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家裡來人(1 / 1)

夜晚的大漠寒風凜冽,而在這呼嘯的寒風中,那座斜立在大漠中的破舊古塔裡也傳來了一陣狂喜的笑聲。

笑聲蓋過了呼嘯的風聲,借著古塔內的回音效果,在這片區域回響,不絕於耳。

當聽到笑聲之際,無根生便明白自己打賭輸了,吳曼已經照見五蘊皆空,隻是他看向王一的眼神,怎麼看怎麼不對。

對方跟自己打賭不是問題,問題是對方也太篤定吳曼這第四次能解開自己心中之惑了,可他也是實在人。

無論王一用什麼手段篤定吳曼能破關,自己既然跟王一賭了,也賭輸了,那便願賭服輸。

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無根生也直接了當。

“行吧,願賭服輸,王老板,你可得護我龍虎山一行周全啊。”

“我知你惜命,為全性門人解惑,我不如你,可論起手段,你遠遠不如我,不過你也不在乎手段高低便是了。既然吳曼居士已破關照見五蘊皆空,你我也彆靜坐了,該吃吃,該喝喝,準備點趕路的東西,距離羅天大醮召開的日子就隻剩這麼多,我這邊還得安排趕路呢。”

“那好辦,且等天明。”

說罷,無根生又一次閉眼入定,想來應該是有什麼法子能夠與那通過入夢聯係全性門人的劉婆子進行通訊。

畢竟作為全性代掌門,要連跟負責全性聯絡的名宿劉婆子之間沒有什麼單獨點對點通訊手段,也說不過去啊。

古塔之內,吳曼的狂笑之聲還在繼續,王一也懶得去阻止,這老人家得笑三天,笑完後此生修行也就到了儘頭。

從巨石跳下,直接走到全性第一深情,童子功大成甚至已臻化境的凶伶夏柳青身邊,一把奪過他準備給金鳳準備的吃食,隨手將其按下,便在自己在那吃喝起來。

待到天明,莫名居士吳曼還在古塔內放聲大笑不停,而在一望無際的大漠上也有一道沙塵朝著王一他們所在方向疾馳而來。

隨著沙塵散去,一名年紀約莫在五十多歲左右的中年光頭眼鏡男也是風塵仆仆趕到,在聽到古塔內莫名居士吳曼的笑聲後也是一愣,接著便看到了生麵孔王一。

王一也看著眼前這出現的中年光頭眼鏡男,同樣也是一愣。

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巨石上的無根生,身旁又一次被自己教育的夏柳青,也嘀咕了一句。

“怎麼又來一個光頭···”

對於王一的嘀咕,這位趕來的全性門人倒也沒放在心上,此時他的注意力皆被古塔內吳曼的笑聲吸引,還未等他調息完畢,便看向巨石上坐著的無根生。

“代掌門,居士這是?”

“黃先生啊,居士穿過去了,恭喜他吧,劉婆婆已經跟你說了吧。”

“夢裡跟我說了,就是從西北一路奔到龍虎山,掌門你扛得住嗎?”

“這就不消黃先生你擔心了,這事可全由這位王老板負責,多說一句,就是這王老板篤定居士能夠穿過去,我才輸的。”

無根生指向王一,這位全性門人黃先生也看向王一,麵色不善還帶有幾分疑惑。

“你便是王耀祖那死老頭的徒弟王一?你是怎麼篤定居士能破關的。”

“因為我知道他能破關,就這麼簡單,倒是你,無根生喚你來,你是有什麼手段能助他們奔到龍虎山?倒也不用直接奔到龍虎山,奔到上海灘便成。”

“神行甲馬,日行三百,夜行八百,若是在暗諱寫我名,日行五百,夜行千裡不在話下。”

“你是道門出身的?我記得戴院長咒便是出自道門。”

“戴院長咒豈能與我的甲馬比,那咒隻可用一次,而我,血不儘,走不停。”

被王一提到跟道門最出名的戴院長咒比較,這位黃先生也是露出不屑表情,王一也懶得去理會他乾嘛不屑。

“血不儘,走不停,這西北到上海灘幾千裡,怕是要你老命咯,不過你敢這麼說,說明這甲馬隻要運用者一口真炁足,便能一直用,確實不錯。你隻管畫甲馬於無根生,我這邊就不勞你了,便是不用使那金遁流光,我的腳力也不比你這神行甲馬差。”

“掌門要上龍虎山,那我也要去!”

