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指再植當做放鬆……
怕是隻有許秋敢說出這種話了。
哪怕是沈瑤,麵對斷指再植也得提起一萬個小心。
畢竟是顯微外科手術,血管、神經的縫合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釀成大禍。
很多醫生,做斷指再植手術,流程看上去一模一樣。
但有些醫生病人手部功能可以恢複個百分之七八十,有些醫生的病人卻隻能做到生活自理。
這其實就是血管、神經等細節方麵的處理差距了。
肉眼看不出。
但,卻能夠清晰地體現在病人身上。
像是小巧這種仿佛是重生一般的斷指再植,直到如今,恐怕也是連沈瑤、湯姆森都要仰望的特殊存在。
“……行,那有病人就收。許醫生你就看著來,能做做,不能做扔給沈瑤。”胡主任道。
沈瑤:?
許秋都不能做的,你給我,我就能做了?
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胡主任這不是相信自己的能力。
而是奔著讓自己背鍋來的……
“你自己做。”沈瑤懶得搭理胡主任。
胡主任按按太陽穴。
雖說沈瑤是副主任醫師。
但對手是急診科的。
而且,臨醫引進沈瑤,其實就是把對方往科室主任的方向培養的,說起來地位並不比胡主任要低多少。
看來,真要是想找個背鍋俠的話,隻能是自己出馬了……
“複雜的病人,先把資料發給我看看。我判斷做不了會拒收。”許秋這時候卻開口說道。
他不會自信到能處理所有手外科病人。
畢竟如今他也才掌握了一兩項技術而已,對比整個龐大的醫學體係,還隻是皮毛。
況且。
即便真正把醫學給鑽研透了,現代醫學也有救治極限。
因此,如果真的是無法處理的病人,與其讓他們帶著希望轉院來到臨醫接受死刑審判,不如什麼也不做。
胡主任對這個決定自然是萬分滿意。
這樣的話,就算是解決最後一個顧慮了!
他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道:“許醫生這就是能者多勞了,我給你加工資!”
這句話並沒有引起許秋的關注。
他在急診科這邊都創造月薪接近二十萬的記錄了,加一點工資無非是添點零頭。
許秋又調出了楊軍的病曆,道:“病人術後,就按照我的醫囑去執行,我到時候親自來做功能評定。”
雖說係統任務完成說明病人的修複效果的確不錯。
但具體如何,卻得許秋自己去探究。
楊軍的手術方案是許秋根據自己的經驗和能力製定的,並非係統直接給出的最優解。
因此,對這個由自己開發的手術策略,許秋還是相當在乎的。
而能體現其優劣性的,自然就是病人預後的功能恢複程度了。
“放心,咱雖然沒做過這種手術,但護理還是很有經驗的。”胡主任拍胸脯說道。
又聊了會兒,許秋該交代的也交代完了,便起身打算下班。
寧雪眼疾手快,從人群後方擠了進來:“我經常送許醫生的,正好車也在,就送他回去吧!”
“我有車。”許秋摸出了自己全款購置的五菱。
寧雪卻笑了笑,道:“好歹我們也剛剛給臨醫送了一台設備嘛,我和小宛也等了你一天了,許醫生給個機會。”
這話讓不少人沉默了。
好家夥。
送人回家都要攀交情了嗎……
何恒進等人更是感覺到巨大的落差。
寧氏集團在醫學界是個什麼地位,光是看張副院麵對王鴻寶的態度,而王鴻寶在寧雪麵前又是什麼態度,就可見一斑。
然而,這位寧氏集團的代表人之一,在許秋麵前甚至可以用卑微來形容了。
“那就麻煩你們了。”
許秋倒是也沒多說什麼。
他的五菱耗油量比起十幾年前都快翻倍了,再這樣下去,加油費都得比車貴,他正好準備換車。
能少開一次就能少加一次油。
“各位,那我就先送許醫生回去了。明天見。”寧雪並沒有忘記其餘人。
雖然不是很在乎何恒進之流。
但這說到底也是許秋的同事們,愛屋及烏,總得給一點基本的尊重。
“我也去我也去!”
不過唐安很快就追了上來,一點也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眨眼便跳到了許秋身邊。
對此許秋隻是簡單點個頭算是跟對方打招呼,就沒搭理了。
唐安早就習慣了師兄冷冷淡淡的模樣,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師兄你簡直太厲害了,今天開會的時候我一直在蹲在飲水機旁邊,你說話的時候周圍的人眼睛都不敢眨……
“還有那個胡主任,笑死我了,他都讓了兩次位置,他怎麼不學沈主任裝作沒看見!”
“……”
胡主任臉都綠了。
你踏馬,能不能等走遠了再聊?
沈瑤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聽到前半句,她本來有點想笑。
但後半句時都想要打人了。
什麼叫做“裝沒看見”?
我當時明明是“看見了,但懶得讓座”!
這是兩碼事。
“何主任,你有沒有考慮過讓唐安來手外科進修幾周?
“放心,保管給她安排最苦最累的活!”
胡主任攥緊拳頭,看向了何恒進。
何恒進倒是無所謂,道:“你不怕她跟許秋告狀?”
胡主任沉默了一下,隨後手指顫了顫,道:“那還是算了。”
……
離開臨醫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許秋望著窗外,隻覺得這幾天的經曆有點太豐富了。
趕赴鴻門宴救下張副院。
然後又先後有寧氏集團、白巧樂隊來給自己站台。
隨後湯姆森教授到訪。
轉頭又碰上了楊軍的手術,一直到現在才算是告一段落。
可以說,許秋的日程完全排滿了。
直到此刻慢下來,他才有種回過魂來的感覺。
叮鈴鈴——但就在這時,許秋的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原本充當背景音、嘰嘰喳喳的唐安頓時懂事地安靜下來。
許秋看了眼來電人,居然是胡主任。
不會剛出院,又立馬來人吧?
“胡主任,有病人?”許秋接起電話。
雖然會有點頭疼,但麵對或許能觸發隨機任務的手術,他還是相當感興趣的。
“有是有,不過我就是問問你收不收,不是喊你回來做手術!”胡主任解釋著。
許秋有些遺憾,道:“病人是什麼情況?”
胡主任愣了一下。
怎麼感覺對方情緒好像一下子就降低了不少?
聽說不必做夜間緊急手術難道不是好事?
不過他也沒多想,道:“對方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八十多了,有阿爾茲海默病。病人晚上不知道怎麼就進廚房了,手指被切斷,其他地方也有受傷,不過具體我就不清楚了。”
許秋聽著聽著,眉頭卻皺了起來。
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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