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瑞點頭道:“當年太子丹在逃亡之前,曾經結交過一個巫師。對方也預言了太子丹的結局。說他會被賜死。後來,那個巫師的話果然應驗了。”
“太子丹被賜死的時候並沒反抗,他甚至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自己的人頭能讓秦國暫時撤兵,給燕國爭取一些休養生息的時間。可是他的鬼魂卻眼睜睜地看著他為燕國積蓄的最後的力量,被秦軍屠殺一空,眼看著衍水被燕國將士的鮮血染成了猩紅。”
“太子丹在絕望之下,讓我拿著那個巫師給他的信物,找他為自己報仇,也為大燕複國。”
“那個巫師為了報恩,不惜動用禁術,以燕國將士的屍骸在七星穀布下了血海大陣,將太子丹的鬼魂放置在大陣當中。等到太子丹修成血魔,就可以帶領血海大軍衝破七星穀,重臨人間,再建燕國。”
“按照那個巫師的估算,太子丹在二十年內就能成魔。可是,他的秘法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除了在七星穀下麵形成了一片怨氣血海,根本無法讓太子丹成魔。”
“直到幾百年前,那個霍成嶽來到了七星穀,跟我做了一筆交易。”
“他答應每隔一段時間把我放出去一次。但是,我必須在他規定的時間內回來。我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是也在伺機逃走。”
淩無天聽到這裡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養寇自重?愚蠢的東西。”
“雍正年的時候,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機會,利用秘法投胎到了馮家。”
“那個時候,我也想像是凡人一樣好好地生活。但是,沒有人願意讓我安安靜靜地活著。”
“我臨死之前才明白,這麼多年唯一對我好的人隻有太子丹。雖然,他對人的好,看著太假。但是,那種假卻成了我最後的寄托。”
“我屠儘了整村的人,鑄造了血海階梯,就是準備接引太子丹。”
馮瑞咬牙道:“如果,沒有人三番幾次的阻止,我早就成功了。”
“尤其是那個水仙簡中正,莫名其妙地在外麵設了一道天鎖。我想破解天鎖就要消耗血海的力量,也就沒有把握再跟霍成嶽鬥法了。”
“所以,我也一直在等人打穿天鎖,進入七星穀。”
“嗯!”淩無天淡淡點頭道:“跟我推測的也差不多。鬼耳,把人帶下去吧!再把霍成嶽帶回來。”
霍成嶽被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淩無天看向對方道:“我已經給了你考慮的時間,你自己考慮清楚了沒有?”
霍成嶽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想要什麼?說吧!”
淩無天緊盯著霍成嶽道:“我要《江山妖鬼圖》。”
霍成嶽猛地打了個激靈:“不可能!你換個條件吧!我給了你《江山妖鬼圖》就等於是背叛了陰陽探馬。我不能那麼做。”
淩無天冷笑道:“你這一生背叛的人還少麼?”
“你剛來七星穀的時候,朝廷隻怕是還沒有殺你的打算,但是,你卻放走了七星穀的冤魂,讓他們在外作亂,以此換得應對朝廷的籌碼。所以,你先背叛了朝廷。”
“你明知道七星穀是必死之局,仍舊帶領踏白軍進入七星穀。你又背叛了踏白軍。”
“你明明可以放彩兒一條生路,讓他跟席栩冬遠走高飛,你卻用唯聖鬼音,迷惑了彩兒,讓她死心塌地地留在七星穀。你還背叛了親情,也背叛了友情。”
“你跟我說說,你還有什麼不可背叛?”
“不是!”霍成嶽道:“我都是被逼無奈。”
“朝廷在逼我,踏白軍在逼我,席栩冬也在逼我。我是迫不得已。”
淩無天笑道:“現在,我也在逼你,你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再迫不得已一次呢?”
霍成嶽顫聲道:“我不敢背叛陰陽探馬。他們會……會找我執行家法。就算我轉世投胎,他們也能找到我。”
淩無天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你把《江山妖鬼圖》給我,然後跟著我走。至少,我還能保住你轉世投胎。”
淩無天不等霍成嶽說話就繼續道:“我勸你還是彆跟我討價還價,陰陽探馬能殺你,我也一樣能殺你。”
霍成嶽咬牙道:“你能保證,我給你《江山妖鬼圖》的事情,不泄露出去麼?”
淩無天道:“鬼眸,清場!”
