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守孝(1 / 1)

秦澤煜輕輕垂下眼簾,語氣淡然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皇祖母,皇祖父三日之前方才駕鶴西去。”

按照皇室的傳統與規矩,身為嫡孫的他,理應承擔起守孝三年的重任。

當然,總有那些善於變通的老臣會提出異議,他們或許會主張天子守孝,可以日代年,將三年的漫長時光縮短至區區三月,更有甚者,或許隻需二十七日便足以。

曆史上不乏先例,曾有天子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將守孝之期縮短至七日。

新君登基,隨之而來的便是冊封皇後的大典,這不僅是皇室內部的盛事,更是國家政治格局的一次微妙調整。

在世人眼中,這無異於新君以另一種形式“娶妻”,與那些嚴苛的古禮背道而馳。

所以在現實的權力遊戲中,帝王往往難以真正遵循那些古老的禮製。

因此,當秦澤煜提出要為皇祖父守孝三年的決定時,太後的反應並不出乎他的預料,她以一種近乎淡漠的口吻回應道:“天子與庶民,豈能同日而語?”

太後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急切,她繼續道:“更何況,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突厥的威脅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落下。

京城乃至整個大虞的安危,皆係於此。

與蕭家聯姻,不僅能夠平息戰火,更是為了大虞的江山社稷著想。

煜兒,你此舉,實則是為了天下蒼生啊!”

太後的話語中仿佛充滿了對時局的憂慮與對秦澤煜的期望,她以大局為重,說服秦澤煜放棄守孝的念頭。

就是尋常百姓家,也有熱孝嫁娶的例子。

還是那句話,“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一切都可以根據具體的情況,進行相應的變通。

然而,秦澤煜卻搖了搖頭,目光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皇祖母,我身為太孫,即將肩負起治理天下的重任。我深知自己的言行舉止都將對天下子民產生深遠的影響。

因此,我更要以身作則,為天下人樹立榜樣。

我要為皇祖父守孝三年,無論外界如何議論紛紛,我都將堅定不移地執行這一決定。”

秦澤煜的這番話並非信口胡說,他心中自有計較。

守孝三年,對他而言,表麵上是對皇祖父的哀思與緬懷,更是一個絕佳的借口。

首先,他可以借此機會避免廣納後宮的麻煩。

他心中隻有清清一人,過去如此,未來亦將如此。

然而,新君登基後,後宮的紛爭與朝臣的算計往往難以避免。

皇後之位雖已屬清清,但皇後之下仍有四夫人之位,後宮的每一次變動都可能牽動前朝的神經。

秦澤煜不願讓清清卷入這些紛爭之中,更不願讓自己的感情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因此,守孝三年成為了他保護清清、維護自己感情的最佳方式。

其次,守孝三年也為他推行先帝的政策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秦澤煜深知科舉製對於打破世家壟斷、選拔人才的重要性。

他比先帝更加偏執、更加唯吾獨尊,對於世家的仇恨與不滿也更為深重。

科舉製雖非他首創,但先帝卻因推行此製而遭到了世家的反噬。

湯泉宮變、突厥人的試探等事件背後都有世家的影子。

秦澤煜深知自己“奪嫡”之路的順利並非偶然,而是多方勢力共同作用的結果。

然而,他並不會因此而畏懼世家。

相反,他會以三年無改於“父”之道為由,繼續推行科舉製,以鞏固自己的統治基礎。

他可是大孝子呢!

既然是孝子,那就要把戲做全套,他會嚴格按照禮法守孝三年!

太後聞言,臉色微變。

然而,她仍不死心地試圖說服秦澤煜:“煜兒,現在不是講孝道的時候。

突厥的兵馬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大虞的疆土,朝中的權臣們也各懷鬼胎。

你初登大寶,根基未穩,若不能妥善處理這些內憂外患,又怎能坐穩這江山?”

聖人與秦澤煜這對祖孫間的情感糾葛,太後豈能不知?

聖人已駕鶴西去,秦澤煜的哀悼與姿態,在旁人眼中,或許顯得過於刻意,甚至有幾分做作。

世人皆傳秦澤煜性情乖張,即便身世之謎揭曉,也未見他對聖人有過多少溫情的流露。

此番他重返京城,更是與聖人生前的意願背道而馳,誰又會相信他此舉是出於純粹的孝心。

麵對突厥的鐵騎蠢蠢欲動,朝中權臣各自為營,太後望著秦澤煜,心中五味雜陳。

她提出了與蕭家聯姻的計策,看似是為孫兒鋪就一條穩固江山的道路,實則暗藏私心。

太後的話語,初時嚴厲如鞭,轉而又溫柔似水,仿佛一位慈祥的長者,在細細叮囑著孫兒的前程。

但秦澤煜已非當年懵懂孩童,二十餘年的風雨曆練,讓他學會了洞察人心,太後的這番苦心,他自然能夠體會。

他清楚太後此舉,不僅是為了他的江山穩固,更是為了鞏固蕭家的權勢,以及她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

蕭家,這個與太後血脈相連的家族,其影響力早已滲透至朝堂的每一個角落。

蕭老將軍,作為太後的兄長,更是權傾一時。

若秦澤煜迎娶蕭家女,不僅意味著蕭家將再添一位皇後,更意味著太後將擁有更加堅實的後盾,能夠更加自由地乾涉朝政,實現她那掌控天下的野心。

太後不願隻做一個深宮中的老嫗,她渴望的是權力與榮耀,是能夠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實權。

因此,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促成這樁聯姻。

然而,秦澤煜心中自有計較。

他感激太後曾經的照拂與擁立之恩,但絕不會因此而盲目順從。

“皇祖母,您的苦心,孫兒自然明白。”秦澤煜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但此事,我已有了決斷。皇祖父新喪,我身為嫡長孫,理應為其守孝三年。至於突厥之患……”

說到這裡,秦澤煜微微勾起薄唇,露出了一抹驕傲又自信的笑容,“他們若是敢來,我便能讓他們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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