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說道:“應該是在吧?”
“王賢平殺了五個人,分彆把我們封在不同的地方。他自己卻沒出來過。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
我試探著問道:“如果,他還在醫院的話,會在什麼地方?”
“應該是在他辦公室裡吧?”老穆道:“要不,我領你們過去。”
“行!”我點頭之間,悄悄給葉開他們比了一個小心戒備的手勢。
老穆晃悠著身子領著我們往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我緊跟著老穆問道:“你知道,當年王賢平為什麼要殺人麼?”
老穆道:“應該是為了一個東北老客。”
“那個老客來了之後,王賢平就對他特彆關注,不僅給他安排了單獨的病房,還總跑過去跟他聊天。”
“有一次,我去查房的時候,隱隱約約地聽見他們在說‘五王樓’。”
我聽到這裡心裡不由得微微一動,“五王樓”那不就是白山裡的第一個秘境嗎?
如果,三界牌沒丟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在五王樓附近了。
老穆繼續說道:“那個老客說,以前進山的人都說,五王樓裡住著五個山大王,誰能找到五王樓,誰就能發大財。那都是糊弄人的啊!那五王樓,不是山大王的王,是死亡的亡。誰看見了五王樓都活不了哇!”
“王賢平剛問了一句:你是怎麼活下來的?那個人就發現我站在門口,馬上就不說話了。”
“這些年,我就在琢磨,是不是我當時聽見了那句話,王賢平才準備弄死我。”
老穆說著話的工夫,已經帶我們走到了二樓半的位置,那裡正好放著一麵過去老式的坐的衣冠鏡。
過去機關大樓或者學校裡都講究擺放衣冠鏡,這種鏡子規格通常是高兩米,長三米,用紅木做架子顯得端莊大氣。
這種鏡子除了整理著裝之外,還暗藏著風水玄機。
古代的衙門裡,有鎮衙神獸阻擋煞氣,現代卻不允許有這些東西,所以就在對門的位置擺上這種衣冠鏡用來反煞。
稍早一些的時候,醫院全都屬於國有單位,也是除了殯儀館之外唯一不擺衣冠鏡的地方。
因為,醫院是生人與死人往來的地方,有這麼一麵鏡子照著,很容易在夜裡看見不該看到的人。
我看到那麵鏡子就問道:“這衣冠鏡,是誰擺上去的?”
“是王賢平!”老穆道:“他當上院長之後頭一件事兒就是擺了這麼個玩意,還一層樓擺一個。我們私下裡都跟他說,這東西不能擺。他卻撇著個大嘴說什麼那些都是封建迷信。”
“特麼的,他自己就是術士,還跟我們說彆信封建迷信。”
老穆正說著話的工夫,我就聽見樓梯扶手下麵有人細聲細氣地說道:“你們看鏡子。”
小豆芽!
那個聲音分明是小豆芽,但是聽起來又有些差彆。
我下意識抬頭看向鏡子的當口,四周景物再次轉換,我們又陷入了通靈之境。
那時候,醫院走廊裡亮著燈,外麵卻是漆黑一片。看上去似乎是某個深夜裡的情景。
我頭一眼看到的就是被護士扶著上樓的漢子,對方差不多有五十來歲,一身山裡人打扮,獸皮靴子邊上還綁著把刀,打眼就知道,那是個常年走山的人。
那人臉色雖然帶著幾分慘白,仔細去看的話,他的氣度卻又不像是普通的山裡人,至少也應該是個在場麵上說話管用的人。
那個護士剛扶著對方走上了樓梯,就碰上了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護士趕緊打了聲招呼:“王院長。”
那個人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王賢平。
“辛苦了!”王賢平轉頭看向那個山裡漢子:“老哥,這是怎麼了?”
那人隨口道:“上山傷著了。”
那個人明顯有幾分躲著王賢平的意思,王平卻沒有放開對方的意思:“你傷哪兒了?我給你看看。”
“小傷小傷……”那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後躲,王賢平卻在步步緊逼道:“你這傷不一般,普通的大夫還真就不會看。”
“看不好就不看了。”那人轉身就要走。
王賢平說道:“你這傷最多能堅持七天,現在你應該還剩下三天了。”
那人忽然停住了腳步:“你能看出來?”