“是!”鬼眸應聲之後,便毫不留情向那些淩無天困住的踏白軍舉起了屠刀。
淒厲的慘叫聲一時間震蕩山穀,有人在嚎啕大哭,有人在瘋狂咒罵,霍成嶽緊緊地閉著眼睛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樣,不住的說道:“你們彆怨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山穀裡慘叫聲持續許久才漸漸平息了下來,淩無天用腳尖踢了踢跪在地上的霍成嶽:“好了,山穀已經清理乾淨了。沒人知道,你背叛過陰陽探馬。”
“可是……”霍成嶽抬眼往我這邊看了過來。他的意思明顯是:還有我們幾個知道。
淩無天臉色一沉道:“你想,連我的子侄一起除掉麼?”
“不……不敢……”霍成嶽道:“我馬上把那《妖鬼圖》拿給你。”
霍成嶽從七星穀廢棄的軍營裡拿出了一個木匣,恭恭敬敬地交到了淩無天的手裡。後者看了一眼道:“你走吧!”
“多謝大人,在下……”霍成嶽的話沒說完,鬼眸手裡匕首就紮進了他肋下。
霍成嶽指著淩無天道:“你……你言而無信。”
淩無天冷笑道:“你說的沒錯,《江山妖鬼圖》出世的消息決不能讓人知道。否則,就會被自己帶來無窮災禍,我也害怕啊!”
淩無天馬上又補了一句:“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
淩無天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鬼眸刀上忽然發力,生生豁開了霍成嶽的魂魄之後,才恭敬說道:“主人,這道魂魄,你要不要……”
“這麼惡心的東西,我吃不下。滅了吧!”淩無天轉過身,徑直往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最後停在了花漫語身前:“你們的目的也是《江山妖鬼圖》?”
“是!”花漫語直言不諱地道:“提督大人,在下也出自錦衣一脈。爭奪《江山妖鬼圖》本就是當年五大提督定下的規則,在下並沒違反規矩。”
淩無天道:“你很聰明,知道用規則來堵本提督的嘴!不錯!”
我大概是聽懂了花漫語的意思:當年五大提督應該是定下了一個規則,誰能拿到《江山妖鬼圖》誰就是五大提督之首。
拿走《妖鬼圖》才是花漫語此行的真正目的。
她心裡很清楚,殺掉張淩毓雖然能保六扇門一時,卻無法保住一世。但是,拿到《妖鬼圖》讓張淩毓成為自己的手下,不僅能讓六扇門反敗為勝,甚至還能淩駕於三局之上。
淩無天問道:“你怎麼知道本提督就在懸天牢裡,而且還是張淩毓的師父?”
花漫語回答道:“我曾在幽冥列車的上,偷聽過蘇邪和張淩毓的對話。”
花漫語的答案不難理解。她以六扇門長老的身份登上了幽冥列車,那時候,張淩毓並沒出現,蘇邪也不知道張淩毓就是左提督,自然會跟花漫語親近。
如果不是張淩毓一上車就表明了自己左提督的身份,蘇邪甚至會在花漫語的蠱惑下除掉張淩毓。
淩無天冷笑道:“你是六扇門的人,卻不是錦衣參將的後人,我們五大提督之間的賭約對你沒用。把人帶上來。”
淩無天聲落之間,鬼眸和鬼耳再次出現在了附近,這一回,她們手裡還押著梅格格和梅夢雨。
花漫語在淩無天微微抬手之間,就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淩無天的手掌揮落,自己就要人頭落地。
可是,淩無天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你們這三個女娃倒是有點用處,殺了有點可惜。我就把你們當成給我徒弟的見麵禮吧!”
淩無天說話之間,手掌輕輕一揮,花漫語等人頓時口吐鮮血摔倒在地。三個人噴出的血珠還沒落地,就在淩無天的手掌淩空虛握之下飛到了他的手裡。
淩無天向隨後趕來的張淩毓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先去外麵等我。我處理好了這裡的事情,就過去找你們。”
“對了,彆忘了給我備上一桌酒菜,百年未出懸天牢,我有點饞這人間煙火了。”
我對著淩無天拱了拱手,便快速離開了懸天牢的範圍。
張淩毓把我們會麵的地方安排在了距離三局駐地不遠的位置上,特意讓人搭了一座帳篷,外麵更是重兵把守。
至於酒菜,倉促之下實在是拿不出來什麼好東西,隻有幾個罐頭和臨時從鎮上買來的熟食。不過,淩無天不僅沒有嫌棄,反倒頗有興致地把桌子上罐頭都嘗了一遍:“這些東西倒也有點意思,百年已過很多東西都已經不一樣了啊!”
淩無天忽然轉頭看向我道:“你是李天意的弟子吧?”
淩無天又補了一句:“不用緊張,懸天牢方圓十裡之內任何事情都逃不過我的感知。”
淩無天讓我放心,可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淩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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