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
因為一般病人,隻需要做一次感覺評定即可。
但楊軍不同!
他是全手脫套傷,有多塊組織組合移植修複。
因此測試的時候其實是以多塊組織的感覺評定分數,最後取平均值計算。
如果是單一感覺,還能挑好一點的病區,蹭一蹭高分數。
但多組織移植修複就不一樣了。
如此糟糕的術區,總該有幾個拖後腿的吧。
然而楊軍的恢複情況卻好得不像話。
各個區域的感覺評級都很平均,甚至有一兩個區域達到了S4評分……這對於手外科領域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奇跡預後了。
“最後一個是綜合功能。”
許秋依舊很平靜。
他按照程序完成了最後一步評定。
最終統計總分。
根據標準,總分13分到16分為優秀。
4分以下是差。
而楊軍最後的得分是15分。
距離滿分隻有1分之差。
但在場的人表情都沒法淡定了。
要知道,這隻是術後兩三天的情況!
如果再等一段時間,楊軍去彈鋼琴都不意外!
“許醫生的再造術式……優勢太大了!”
“就算我們的技術比許醫生差一些,按照相同的策略來做,最後效果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張玉田、賀多師等人已經震撼得不知道說什麼了。
而此時此刻,王修文的心情異常複雜。
既高興,又悔恨。
高興在於,臨醫的全手脫套傷再造真的成功了!
胡主任那一句“位於世界領先水平”成了真,變成了臨醫手外科的金字招牌之一!
但心情複雜則是因為……
他來得太晚了!
寧氏集團、湯姆森教授等人已經提前向臨醫釋放了善意。
要設備,寧氏集團有。
要合作機會和未來發展的助力,湯姆森教授有。
要錢……寧鬆能捐一次就能捐第二次,而且寧氏集團作為國內巨頭,彆說養一個臨醫了,就算全權供應協和、華西這幾個頂尖醫院都不成問題!
這種情況下,白雲省對臨醫的幫助,注定隻能是趕了個晚集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也就罷了。
關鍵是,這些年來,白雲省一直在嘗試打造省內醫療名牌,想要培養出類似於協和、華西、齊魯這類足以鎮省,乃至於名揚全國的醫院。
而白雲省押注的就是安溪市第一醫院,也即如今的省院。
但沒想到,付出了這麼多,隔壁默默無聞的臨海市卻最終做到了省院沒有做到的事情!
不隻是這一次全手脫套傷。
還有更遠的肺移植,也早早地拿下了省院夢寐以求的資質。
以及孫氏手術!
雖然因為這項技術過於複雜,許秋的技術沒法輻射到臨醫全院,但有這麼一尊大神在,就等於臨醫的上限被無限拔高了。
甚至到了逼近阜外這等心外科龍頭的地步!
這一切加起來,讓王修文有一種“不僅趕了晚集”,還是在“起了個大早”的情況下!
……
“行,手部功能恢複得還不錯。後期返回工作崗位不成問題。”
許秋翻看著用藥,又根據這一次的檢查結果對給藥方案進行了微調。
賀多師等人表情相當微妙。
好幾次欲言又止。
這哪是“還不錯”。
楊軍要是在我院恢複成這樣,手外科不敲鑼打鼓三天三夜,讓每個醫生護士都轉發一遍,都算我們低調!
不過許秋肯定是不會這麼做的。
楊軍對他來說,的確隻是“恢複的不錯”而已。
“我看病曆上,你之前有‘不明原因血壓變化’,而且心律失常……最近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舒服吧?”許秋問道。
胡主任立馬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
這是楊軍緊急入院時發生的事情。
當初胸外科的楊新年主任剛好就在,順手就給解決了。
“沒有,都很好,許醫生醫術高明!”楊軍豎起個大拇指。
“……”
我醫術再好,也沒法做個全手脫套傷再造就把你心臟問題給解決了……
當然,許秋也不敢斷定對方是否有其他隱患。
畢竟在皮膚被剝離、手指離斷的刺激之下,心臟不太好的人的確有可能出現心率血壓的紊亂,算是正常的生理表現。
“有條件的話做個二十四小時心電圖。”許秋道。
護士撇撇嘴。
之前她們就勸說過了,但這家人覺得心臟沒毛病,想省錢,怎麼說都沒答應。
不過下一刻,就聽楊軍立馬道:“好,那就麻煩你們給我做一個了!”
聽到這話,護士眼睛都瞪大了。
我們口水都快說乾了,居然抵不過許醫生隨口一提?!
這一刻,她總算意識到許秋的威信有多高……
……
離開了楊軍的病房,許秋簡單做了個手部消毒,然後直接來到了隔壁。
旁邊就是周景芝的房間。
因為老太太的要求,對方不想被特殊對待,不肯住VIP房。
因此省裡、臨醫,隻能把這邊所有病房都升級成了VIP房的待遇。
楊軍能恢複得這麼好,其實也有這一部分原因在。
否則他哪能被護理團隊追著檢查十幾次?
術後第一天三四次,之後一天一兩次就頂天了,怎麼可能如此關懷備至。
不過,許秋能毫無心理壓力地踏入病房。
就跟之前給楊軍查房沒有區彆。
但王修文等人卻有點緊張了。
屋子裡這位老太太可是醫學界活化石,“大醫改”第一人……
此刻他們的心情,就像是小學生即將進教師辦公室一樣,心裡有種莫名的緊張。
而且,這進門的順序也是有講究的。
王修文是在場中身份最高的。
他都沒有邁第一步,誰敢先進去?
哪怕是胡主任,也沒敢跟著許秋進去,而是默默地跟在大部隊後頭。
許秋、湯姆森兩人敢直接進去,是因為他們兩人身份特殊。
其餘人,哪怕是沈瑤,都不敢就這麼貿然闖入。
……
“你們的醫生挺有意思。”
病房裡,湯姆森往後看了眼。
好些個醫生此刻就這麼直愣愣地望著裡麵。
但因為王修文還沒動身,他們也隻能待在原地。
許秋輕輕地歎了口氣。
“讓醫生隻做醫生該做的事情”,簡單的一句話,想要實現卻比登天還要難。
好在這與他無關。
當技術達到一定程度,這些腐爛的規矩就管不到他了。
“許醫生!”
而此時,周清雅見到許秋到來,連忙高興地站了起來。
許秋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目光則直接看向了病床上的周景芝老太太。
不過隻是一瞥,他的眉頭就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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