“金鳳,你去我也去!”

就在王一跟這位黃先生交流之際,小丫頭金鳳出聲,她一出聲,全性第一深情的夏柳青自然也得跟上。

王一扭頭看向巨石上看好戲的無根生,這家夥也是一臉無所謂。

就如他說的那樣,他管不了全性門人做任何事,跟王一一同上龍虎山是他跟王一之間的事,金鳳和夏柳青要跟上來,他管不了。

就是這兩人死在了龍虎山上,也跟他無根生無關,他就看王一怎麼處理。

王一也乾脆,一隻羊是趕,兩隻羊是放,也回頭看向這位黃先生。

“你呢,要不要跟著一道去龍虎山,免得日後江湖上傳全性妖人的代掌門被人做局弄死在龍虎山羅天大醮裡頭,全性妖人屁都不敢放一聲。”

“哼,你倒是會說話,我倒要看看你王一夥同那些名門正派的偽君子準備給我們全性掌門布什麼局!”

“王老板,你這嘴上挑事的功夫倒是頗有幾分全性門風啊,要不,你也加入全性?”

“免了,有你這根攪屎棍子就夠了,不用來第二根。”

話剛說完,一旁一直被王一欺負的夏柳青也在這時突然腦門一亮。

“喂,你說我們掌門是攪屎棍,那你不就是···”

話未說完,那光頭蛋子就挨了一記。

“混賬,竟敢將我比作那醃臢之物!”

“我還沒···”

又是一記,直接將光頭蛋子夏柳青敲暈過去,無根生也難得看到王一這破防的模樣,在巨石上捧腹大笑。

有了夏柳青這般舍身喂虎的插科打諢,王一與無根生幾人之間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五人便在古塔之外,靜靜聽著古塔內莫名居士吳曼放聲大笑了三天。

王一,無根生,夏柳青和金鳳倒是對於吳曼破關照見五蘊皆空境界沒啥感觸,倒是這被劉婆子通知趕來助拳的全性黃先生,卻從吳曼這三天不絕的笑聲中,表情幾番變化,頻頻看向王一和無根生,卻沒有開口。

直到狂喜,狂笑三天,沒了多少力氣的吳曼從古塔中走出。

一身氣息不足,卻眼睛明亮,有了幾分解脫自在之意。

黃先生快步上前,對著吳曼便率先開口。

“吳曼居士,恭喜啊,所得可能教我?”

“老黃,我狂喜三天乃我所得,我所得非你所願,無可教你。”

“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我此生修行已儘,至於打算,做什麼都行,不過也沒什麼可做的,可能有些債要還吧。”

“居士,既然要還債,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先與我們一道吧。”

“這位是···”

“他叫王一。”

“王家子弟?”

“不是,王家可沒這運道有這樣的子弟,不然居士你也活不到悟透的這時候,是鬼手王那老家夥暗裡收的弟子,那老家夥運道是真好啊。這小子準備帶掌門去龍虎山,參加羅天大醮,我和金鳳還有夏柳青準備一道,估計王家的人也會出席,要不老吳你跟我們一道?”

“確實,王家若有這樣的後人,我命早休了。不過他要帶掌門上龍虎山嗎,掌門為什麼會答應?”

“他跟掌門打賭,他賭你能過,他贏了,掌門認輸。”

“是嗎,既然這樣,依你便是。”

