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血與骨之花·血色瘟疫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缺愛。”
這句話所帶來的威力，直接讓威廉·內德破防了。
她的臉色漲紅至極，血液幾乎要從她的皮膚下溢出來。
憤怒。
無名的憤怒從胸腔上快速的湧了上來。
隨後，內德她整個人直接紅溫了。
她的憤怒在體內像火山一樣爆發，整個人開始泛紅發熱，宛如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
“你說誰缺愛！你在說誰缺愛啊！”
內德撕扯著嗓子發出怒吼，聲音充滿了狂怒。
她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焰，整個身體因為憤怒而顫抖，仿佛再也無法控製內心的怒火。
她用這具衍體的身體對著天國第四持劍人咆哮著，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痛苦。
啪——
夏修打響響指的聲音清晰地響起，仿佛一道雷電劈開了內德的怒吼和質疑。
“雜碎，敗家之犬就應該有敗家之犬的姿態。”
內德的嘴巴猛然被無形的壓力封鎖住，怒吼聲戛然而止，隻剩下喉嚨裡發出的痛苦的咕嚕聲。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卻無法說話。
被[莫比烏斯環]桎梏漂浮在空中的內德劇烈地掙紮著，四肢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無力地擺動，試圖擺脫那無形的束縛。
夏修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他的表情充滿淡漠，仿佛內德的掙紮和憤怒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沒有再次給她說話的機會，任由她在無形的壓力下繼續掙紮。
在內德被[莫比烏斯環]捆綁，痛苦在半空中掙紮，卻發不出聲響的時候，夏修的目光已經再次放在兩個嬰兒的身上了。
兩個嬰兒此刻正呼呼大睡，臉上帶著安詳的神情，小手緊緊握著，時不時抽動一下。
房間裡充滿了柔和的光線，映襯出他們小小的身軀和稚嫩的麵孔。
金發青年微微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著這兩個無辜的生命，內心思索著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道德困境。
這種涉及到倫理和道德的問題，在天國有專門的處理部門。
無論是必要之惡，還是火車難題，有時候都有這個部門來做，有他們來背負一切道德的倫理上的譴責——無論是世俗還是社會的譴責。
“亞當，聯係費爾登會長。”
他在意識中啟動了智庫[亞當]，開始呼叫[不可知之地]上的倫理委員會會長。
[明白——
[正在聯線——
[嘟嘟嘟——
哢嚓——
很快，一張蔚藍色的虛擬投屏在夏修的前方浮現，投屏上逐漸顯現出一個人影，那正是倫理委員會的會長，羅伯特·費爾登。
羅伯特·費爾登看上去非常潮流，儘管年紀不小，卻依然保持著優雅。
他佩戴著金色單邊眼鏡，臉上帶著些許滄桑卻依舊銳利的表情。
“費爾登會長，我需要你對這兩個孩子的處置方案做出裁決。”
“你這個持劍人在這方麵倒是沒有獨斷專行了。”
這位酷老頭沒好氣地對著天國第四持劍人說道。
隻要遇到這種需要“背鍋”的事情，其他天使才會想起倫理委員會是天國核心機構之一。
“你要往好一點想，這件事情幸好是我來處理，要是換了0-03或者審判庭的人，他們甚至都會跟你聯線。而且，這兩小女孩怎麼遭也是要在委員會那邊走審批的，我雖然是預備役決議者，但是這種倫理議題一般也是要您老人家來處理。”
夏修則是聳了聳肩表示無辜。
“而且，我很忙的。”他雙手做攤開狀，表情苦悶地歎氣道。
他現在是真的很忙，手上堆積的事情多到可以堆成山，現在自己的任務行程都已經可以排到明年了。
“嗬嗬，知道你忙。你現在都快要成為奇術怪談裡麵的怪誕異常了。”
