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下麵的血龍被壓製多年,早已經狂暴無比,地氣襲來驚天動地,原本禁錮著城隍廟的鬼神空間,似乎出現了崩塌的跡象。
我幾乎不敢去看背後的情景,一個勁兒地拚命狂奔。
我和葉開抬頭的工夫,看見霍誌陽跑在了我們前麵。
我飛快地說道:“拿那個老小子頂一下。”
霍誌陽明顯是聽見了我們說話,趕緊加快了速度,我喊了一聲:“抄石頭砸他!”
密道中的空間極為狹小,使用暗器的話,對方就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隻能停下來硬接。等我和葉開近身,他就沒什麼反抗的餘地了。
霍誌陽雙腿一軟:“彆,彆打!我這裡有法器,有法器。”
我飛快地衝向霍誌陽:“法器拿來!”
我早就猜到霍誌陽敢下來,是因為他身上帶著防身法器。他不拿出來,我-乾掉他也一樣能拿到。
葉開搶過霍誌陽手裡的盒子,從裡麵取出一支令箭:“好東西!”
葉開手持著令箭,轉身擋在密道中間:“九天十地,三千鎮獄神魔,聽我號令——鎮獄。”
葉開聲落之後,手中的令箭紅光暴漲,神魔怒吼自令箭之上衝天而起。
原本,橫衝直撞的地氣血龍,像是被神魔震懾,畏縮不前。
片刻之後,一陣金屬與地麵磨擦的聲響,便從幽冥之中隔空而來。聽上去,就像是一尊魔神拖拽著鐵鎖緩步而行。不時間,還會將手中兵器從牆上劃過,那是鎮獄使出手前的閒情,也是他在震懾囚徒。
葉開拉起我道:“快走!一會兒鎮獄魔神來了,得連我們一塊揍。”
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你傻呀?”葉開急聲道:“這就像是你的主官交給你乾一個活兒,你不僅沒乾好,還捅了婁子,他能不收拾你嗎?快走吧!”
我跟葉開說話的這會兒工夫,已經跑出了五六十米。聽他這麼一說,我又停了下來:“等等,要是我們跑出去了,魔神是不是還會來收拾我們?”
“能跑一會兒,是一會兒。”葉開現在除了逃跑已經沒有其他的想法了。
“或許有辦法!”我轉身往霍誌陽那邊走了過去。
剛才逃跑的時候,我和葉開並排跑在前麵,硬是把霍誌陽給堵在了身後。
霍誌陽被我嚇得臉色發白:“你們……你們想要乾什麼?”
我抬手點住了霍誌陽的穴道,手腳麻利地把葉開的衣服扒下來,穿在了霍誌陽的身上:“兄弟,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也不知道過一會兒能發生什麼?為了我的兄弟,隻能委屈你了。”
“說不定,也沒有什麼大事兒,你挺挺就過去了。”
我給霍誌陽換好衣服之後,低頭對上了他的雙眼,眼中幽光四溢:“你是霍誌陽,是白石監獄的代理典獄長。一會兒……”
我飛快地把話說完,抬手往霍誌陽腦袋上拍了一下:“去吧!”
霍誌陽一轉身便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這種姿勢放在古代,就是請罪的意思。
“搞定了!”我這才拉起葉開順著密道返回了地麵。
葉開從青銅門裡一出來,就挪動了鎖龍樁的位置,按照外十內八重新擺好了鎖龍樁,在其中一根鎖龍樁連擊數掌,十八根木樁上瞬時間泛起了紅芒組成的鐵鏈,封鎖了青銅大門。
葉開這才鬆了口氣:“怎麼樣?我說了吧!監獄裡,我就是王。”
“你王……你王……”我這個時候沒心思再跟葉開鬥嘴了:“那個魔神出來能不能把林月升一起收拾了?”
“肯定啊!林月升也是在監獄裡……”葉開話沒說完就改口道:“不對!林月升會開鬼門,他要是先開鬼門跑了。鎮獄魔神怕是不會去抓他。”
“公門四大術士分工非常明確,仵作驗屍,捕快抓人,獄卒守牢房,劊子手砍頭。隻要沒到自己地盤上的事情,他們從不多問。”
“鎮獄魔神也是如此,囚犯沒有逃走之前,他掌握著生殺大權。一旦逃出了監獄,那就是捕快的事情了,他不會插手。”
“毛病!”我算是聽明白了葉開的意思,合著公門術士聯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六扇門,缺了其中一個他們都玩不轉。四大術士互相之間還沒有隸屬關係,平級之間彆想調動對方的下屬。這不就跟官場一樣麼?
