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葉開對視了一眼才問道:“你們有人出去過?”
於橋道:“老龍曾經闖出去過一回,那時候,他本來是想順著江水回到自己的老巢。沒想到,他飛出一段距離之後就沒了力氣,直接掉在岸邊上。還沒當地村民圍觀了好一陣子。”
“他在岸邊趴了一天,才算是恢複了力氣,趁著晚上一場大雨拚命跑了回來,吃了幾口水裡的紅草,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於橋道:“從那之後,我們就知道了,自己已經跑不出去了。沒有那紅草,我們就得生不如死。”
葉開沉聲道:“你說的那個老龍,從這裡跑出去的時間是不是一九四四年。”
一九四四年,鬆葉江墜龍事件,在網上被傳得沸沸揚揚。
網上的說法是,一位村民出行時,突然在鬆花江沙灘上發現一個巨大的黑色生物。它全身漆黑,身長達十幾米,全身長鱗,頭大如牛,四隻腳深深地陷入泥土中。頸部略微呈現方形,上窄下寬,前額長角,嘴邊有胡須,和神話傳說中的龍長得一模一樣。那是怪物躺在沙灘上,身體上下起伏,嘴一張一合,顯然已經是奄奄一息。
村民感覺驚奇,趕緊回村子裡叫人,沒多久的工夫,事情便傳得人儘皆知。村民們紛紛往江邊趕,規模達到上百人,大家都想要一睹真龍的風采。就在眾人圍繞黑龍嘖嘖稱奇的時候,天空突然烏雲大作,沒一會便下起豆大的雨點。村民們趕緊往村子裡跑,大雨下了一整夜,導致江水暴漲,大水奔湧上岸邊。但離奇的是,靠近鬆花江沿岸的村子,最終竟然安然無恙。
第二天一早,大雨漸去,百姓們再次趕往沙灘,卻發現黑龍已經消失不見。墜龍的地方隻剩下一條深溝,沙土中彌漫著濃重的腥味。
網上的這段傳說,剛好跟於橋的話吻合。
於橋說道:“我也不知道老龍出去的時候是哪一年?”
於橋說到這裡苦笑了一聲道:“我們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哪還知道外麵是什麼年月了?”
葉開道:“外麵那些廟是怎麼回事兒?”
於橋道:“那些隻不過是我們安身的地方罷了?”
“大人想必也知道,修神道和修仙道不同,神道修行首先是得有人信你。信你的人越多,修行也就越快。”
“我們被困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哪還來的香火之力?我們當時各自選了地盤修建廟宇,無非就是想要試試能不能接受到外麵的香火之力。”
“可惜,沒有用啊!”
於橋垂淚道:“這些年,我們隻能去吃紅草維持修為。就算明知道那是毒藥也得眼睜睜地往肚子裡吃。不吃紅草的話,再過百十年,我們怕是一點神力都沒有了,隻能等著灰飛煙滅了。”
我轉頭向葉開問道:“有多少人得到過鎮獄使的傳承?”
葉開道:“葉家很多年前就是一脈單傳了。我沒聽說,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得到過鎮獄使的傳承?”
“你是懷疑司天衛裡有些鎮獄使?”
葉開大概是猜到了我的意思:“其實,要我說的話,穀家人能進來肯定不是依靠鎮獄使的傳承。不然的話,這裡早就是他們的了。”
“想進秘藏的辦法還不多的是?用盜墓的辦法也一樣能進來。”
葉開的判斷應該沒錯。
穀家隻是司天衛而已。
如果,按照我現在掌握的線索推斷的話,倪道士在關押了十八江神之後,還在鬆葉江上等候了一段時間。
教當地村民放船渡鬼的人就是倪道士,隻不過,倪道士放船是為了加固水神廟和沉船渡,這兩個方向的牢門。
封海牢的三道門裡,隻有鑽天楊那道門最為穩固,沉船渡的方向最為薄弱。所以,倪道士才會想出放船的辦法穩固沉船渡。
直到九王爺封住了沉船渡之後,水神廟才變成最容易離開封海牢的地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黑蛇就是從水神廟那裡離開封海牢。
隻不過,封海牢的牢門並不是水神廟裡,而是在水神廟之外。
我正在思忖的時候,遠處便傳來了水聲,等我轉頭看時,被葉開派出去的鬼神已經開始陸續返回了。
我看一尊鬼神手裡提著的人頭,不由得猛地一拍大腿:“糟了,咱來忘了一件大事。”
葉開莫名其妙的看著我道:“我們忘什麼了?”
我說道:“你是不是沒告訴那些衙役彆碰老鬼他們?他們萬一……”
“我-操!”葉開像是火燒屁-股一樣跳了起來:“馬上通知所有人都給回來,不對,是不能傷人性命……也不對……”
我沉聲道:“傳令,不能對韓宗,周溪月動手,違令者皆斬。”
“馬上傳令,快!”
我和葉開差點要衝出去救人的時候,才接到韓老鬼的傳信,說是鬼神沒傷到他們,讓我們不用擔心。
我鬆了一口氣之後,卻在衙役提回來的人頭裡看見了穀生的腦袋。
我把穀生的人頭拎起來看了幾眼:“所有人都帶回來了嗎?”
有衙役回答道:“我等無能,放跑了兩人一鬼。”
我估計,他說的那兩人一鬼,就應該是冥神,穀興勝和縹緲。他們三個能跑出去,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神隱會的神子那麼好殺,我也就不用頭疼了。
這時有衙役說道:“啟稟大人,牢中鬼神已經全部帶到,隻是有些江神身軀龐大無法全部帶進大堂。”
我說道:“那就把他們的化身帶進來,一定要都綁好了,半點差錯都不能有。”
衙役應聲之間,我忽然往於橋身上一指:“把他也給我綁起來。”
於橋頓時慌了:“大人,我冤枉啊!我對兩位大人可是禮敬有加啊!”
我冷聲道:“你的話留著一會兒說。拿下!”
衙役把於橋按倒在地的時候,其他人也從外麵拖進來一個虯髯大漢,對方一看見地上的於橋便哈哈笑道:“於橋,你忙著過來給人舔腚。我還以為,你怎麼也得混條狗當當,怎麼成了階下囚了?”
於橋冷哼一聲轉過了頭去,我卻冷眼看向了說話那人:“來人,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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