還是被我一點點地瓦解了意誌,挖出了他的秘密。”
“當年,齊天恒奉命追查血字秘檔時,發現失去鎮壓的秘檔,開始有了自己的意誌,便想借著血龍位重新鎮壓秘檔。所以,他便選中了城隍廟。”
“隻可惜,齊天恒當時勢單力孤,不是血龍的對手,最後隻能選擇以身殉道,強壓血龍。如果沒有人打擾的話,他就能利用鎮壓血龍的功德,化身城隍。隻不過,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引來了跟齊天恒不是一條心的同門。所以,齊天恒便冒險打開了鬼神空間,抹掉了城隍廟,也留下另外四個拖屍人。”
“齊天恒贏了那場大戰卻傷了元氣,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原本被他鎮壓的血龍再次蠢蠢欲動。他隻能控製了一名高官,在這裡蓋出了一座監獄,用來鎮壓血龍。”
林月升這樣解釋,我大概就明白了,白石監獄為什麼會被蓋成似是而非的鎖神獄了。
齊天恒肯定是當年鎮守皇史宬的將領之一,他應該是跟葉開的先祖探討過秘術,卻沒學到秘術的精髓,所以,他隻能造出一個仿品。
我故意問道:“外麵寫著封魔者蘇戮的鎮魔釘,也是出自齊天恒的手筆?”
林月升哈哈笑道:“九王爺何必明知故問呢?那顆鎮魔釘,當然是出自我手。”
“齊天恒知道自己的鎖神獄,存在著漏洞。所以,離開城隍廟的空間之前,特意用大凶之物封死了各個路徑。”
“我雖然能打開鬼門,卻進不了城隍廟的核心區域。所以嘛!我就放出了消息,把那些江湖術士給引來了白石監獄,讓他們破解鬼門。”
“為了把事情做得更逼真一些,我就假借了蘇戮的名字,留下了鎮魔釘。”
我微微皺眉道:“真的麼?”
林月升曬然一笑地道:“我沒有必要騙你!”
林月升看上去不像是在說假話,事實上,他確實把假話當成了真話來說。
老彪子入獄的時間,最少也是二十年之前,甚至比那還要早。那個時候的林月升,不要說沒有接觸過秘術,甚至還沒小學畢業。他怎麼可能在白石監獄裡連開鬼門,把江湖術士玩弄於股掌之間?
唯一有可能去做這件事的人,隻有齊天恒。
林月升信誓旦旦地說是自己所為,隻能證明他進入城隍廟之後,受到齊天恒的影響更大了。
在某種時刻,林月升甚至就是齊天恒。
我試探著問道:“林博士,剛才請我們進來,又是為了什麼?”
林月升道:“我剛才看見,你接收了一份血字秘檔對麼?”
我似笑非笑地道:“我不止接了一份秘檔。我現在至少得到了三種秘檔的傳承。”
林月升眼睛一亮:“你都能修煉麼?”
“我沒興趣修煉。”我不是在故意刺-激林月升,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秘術這種東西,不是你練得越多越好,秘術的分類太多,很多秘術的修煉法門又是大相徑庭,任誰都不可能全部學成。學精一種秘術,要比博而不精更容易保命。
林月升興奮道:“那你還能不能吸納更多的秘術?”
“可以!”我說道:“你就是把所有的血字秘檔都給我拿來,我也能全部吸收。”
“太好了,太好了……”林月升手舞足蹈地說道:“九王爺,我給你提供血字秘檔。你把自己知道的秘術全都抄錄下來,整理成冊交給五所如何?”
我雙目不由得猛然一縮,林月升手裡有巫文秘檔!
韓老鬼跟我說過,血字秘檔並非全部由漢字書寫而成,其中還包括了上古巫文,術道密文。就像他跟隨韓觀征繳南蠻時,連剝了幾個南蠻大巫的人皮,那些人皮製成的秘檔,用的就是一些特殊的符號,似乎也隻有南蠻大巫能看懂。
但是,血字秘檔一旦被傳承,那麼接受秘檔傳承的人,就能把密文翻譯過來變成誰都能看懂的漢字。
林月中肯定是知道這一點,才會選擇跟我合作。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林月升:“我對跟你合作沒有任何興趣!”
林月升臉色一沉道:“陳九,你難道不想為國家做貢獻麼?”
“哈哈……”我哈哈大笑道:“林月升,你究竟是讓我為國家做貢獻,還是為你做貢獻,又或者是為了齊天恒做貢獻?”
林月升不由愣住了:“你……”
我往前一步道:“林月升,你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嗎?”
“我是林月升!”林月升剛說了一句話就拚命搖頭道:“不對,我不是林月升,我是齊天恒。也不對,我也不是齊天恒,我是司馬策。”
我聽到第三人的名字的時候,忽然發問道:“司馬策是誰?”
林月升能在這個時候,喊出“司馬策”的名字,說明這個人對他的影響極大,甚至已經達到了跟齊天恒並駕齊驅的程度。
林月升下意識地說道:“司馬策是這裡的血龍。不對,他不是血龍,血龍已經被鎮壓了。他是當年五子廟的五子之一,也不對,五子早就跟血龍合為一體了。”
“司馬策到底是誰?”
“告訴我,司馬策是誰?”林月升忽然發狂之下,一掌拍向了身後的神像,神像當場翻落在地,神龕下麵也爆出了一聲巨響,血紅色的氣流形同井噴般的衝天而起。
“快跑!”我拉起葉開轉身就往出跑。
剛才的地氣,分明就是血龍爆發的前兆,我們兩個人身上一沒有法器,二沒有兵器,拿什麼去鎮壓血龍?
趕緊逃命才是最好的辦法。
我直接衝向了六處人馬下來的那條通道,踩著屍體攀上了平台,我身後也隨之傳來一聲震耳的龍吟。
血龍追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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