我-乾脆坐在地上點起煙來,等我一根煙抽完,鎖龍樁的紅光已經全部褪去,看上去就像是十八根普通的木樁。
葉開走到青銅門那裡往下看了一眼:“行了,裡麵全被壓住了。”
“下去看看!”我重新跳進了青銅門裡。
我還沒走出多遠,就看見了被打得渾身是血的霍誌陽。看他身上那傷口,最少也得是被人抽了好幾十鞭子,整個後背血肉模糊。
我伸手摸了一下,對方還剩下一口氣。
我都已經把手伸到了對方脖子下麵,想了想又收了回來——把霍誌陽留給韓老鬼,要比這麼弄死他更有價值。這事兒,等我出去就得辦。
我把城隍廟裡裡外外搜索了一遍,不僅沒有發現血字秘檔,就連那四個拖屍人的屍體都讓我產生了懷疑。
那四具屍體雖然是被人煉製過,但是我總覺得,煉屍的手法有些不對。
更重要的是,齊雲鵬的身上並沒留下血字秘檔,好像是有人故意收走了煉屍篇。
對方想做什麼?是為了不讓我看出煉屍的秘密麼?
我思忖之下把孟青禹給叫了進來,對方檢查過四具屍體之後就說道:“這不是拖屍人的屍體。這四具屍身被煉成活屍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十年。”
“我明白了!”我微微點頭道:“帶上齊雲鵬的屍體,我們走,把這裡留給三局收拾吧!”
我帶走齊雲鵬的屍體,是為了給韓老鬼送份大禮。
韓老鬼的修為在鬼魂裡不算高,不要說是遇上了強大的鬼神,就算是對上了二三流左右的術士,都容易被對方滅魂。
我總得給老鬼找個寄身之處啊!
我遠巴巴地把一具屍體帶回了半間堂,沒想到惹來了老鬼的一陣嫌棄:“就這?你看看齊雲鵬這模樣,怎麼配得上咱家的玉樹臨風?”
“再說,咱家以後用了他的模樣,還能叫齊雲鵬不成?”
我勸道:“老頭子其實都長得差不多。再說了,人家好歹是零件還全和不是?”
我這話一說出來,韓老鬼的臉色就有點不大好看。
太監是缺了點東西,但是人家是希望拿著自己的配件一起下葬,可不是拿著彆人的來充數。
葉開像是沒看見韓老鬼的表情,大咧咧來了一句:“得了吧!一百多年的老棍兒,那還能用嗎?還不是騾子的當啷兒——配子嗎?”
“娘的,老子打死你!”韓老鬼徹底爆發了,抓過溪月的一隻拖鞋對著我和葉開就是一頓抽啊!
葉開捂著腦袋喊道:“彆拿女人的鞋打我,壓運氣!”
“我拿陳九的鞋打你!”韓老鬼直接把我的拖鞋給拽了下來。
葉開又來了一句:“那更壓運氣!”
“你大爺,閉嘴!”我差點被葉開氣瘋了,這個時候還刺-激韓老鬼,天知道,他能乾出什麼事兒來?
韓老鬼把葉開的拖鞋也給拽下來了,拿他的鞋抽我,拿我的鞋抽他。
我們兩個誰都沒跑了。
我倆被抽得跟花臉貓一樣,坐在沙發上賭氣的時候,韓老鬼卻跑去融合齊雲鵬的屍體去了。
我和葉開都是爺爺養大的人,韓老鬼對我和葉開來說,是朋友,是夥伴,是仆人,也是長輩。我和葉開沒事兒就愛逗韓老鬼幾句。韓老鬼有時候真生氣,不過生完氣揍了我倆一頓之後,對我們的關係卻是絲毫不減。
不是我們兩個故意氣他,而是我們兩個一直在調整韓老鬼的思維。
在我們看來,半間堂就是掛了牌子的家,但是,韓老鬼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我們在半間堂裡,就得有堂主,副堂主的樣子才行。我們不把他擰過來,時間一長,我們之間就疏遠了。
沒過一會兒,韓老鬼就端著一盤子切好的蜜瓜走了過來:“吃點吧!就當去去火。這瓜挺貴的,你們啃乾淨點。”
我拿起蜜瓜邊吃邊把城隍廟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韓老鬼眯著眼睛說道:“你懷疑,林月升不是林月升了?”
“咱家倒是也有這樣的懷疑。”
“咱家也吞噬了一部分鬼魂。但是,我都是挑實力至少比我低上三個檔次的鬼魂下手。林月升敢去吞噬術士殘魂,無疑是自尋死路。”
“如果,林月升不是個意誌堅定的人,早就應該是被人給吞了。”
韓老鬼思考說道:“按照,你的說法,林月升至少在被兩個人嚴重影響,一個是司馬策,一個是齊天恒。”
“司馬策,很有可能是當初邪門風水師司馬元的後人,也隻有他才能輕易控製五大血龍位。”
“現在看,林月升在城隍廟裡跟你說的那些話,肯定是有真有假。不可全信。”
“但是,林月升提到要與你合作共謀血字秘檔,應該不是假話。”
韓老鬼道:“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坐等林月升上門。另外一個就是再找五子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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