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都做好了打車的準備，沒想到寧雪竟然提早在公寓樓下邊等著了……真就包接包送。
“你昨晚沒睡好？”許秋偏了偏頭，看了眼不停打哈欠的唐安。
唐安拍著嘴巴發出“啊啊啊”的聲音，含糊著道：“昨天晚上是白巧樂隊的傷後首秀，我兩聽歌就聽到晚上十一點多。
“本來就聽到興奮得不行了，我又好就沒跟寧宛一起睡了，就聊了大半夜！”
傷後首秀？
許秋依稀記得好像的確有這事。
小巧和自己說過，她們這幾天會進行一場線上直播，展示再植手指的情況。
不過他沒怎麼關注，沒想到居然就在昨晚。
“好像昨晚的確有人給我發消息來著？”
許秋當時累得不行，就沒搭理。
畢竟要緊的事情都會直接打電話。
不過現在想來，不會就是小巧吧？
他掏出手機翻了一下。
果然就看到了小巧昨晚發來的信息。
“許醫生，我們要開直播了，是線上直播。你來看嗎。”
發完後，許秋沒有回信。
過了十來分鐘，小巧又發消息：“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讓你看看我的手指恢複成什麼樣了。現在都能彈鋼琴了。”
之後幾個小時，那邊就沒有發消息了。
估計已經在直播當中。
直到晚上十二點，對方才再度發來消息。
小巧：直播結束了！效果很好，刷了好多禮物，不過我都會捐出去的，因為不打算收這個錢，這次隻是我們對歌迷朋友們的彙報會而已。
小巧：今晚姐姐念了你當時發給我的恢複情況，還有功能評分，很專業，好多當醫生的朋友都說許醫生很厲害。
……
“師兄，你這手機簡直是重磅炸彈啊！”
就在許秋翻完信息準備回複的時候，唐安幽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許秋看了過去：“為什麼？”
我這也不是三星。
唐安一臉神秘地道：“你兩這聊天記錄，我遮住名字的話，感覺就是一個乖巧的小女友在控訴加班的男朋友！”
“……”
許秋並沒有感覺出什麼不對勁。
這不就是普通的醫患溝通？
他和其他病人也是這樣來著。
許秋找了找，愣了下。
好像……除了小巧，他就沒加幾個病人。
“很合理，之前我的醫術不太行，不會有病人加我。
“也就是這幾個月才開始正式做手術，所以本來就沒幾個病人。”
許秋瞥了唐安一眼，沒繼續接話。
他沒有多餘的想法，直接給小巧回了一句：“術後不要熬夜。十點之前睡覺。記得規律複健，按時來複查。”
發完之後，就扣上了手機。
過了幾秒鐘，手機又嗡嗡嗡地震動起來。
不過許秋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病曆係統上麵。
他翻閱著重點病人。
雖然早交班上會提及，不過提前了解一下也無妨，這也是許秋多年來的職業習慣。
接著查看新入科病人。
許秋點了幾個，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昨晚不是有個老教授入科了？”
他沒有在這邊看到。
估摸著最後還是送到了手外科。
“昨晚有病人嗎？”
唐安沉默了一下。
怎麼我不知道……好像被邊緣人了。
許秋沒搭理對方，起身道：“我去問問老師。”
病曆係統中，許秋隻是主治醫生，能查看住院部分的部分病曆，但沒法查到其他科室的詳細病人信息。
但何恒進可以。
唐安立馬攔住了他：“看我的！”
說著，她退出了許秋的賬號，然後輕車熟路輸入了“何恒進”的名字，直接登錄了科室主任權限級彆的賬號。
“……”
許秋看了唐安一眼，後者則露出了個俏皮的表情，道：“老師知道的，他讓我彆亂用就行。”
許秋點點頭，打開了手外科。
隨後就看到了昨晚的一名入院病人。
周景芝，八十二歲，多指離斷……
“好眼熟的名字……”
許秋掃了一眼。
不過也沒多留意，繼續往下看去。
但後邊的唐安眼睛都瞪大了。
她仔細看了看各項信息，有點不敢置信，又摸出手機搜索名字對照。
最後吃驚地捂住了小嘴：“師兄，這是周教授啊！大醫改的帶頭人，《醫療法》的修訂者周景芝教授！”
許秋恍然大悟。
難怪覺得很耳熟，居然是這位老教授！
這麼看來，他突然覺得對方選擇臨醫更加不可思議了。
以老太太的地位，華山醫院都得供著，生怕周老太太出半點閃失，哪怕在天都也是醫療資源拉滿的。
結果，居然送到了臨海一院。
“應該已經清醒了？”
許秋估摸著時間。
昨晚入院，四五個小時搞定手術，現在應該是術後三四個小時了，怎麼都該醒來了。
結果不看不要緊，這一看，發現手術那一欄居然是空著的。
“……”
許秋立馬明白了，這是壓根還沒做完手術！
“唐安，你跟老師說一聲，早交班我就不參與了，去做手術。”
許秋當即起身。
能拖到現在，手術能不能下台都不好說。
雖然不太可能危及性命，但手指保住的難度就很高了。
如果讓周景芝教授在臨醫出了事……恐怕之前醫院積攢起來的名聲，會瞬間反噬。
很快，他就趕到了手外科手術樓層。
果然就看到好些個西裝革履的人在外邊等候。
放眼望去，有不少是熟麵孔，都是在省內各種醫療會議中頻頻露臉的高層。
許秋沒有多說，直接進了手術通道。
裡頭的護士正要訓斥，看到是許秋來了，立馬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連忙招呼著洗手護士協助許秋做術前準備。
半個小時後，完成術前無菌的許秋進入手術室。
踩開氣閉門的聲音不小，不過此時並沒有人關注到這邊。
哪怕聽到了，除了露出不悅的情緒外，也沒有心思回頭看。
許秋就在巡回護士的幫助下穿上了手術衣，想要進入手術區域，不過圍著的人太多了。
他也沒有急躁，在巡回護士旁邊等著。
直到湯姆森教授的一步操作完畢，準備休息片刻時，巡回護士才抓緊機會開口：“讓一讓，湯姆森教授的助手許秋醫生來了！”
許秋？誰？
諸多省內名醫都有些茫然。
但場上的湯姆森、沈瑤等人卻如獲新生一般，已經有些灰暗的眼睛都重新變得雪亮起來。
“進來。”湯姆森大聲道。
語氣中甚至有了一絲催促和急迫。
一聽這話，眾多省內名醫更是驚愕了。
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醫生，竟然還真是湯姆森的助手？
不是說臨醫就沈瑤一個海歸嗎，難不成湯姆森教授這次還自帶了一個助手過來？
但，幾個省外護士表情卻是一下子微妙起來。
這就是你們臨醫據說很牛啤的許醫生？
幾人看向旁邊的年輕小護士，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笑意。
——真要這麼厲害，怎麼還成湯姆森教授的助手了。
應該是讓湯姆森當他助手才是。
年輕小護士憋紅了臉。
但想到巡回護士的眼神警告，她最後還是忍住了。
心裡卻在呐喊……你們傲氣什麼！許醫生就是比湯姆森教授技術高！
……
而這時，在湯姆森開口後，沒有人敢再阻攔。
人群自動分出了一條通道。
許秋走了進來，站在手術台旁。
等他看到術區的情況時，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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