從黃先生這裡知道了前因後果,吳曼也不拒絕,狂喜三天的他從金鳳和夏柳青那裡得了吃食,好生歇息一番後。

趁著天蒙蒙亮,黃先生也割破手腕,在自己,無根生,吳曼,夏柳青和金鳳雙腳畫上了甲馬。

損耗了一部分元氣的黃先生這才明白王一之前剛跟他說自己隻管畫甲馬的原因所在,溫順的磁場真炁渡入自己體內,眨眼間便補滿了自己體內用血畫神行甲馬虧空的元氣。

且在這畫好的神行甲馬上麵,也充入了大量天地之炁,用於當做燃料補充。

光是這一手,黃先生便明白對方為何對自己的手段不放在心上。

一切準備就緒,一行六人自然是催動體內真炁。

王一自己使神通·縮地成寸,無根生他們五人便是以雙腳畫著的甲馬發力,穿過大漠,沿著西北連接華北的鐵路軌道穿行。

縱使現在日本人占據了平津兩地,並以此控製華北連接西北的交通要道,可碰到王一他們這批玩手段的修行人也是無計可施。

連著三天三夜的趕路,途中不吃不喝,全靠王一在用自身真炁補足一行五人腳上的甲馬消耗,終於在八月十號這天趕回了位於上海灘租界內的華東大區分公司所在。

而此時的上海灘這邊,剛剛才發生了駐上海灘日軍強闖機場被擊斃的事件。

這也是接下來長達三個月之久的淞滬會戰導火索,經此一役,國府精銳軍隊元氣大傷,但也徹底粉碎了侵略者意圖三個月滅亡中華的陰謀。

但是眼下的上海灘,雖然因昨日發生的機場事件,全城都籠罩在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但市民都抱著一種僥幸心理,想著上海灘怎麼說租界遍地,日本人再狂妄也不敢亂來,這可和京城和津門那邊不同。

在這邊開火,一旦炮彈落到了其他租界,炸到了大使館,那就是跟其他列強宣戰,得不償失。

“王老板,這羅天大醮開的不是時候啊,還去嗎?”

“去,怎麼不去,不走這一遭,叫不醒這些名門正派,戰場上的事你我都無法左右,可我們先是國人,再是修行人,國在修行之前,總有些事得我們這些修行人來做,錢我給你了,先去找個地方落腳,彆鬨事,沒問題吧。”

“好說好說,這幾位都是全性裡少見脾氣好的,你有事,你先忙。”

拿著王一遞過來的銀元,一路趕來形象邋遢的無根生哪還管其他,領著金鳳這幾個門人就先閃人。

金鳳他們也不反駁,反而是看著走進公司大樓的王一背影,同樣渾身被汗水打濕,一股汗臭味彌漫的他們沒了之前對王一的那般態度。

他們可是清楚感受這一路上王一是怎麼幫他們補足腳上甲馬的炁,沒王一這一路補充,這一趟跑下來,那裡是渾身大汗這麼簡單,那得是吐血三升了。

結果此時的王一也就是麵若金紙,臉色煞白,甚至還有餘力安排他們,這等修為,以後要能再見麵,還是少惹為妙。

安排好無根生他們,王一這才趕往公司,好在這會他這張臉還有用,進入公司也是暢行無阻。

而在公司的辦公室裡,負責華東大區這邊公司運營的劉謂此時也在接待著兩位客人。

一位劉謂認識,便是張之維,但張之維此時也隻是坐在那,當個聽眾,聽著自己的同伴跟劉謂說著關於王一的事。

“···沒想到老王那家夥民國十五年末就跟組織搭上線了,又是送錢又是給情報的,不對啊,這家夥之前哪來的情報網?他有這本事還要我來乾嘛?”

“那就是他的事了,要不是王一他那會給我情報,民國十六年那會同誌們絕對傷亡慘重。不過你也放心,現在組織那邊知道王一的除了我,就隻有三個人,之前王一跟你商量的他退居幕後,你到台前確實是個好法子,他的作用比我們每個人都大,得保護他。”

“既然組織那邊都這樣說了,那我老劉服從安排就是,也不知道這家夥又跑哪去了,說是籌備去羅天大醮的事宜,一消失就是一周,眼下日本人兵鋒正盛,又放出了三個月滅亡中華的狂言,他也不知道回來出個主意,老張,你去找找。”

“嘿,老劉,老話說得好,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言鬼,你瞧,他在門外聽著呢。”

張之維在那擠眉弄眼,劉謂也趕緊起身去開門,便見到王一這一路趕來後跟個病癆鬼的模樣。

“你這是去跟日本人的大軍做過了一場?”

“沒那閒工夫,倒是聽你說了我不少風涼話。”

“喲老王,瞧我給你帶了誰過來了,看看你還認不認識。”

劉謂身後的張之維跟王一打起了招呼,而劉謂也閃身,將身後之人露了出來。

來人模樣周正,一股銳氣之餘也有著幾分書生氣,還未等王一打量,他便先開口。

“王一同誌,自民國十五年年末火車站一彆,咱們得有十年未見了吧。”

“李強?!”

王一認出了來人,那是他當初初入京城,剛站穩腳跟,就離京弄死一個日本特務團時,途經上海灘碰到的一位土木專業,卻能手搓炸藥的硬核狠人。

也是通過他,自己才第一次跟組織搭上線。

沒想到一彆十年多,自己竟然還能與這位硬核猛人有再見之時。

(詳情請看第二卷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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