老會長扶了下金邊眼鏡，接著翻閱著手中的《生命冊》，拿起羽毛筆在上麵寫寫畫畫，同時還一心二用的跟著天國第四持劍人聊天。
所謂奇術怪談，是一個以太譜係網絡論壇，由陰謀論者、超常愛好者、業餘寫手組成，其運作意圖是調查和揭露異常現象。
該團體主要在其論壇上彙編短篇故事，講述遭遇超常現象、曆史案例和用戶曾經曆過的任何反常事件。
因用戶群在地理上分散各地且缺乏中心協調，他們難以進一步展開行動或真正對常態造成衝擊。
而且，這個怪談有時候還經常混入一些串子和樂子人。
這些人有些是四君主的信徒，有些則是外族人。
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各種串，而這其中的怪誕異常討論區，則是最為經典的一個地方。
它是人們用阿裡傾瀉惡意、歧視和語言暴力的地方。
這個討論區是一個精神象征，哪怕被封了一個，其他地方也會出現無數個。
四君主的信徒曾經發言：怪誕異常討論區的人個個都是混沌所鐘意的人才，要是沒有牆，這些人都應該歸於君主們的懷抱。
“怪誕異常？”夏修眨巴眼睛，好奇地問，“我能是什麼怪誕？”
“走哪炸哪的末日黃昏，天國災厄和告死的聚集體，現在外麵都直接以過去對天國的刻板印象直接套在你的身上，過去哪些討厭我們的人稱呼我們為‘黑衣人’，而現在這個本來對群體的稱呼直接用來形容你了。”
老會長看了眼夏修黑色正裝打扮，手上的銀色手杖，頭上的禮帽等特征之後，接著說道：
“行走在人間而無法被輕易察覺的梅菲斯特，他通常形象為持杖戴帽的金發青年，一身黑色正裝的黑衣人。”
“怎麼這樣憑空汙人清白！？”金發青年麵露氣憤。
“什麼清白？我前前陣子親眼見你滅了密語廣場的的七大家族，將那幾個神降化身吊著打，這難道還不是代表災厄的黑衣人？”
“位麵征伐怎麼能算災厄……這是常青藤戰爭！……常青藤的事，能算災厄麼？”
天國第四持劍人反駁道。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異族果然都不安好心”，“怪誕異常討論區是沒有被開過盒嘛”，“有空要順著網線讓管理局去查水表”。
而在兩位天國天使看似閒聊天的時候，關於兩個嬰兒的未來已經被決定好了。
倫理委員會會長持著羽毛筆，在書寫的頁麵上最後落下定性的字句——『雙生的魔女』。
啪——
隨後，會長合上了手中的《生命冊》，用一種淡漠至極的目光望著兩個嬰兒。
“現在，宣布倫理委員會的裁決。”
“第一，此二者將被錄入《生命冊》特殊標記項目，我們將剝奪其塵世的一切過往記憶和痕跡。”
“第二，此二者將由天國負責培養，同時倫理委員會將在其身上植入致死類彌母因子，並在其十四周歲告知一切。”
“第三，此二者在未來必須……進入審判庭，成為審判官。”
對於老會長的前兩個宣讀，夏修並沒有感到意外，但是第三個……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看著兩個嬰兒，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伸出右手食指了指上方，用猜測的語氣對著羅伯特·費爾登說道：
“歡愉王子的注視……”
“嗯。”老會長肯定的點了點頭。
“隻要成為審判官，才能對抗她們的宿命。”
在有彌母存在和超凡量化的世界中，‘艾滋’有時候不隻是簡單的人類免疫缺陷病毒，它還是一種彌母和概念權柄的象征。
按理來說，隻要是病毒，都歸慈父【奈格】所統領。
傳說中，所以病毒都是慈父在[腐敗花園]的坩堝中所熬製和調配下產生。
但是唯有一種病毒卻並非慈父所統管，那就是被稱為愛之病毒的“性病”。
這種病毒，不止人類存在，它平等地散布在所有的種族上。
對生靈而言，沒有任何神祇比起【沙曆士】擁有更高的吸引力，不論任何生物或多或少都會為了精神上的快感付出，這種本性造就歡愉王子就像毒品般還要令人難以拒絕。
能讓人心情愉悅的事物也就是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歡愉王子熟識解所有能讓人得到滿足與雀躍的奧秘，特彆像是人類這種感情外放的生物時常被祂的美所媚惑，稍不注意就會誤觸落入混沌的灰色地帶。