王賢平道:“小李,你先給他安排一個單獨的病房住下。給他屋裡放兩盆清水。另外給他送塊生肉。”
“我今晚就在醫院裡值班,有事的話,隨時過來喊我。”
那人跟著護士走了,本來是打算下樓的王賢平又往樓上走了回去。
走廊裡空無一人的時候,我卻在鏡子裡看到一條模模糊糊的虛影,對方似乎是尋找那個山裡老客的氣息上了二樓。
直到這時,我們也從通靈幻境裡退了出來。
我第一個反應是看向樓梯,越過樓梯扶手看向了樓下。
我先是看見了一個長發垂肩的頭頂,那個背靠著樓梯的人也跟著揚起了頭來,頂著一張雪白的麵孔對我笑了一下,才消失不見了。
葉開沉聲道:“那是小豆芽?她好像是長大了。”
“確實!”我看到的那個人,麵孔跟小豆芽有七八分相似,但是從她身型上看,已經有二十多歲了。
器靈也會長大?
我向葉開傳音道:“你說,三界牌裡會不會不止一個器靈?”
“可能性不大吧!”葉開也不敢確定:“要是從三界牌的名字上看,三界,是三個區域,一個區域一個器靈倒也說得過去。但是,三界牌用的一整塊天靈蓋。自己的腦袋能允許彆人來住麼?”
葉開說得也有道理!
我正在思忖之間,眼前的衣冠鏡忽然炸裂,衣冠鏡背後也隨之露出了一道禁魂符。
與此同時,衣冠鏡底座上也出現了一道人形的血跡。
“這還有人……”葉開話說到一半忽然道:“不好,我們可能是惹禍了。老穆,趕緊帶我們去找王賢平。”
王賢平殺人藏屍,應該是用五具屍體擺出了某種陣法,以冤魂限製其他邪物的行動。
我們把老穆給放出來就等於破開了陣法,藏在醫院裡的邪物不需要我們動手就自己打開了第二道禁製。
葉開在催老穆快走的時候,老穆卻像是被定在了走廊上,雙腳緊貼著地麵一動不動。
葉開忍不住伸手往對方肩膀上拍了一下:“跟你說話呢!”
老穆身子沒動,腦袋卻整個轉了過來,對著葉開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就不該信你們!”
“你說什麼?”葉開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兒,老穆就炸成了磷火。
慘綠的火點與地上的血色人影交融在一處的時候,那道血色人影也變成了一個全身是血的護士從地上坐了起來。
對方看著我們冷笑道:“你們來找王賢平?他不是什麼好人。能來找他的人,也不會是什麼好人。老穆就是蠢貨,竟然還會給你們帶路。真是不知死活。”
我看向那女鬼的時候,目光已經漸漸發冷:“老穆是你殺的?”
“是又怎麼樣?”女鬼冷笑道:“我要讓你們永遠找不到王賢平。王賢平活該被困死在三一九,你們想救他也一樣該死。”
女鬼森然冷笑之間,把手抬了起來,她的手心裡還握著一塊完整的天靈蓋。
“放下!”葉開手疾眼快趁著女鬼還沒發力,便一劍往她手臂上斬了下去,生生將她的一條胳膊給卸了下來,那隻女鬼的手臂連著人骨一起落在地上的時候,對方的魂魄也隨之炸裂。
葉開看著地上跳動的磷火愣住了:“我沒下死手啊!”
我搖頭道:“這些鬼魂被囚禁了這麼久,本身就很虛弱,誰碰都得碎。”
“現在,是我們怎麼才能找到王賢平?”
我轉身看向一樓:“小豆芽,你我的目的其實相差不多,都是要找到王賢平。你連續讓我陷入通靈之境,我的確看到了過去,但是也顧不上眼前。兩個知情人都死了,你想讓我們去哪兒找人?”
我說話時,一直在留意著屋裡的動靜,小豆芽卻一直沒有什麼反應。
我向葉開比了一個互相掩護的手勢再次走上了樓梯,我們三個找了十多分鐘才找到了三樓的院長室。
那裡麵卻隻有一具沒了腦袋的屍體。
我在屍體周圍看了一圈:“這是法醫王再亮的屍首。吃的,用的也都在這兒。他回到醫院之後,就一直住在院長辦公室。”
“如果,王賢平的鬼魂在這兒,他應該早就得救了。”
溪月說道:“王賢平會不會已經被滅魂了?”
“應該不會!”我搖頭道:“王賢平既然布了這麼一個大陣,就不會沒有後手。除非,他故意以身鎮魔,才會把自己也弄到屍骨無存的程度。”
“不過,我看他不像是以身鎮魔的人。”
我轉頭看向葉開:“虎逼,彆光看著,發表下意見啊!”
葉開搖頭道:“你說的沒錯啊!我聽你的就行。”
我眯著眼睛看向了葉開:“我要是能找到王賢平,還問你個狗屁?你快點想辦法,這個鬼地方拖的時間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這樣啊?”葉開抓著腦袋道:“你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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