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雖然疑惑不解,卻嘴裡卻怎麼也問不出其他的話來,隻能壓下疑惑,跟著看事態的發展。
溪月沒過多一會兒就回來了:“前麵不遠處,有一家客棧?”
“客棧?”
客棧這兩個字頓時引起了我的警覺。
客棧一般都是守著官道,即使不是緊挨著城鎮,也不會離城鎮太遠。但是,這個地方屬於荒山野嶺。
在這樣的地方出現的客棧,隻有兩成幾率是常人可以落腳的地方。另外八成,不是黑店,就是鬼店。
但是,我們已經走到這裡了。
它是黑店,你不往裡進,也會有人出來追殺。
它是鬼店。你就算跑得再快,它也會堵在前麵等你。
我-乾脆帶著陳永秀住進了店裡,也暗中對張道凡傳音道:“你去看看店裡有沒有異常。”
沒過多久,張道凡就帶著刀回來了:“客棧已經查過了,除了我們還有一個戲班子。是從關外來的劉家班,裡麵沒人會武功。”
我搖著頭道:“不對啊!上麵不是說,一定會有人截殺陳永秀麼?”
“我們離開京城快十天了,按理說,殺手早該行動了,怎麼一點事兒都沒有?”
“可能是準備不足吧!”張道凡道:“陳大人的兩個護衛,孫澎,孫湃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想在他們眼皮底下殺人,不那麼容易。”
張道凡壓低了聲音道:“頭兒,你說,朝廷已經派我們過來保護陳大人了?他為什麼還要另外帶兩個護衛?”
我正要說話的工夫卻聽見外麵有人喊道:“走水啦。快跑啊。”
我被突忽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扭頭往門外看去,看見的全是黑漆漆的濃煙和耀眼的火光,看樣子像是客棧走廊已經被火鋪滿了。
有人扯著脖子喊道:“快……快跑……是山火,客棧前麵出不去了,從後窗走,往北麵榮歸橋那裡跑。”
張道凡剛要起身卻被我一把按住:“事情不對,你和溪月去看著陳永秀,火沒燒到衣服就不要輕舉妄動。我去榮歸橋看看。”
張道凡跟我說了一聲“你小心!”便跟我一前一後地衝出了房間,從正門出去的張道凡直奔陳永秀的房間去了。
我撞碎了窗戶之後,在空中連續兩次翻身,才無聲無息地落向了後院的空地。等我站穩腳跟再回頭時,我剛剛住過的客棧,竟然一下子憑空消失在眼前。
“嗯?”我試探著往前踏出了兩步,卻覺得腳背上傳來一陣濕漉漉的涼意。低頭看時卻看見自己正站在一尺高的荒草裡,夜裡的露水順著草葉一滴滴地落在他腳上。
我左手握刀,右手摸出一顆飛蝗石,用中指向正麵的方向彈了出去。在他的記憶裡,那應該是客棧的方向。
“嗖——劈啪……啪啪……”
飛蝗石帶著一聲尖銳至極的呼嘯飛射而去,幾個呼吸之後才傳來石子落地之後繼續彈跳的聲音。
我尋聲走出幾步,遠遠看見了一塊嵌在地裡,大概有幾尺見方的青石板。
“砌墳用的石板!”
我當即半蹲在石板環視向四周,隻見朦朦朧朧的夜色之中立著數不清的石碑,咋看上去,就像一群穿著灰布衣服的人蹲在荒草裡,透過草棍之間的縫隙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等我再次扭頭時,餘光中的石碑仿佛動了一下。我下意識地猛一回頭瞪向了最近的一塊石碑,卻發現它明顯向自己的方向移動了五尺左右。
還沒等我走過去一看究竟,就已經覺得有什麼東西向他背後貼了過來。那東西幾乎是無聲無息地貼進了我身後,要不是我的皮膚感到了一股冷森森的涼意。我肯定會以為身後沒有任何動靜。
我猛然回頭之間,鼻尖正好貼上了一塊石碑,帶著土腥味的涼意往我嘴裡直灌。可我眼睛裡能看到的就隻有一片紅漆漆的顏色。
我試著往後仰了仰腦袋,這才發現他眼睛對上的是墓碑頂端用朱砂寫成的“奠”,難怪眼前都是紅的:“原來隻是想嚇唬我。”
“鬼眼,開!”我不想再跟對方玩下去了,毫無征兆地打開而來鬼眼,雙目之中陡然迸出的兩道紫光帶著足以貫穿陰陽的犀利,穿過淒然夜色直透幾丈之外。
我眼前果然出現一間燈火通明的客棧,要不是我被墓碑吸引轉了一次身,現在應該是砸往客棧相反走,也正好應該是通往榮歸橋的方向。
我來不及細想是怎麼回事,馬上忙向客棧的方向跑了過去,我還沒進門就聽見有人喊道:“掌櫃呢?小二呢?都跑哪去了?誰喊的走水?驚嚇了大人誰來負責。”
我推門走了進去,正見到陳永秀的護衛孫澎在敲桌子,另一個護衛孫湃提著根升堂用的水火棍在客棧中來回巡視,戲班子的人一個不少地聚在大廳一角低著頭不敢出聲。
陳永秀一言不發地坐在大廳正中,不怒自威的麵孔讓人不敢直視。
控製著二樓的溪月見我進來,立刻收起了火銃:“掌櫃的,跟店小二不見了。”
“哦!”我淡淡地答應了一聲道:“後院沒什麼問題。你們這裡有什麼發現?”
“也沒有什麼!”張道凡道:“有人在走廊裡投了磷火彈,火勢看上去不小,實際根本沒燒起來。”
“那就好。”
我正說話間,忽然看見客棧一根廊柱上貼了四四方方的紅紙。紅紙正中用墨筆寫了著一個像字又像畫的符號:“這是什麼?”
“拿來我看!”一直沒有說話的陳永秀向我要過那張紅紙看了看道:“這是一個用古篆寫成的‘福’字。”
我眉頭一動:“你們進門的時候,誰看見過這個字?”
就在所有人搖頭的時候,孫湃嗤笑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一個篆字也值得你懷疑?還是多讀讀書吧!”
“既然沒事兒,那就回去睡覺。天亮再找掌櫃的。”我不動聲色把字塞進了袖口。
第二天一早,戲班子先離開了客棧。
我卻因為走哪條路跟孫澎發生了分歧。
按規矩,我們當天要往什麼地方走,必須由欽差大臣決定。
我一大早就找到了陳永秀:“從客棧往北過榮歸橋是封爵縣,不過橋順河往下,再走兩百裡就是盛天城。大人,你看我們走哪條路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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