兩個被敲掉了“愛之病毒”的孩子……
這本身非常不可思議。
極樂天上的[愉悅之宮]居然沒有對此做出反應，這本身就是一件耐人尋味的事情。
“你說，兩個可以縱情享樂的孩子，對於那位到底意味著什麼？”老會長意味深長地望著夏修說道。
“……”
夏修沉默了一會。
隨後，他歎了口氣，苦惱地說道。
“要是讓審判庭和鷹派的人知道，他們活不過一個月。”
天國第四持劍人目光複雜地看著兩個孩子，用一種聽上去異常殘酷的話語述說現實，“對於常年與混沌博弈的武裝天使來說，他們身上的獸性往往大過於人性。”
“天國三院不是要建立了嘛，讓她們成為你的學生吧。”
“三院不是育兒所，我也不是幼稚園的園長……”
“我會把丘比特的使用權共享給你。”
老會長看著夏修，語氣深沉地道：“你總是要進步的，都靈I型總有一天跟不上你，到時候，你就需要用到新的以太模塊。
伊甸可不能直接把至高八天給你使用，哪怕你真的是它親生兒子都不行，有些東西，是要靠自己爭的。”
“你要知道，我們倫理委員會的丘比特係統中，有一部分的功能組成就是千萬億次以太浮點運算每秒的極點模塊。這個模塊，足夠支撐你走到奇跡了。”
老會長話以至此，夏修覺得自己不能不識好歹。
“我很樂意當幼稚園的園長，我一直就很喜歡小朋友。”他態度誠懇地對著老會長表示道。
老會長看著前倨後恭，態度轉變如此之快的天國第四持劍人，忍不住搖了搖頭，接著用羽毛筆指了指兩個嬰兒。
“把他們身上不乾淨的東西清理乾淨，然後跟艾迪西聯邦航空局申請一下以太通道使用權，用我們自己的彩虹橋，將她們送到不可知之地。”
“之後，”
羅伯特·費爾登用有些頭疼的姿態，對著天國第四持劍人接著補充道：
“審判庭和鷹派的輿論火力，你都要替倫理委員會給抗住。”
“我一向是與倫理委員會同進退的。”
夏修認真地道：“天國之所以被稱‘蠻子’，與審判庭和鷹派有著不可分割的責任關係，我其實有時候也覺得他們過於極端了！”
“嗬嗬嗬。”老會長皮笑肉不笑，“你果然具備成為決議者的所有潛質。”
兩人的通話到這裡就差不多結束了，在簡單的又聊了幾句之後，聯係就開始斷開。
在與老會長通完話之後，屏幕“咻”地一聲直接關閉，虛擬影像消失在空氣中。
夏修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兩個安睡的嬰兒身上，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擼起左手的袖子，露出纖細但結實的手腕。
接著，他右手握著銀色手杖，輕輕在手腕上劃了一下，一條細長的傷口立刻浮現，鮮血迅速溢出。
夏修閉上眼睛，集中精力，發動欲肉的力量，開始運用[複歸之三]——主保兒童守護者的職責能力。
這是一種他從未使用過的特殊被動能力。隨著他意念的引導，鮮血像有生命般從傷口中溢出，形成一條細小的血線。
血線在空氣中扭曲盤旋，隨後緩緩漂浮到兩個嬰兒的身邊。
鮮血仿佛擁有了自己的意識，順著嬰兒的皮膚，尋找著靜脈的入口。
最終，血線找到了兩個嬰兒手臂上的細小靜脈，毫不遲疑地刺入其中。
鮮血緩緩流入嬰兒的體內，瞬間擴散開來，融入他們的血液循環係統。
嬰兒的麵色變得更加紅潤，呼吸也變得更加平穩，仿佛在這股神秘力量的庇護下，他們得到了某種特彆的守護。
夏修注視著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果然，這對基因編譯的嬰兒身上的斯溫頓之血並沒有進入蟄伏期，可以用欲肉生成的萬能血型替換掉。”
至於是什麼東西保護了她們，那當然是跟某位極樂天上的存在有關了。
正如【辛列智】所言，這次的事件，四君主都有參與。
此刻，隨著血液的逐漸注入，傷口也開始慢慢愈合，鮮血停止了流動。
天國第四持劍人緩緩放下袖子，眼神中透出一絲柔和。
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他已經為這兩個無辜的生命儘力了。
至於未來這對“魔女”會怎麼樣……
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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