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裡，曹洋的駕馭十分順利，胸膛上的血肉開始腐爛發黑，但蔓延到下腹處後這種趨勢得到了遏製。
“是這一部分陌生的血肉在影響鬼肉的擴散。”
曹洋察覺到了不對勁，但現在的自己並沒有什麼辦法去處理這些怪肉，隻能祈禱鬼肉能反侵蝕和取代這些血肉。
時間在流逝，很快就來到下午六點。放在平時，這個時間隻意味著大多數人即將下班，但放在今天，這個時刻卻發生了一件足以震撼整個靈異圈的大事，就連王小明都開始斟酌此刻的實驗是否要進行下去。
“我知道了，你們先確定具體的情報，過段時間我會出麵。”
王小明拿著電話，神色平靜地說道。
實驗室裡，曹洋的胸膛已經完全腐爛發黑了，胸腔裡的白骨看起來十分森然驚悚，而且那些骨頭也在一點點被如墨般的黑色所浸染。
值得高興的是，那部分陌生的血肉最終還是被鬼肉同化。不僅如此，同化了這部分血肉的鬼肉似乎得到了某種增強，這股蔓延的趨勢變得更凶猛了，連踩人鬼所占據的下半身都隱隱有了被同化的趨向。
曹洋沒有刻意去抵抗這種侵蝕，鬼肉對自身的同化程度越高，這也意味著自己的身體越靠近真正的鬼，也能更好地容納鬼血和水鬼。
這種侵蝕和取代的速度很慢，踩人鬼也在本能地抵禦鬼肉的侵蝕。不過很奇怪的一點是，鬼肉的加入並沒有嚴重影響到曹洋身體裡的平衡，仿佛鬼肉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外來者。
但…能侵蝕踩人鬼，就足以證明鬼肉並不簡單。
見曹洋應該還需要不少時間，王小明經過慎重考慮之後決定暫時離開。無他，外麵發生的那起事件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鬼眼楊間，死了！
曹洋也注意到了王小明的離開，估摸著時間，他也大概猜到了什麼。
“看來楊間已經體驗過方式剪頭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對朋友圈展開瘋狂報複。”
駕馭鬼肉的過程十分平靜，曹洋甚至還可以自由移動。
“我的身體已經大致具備了容器的雛形，或許可以考慮駕馭血水兩隻鬼了。厲鬼之間是相互製衡的，如果等鬼肉完全成型或許就已經晚了。”
這不是莽撞，而是一種經驗，鬼與鬼之間會在靈異對抗中形成動態平衡。至於靜態平衡，那是死機才能實現的。
“幸好之前讓王小明提前準備了。”
實驗室依然是最初的那個兩間聯通，關押著鬼血和水鬼的容器就放在門後。隻不過，兩隻鬼此刻被裝在了同一容器中，曹洋要做的就是同時駕馭這兩隻鬼。
“那就來吧。”
沒有猶豫，曹洋徑直走過去，開門，然後打開了那口龐大的黃金棺材，裡麵是一池血水，顏色並不深，明顯是鬼血得到了稀釋。
兩隻特殊的鬼放在一起，似乎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雖然是血水，但並不渾濁，勉強能看到水下隱藏了一些東西：殘缺的肢體、慘白泛紅的頭骨，還有各種人類碎片。
沒有猶豫，曹洋直接躺進了棺材中，但他並未沉到棺材裡，而是詭異的浮在水麵上。他那副被厲鬼侵蝕的殘軀就像一間四處漏風的破茅屋，腥臭的血水迅速朝裡麵灌去。
“似乎是由於記憶鬼的存在，鬼肉並沒有侵蝕我的腦袋，這不是壞事，起碼能保證我的意識暫時不會出問題。”
曹洋的眼神有些渙散，不過這並不是靈異的影響，而是他身心放空的表現。血水瘋狂湧入這具身體，感受到血水注入的鬼肉開始瘋狂生長起來，殘破的胸膛在迅速變得充盈。
這個過程充滿了凶險，血池之下有許多沾染了血跡的手掌從中探出，試圖把曹洋拖入池中徹底溺死。
但曹洋已經讓背人鬼附著在身體上，觸碰到他背部的手掌全都像觸電般迅速縮了回去，但沒過多久又重新探了過來。
“血池具備鬼血和水鬼的壓製靈異，用不了多久背人鬼就會完全被壓製，我隻能靠影響重力讓自己儘可能多撐一段時間。”
重力鬼蜮影響不了血池的內部，曹洋隻能儘量影響上空的重力，強行讓自己儘量浮在水麵上…
大京市，總部，某個接線室裡，屏幕上顯示了一幅血腥的畫麵，畫麵之中是一具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還有半張楊間那慘白，死灰的人臉。
接線室裡聚集了不少人，副部長曹延華，隊長沈良，還有幾個位高權重的組長。
曹延華臉色陰沉的可怕，他這輩子心情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糟糕過。
王小明倚在接線室外的某個房間門口，神色平靜，他已經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一些信息，這足夠他分析出事情的全貌。
“楊間死了…鬼眼，高大鬼影，還有那隻手，實驗的成功率無法保證，或許他身上的鬼可以起到一些幫助。”
他在思考，楊間的死對他來說似乎並不意外，而是早就預料到的結果。
“那張人皮紙…”
實驗室裡，曹洋的情況並不樂觀，血池明明被裝在棺材裡，深度應該隻到人的大腿才對。可如果從上方看去，這一窪血池卻根本深不見底，水麵上“咕嚕咕嚕”地冒著血泡，時不時還有一些斷臂殘骸從血池裡泛出。
血池中的血水並未減少，甚至似乎變多了，曹洋也隻剩下半截身子還露在外麵，下半截身體像是被吸入了一個異度空間。
而曹洋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仔細看去，那個表情已經很久沒變過了，五官僵硬，眼神有些空洞麻木，似乎已經死去多時了。
不過曹洋並未死去，殘破的上半身經過鬼肉的縫縫補補看起來健康了不少，隻是有些部位時不時會冒出一串細小連綿的氣泡。
“難以理解的靈異現象，鬼肉沒有侵蝕我的腦袋，意識不會出問題，但身體的情況並不樂觀。”
不知過了多久，曹洋的身體完全被淹沒了，隻剩下一顆死灰發黑，表情僵硬的頭顱還漂在水麵上。
頭顱的眼珠子還在轉動，證明此刻的他還並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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