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洋表情凝重地看向張洞的屍體，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沒有為這位孤身鎮守這一整片靈異之地的老人料理後事，雖然敬佩，但沒了張洞的古宅凶險萬分，誰也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用不了多久楊間會來幫您完成夙願，晚輩告辭。”
張洞死了，原本還算乾淨古樸的宅子也在一瞬間像是經曆了數十年風霜一般，迅速變得陳舊、斑駁，好像荒廢了許多年似的，就連大門上的油漆都褪色、剝落了，顯得有些灰白。
院落中，厚厚的青石磚地麵也在一瞬間撲滿了灰塵，變成了許久無人居住的樣子。
光線變得昏暗、陰沉，天井作為唯一的出口，並沒有給這座古宅增加多少明亮，反而顯得格外壓抑。
“該離開了。”
曹洋最後回望了一眼，然後便大步離開了。古宅的大門依然是敞開的，一條有些扭曲蜿蜒的小路從門口一直向前延伸，穿過了那片老林，不知通往何處。
“砰！”
隨著曹洋走出古宅，老舊的木門驟然關上了，仿佛從這一刻起這座宅邸就要徹底與世隔絕。
曹洋沒有回頭，隻是默默地沿著這條小路離開。
大洲市，建寧大廈，大長市負責人鐘山在巡邏這幾座城市的過程中察覺到異常，靈異之間的相互感應驅使著他逐漸靠近老林所在的位置。
“曹隊？”
鐘山開著他的豪華跑車疾馳在這條偏僻的路上，路中間驀地出現了一個人。清空出現，不是鬼就是馭鬼者。
然而等他靠近之後才發現，這人竟是總部的隊長曹洋。
“不是說曹洋剛去大昌市支援嗎，怎麼到大洲市來了。”
曹洋也發現了鐘山，象征性地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隻是單純借個道處理一些事情，檔案中有記錄，感興趣的話你也可以去查一查。不過我不建議隨便靠近，你應該明白我意思吧。”
鐘山雖然競爭隊長失敗，但怎麼說跟自己是同事，而且也是一位儘職儘責的負責人，曹洋不介意給他一些善意的提醒。
“明白，既然曹隊都親自叮囑了，我一定慎重考慮。”
鐘山可不傻，什麼靈異事件得要一位隊長親自出麵？至少是A級起步。他當然能聽出曹洋話中隱晦的含義，這起事件絕對超出自己能力範疇了，隻是他沒有直說。
“你明白就好，如果哪天撐不住了或是有生命危險，可以考慮聯係我。”
曹洋想了想，還是對鐘山釋放了許多善意。畢竟自己要全麵接手總部，那這些真正儘職的負責人更應該要安撫和穩定，畢竟他們才是維係城市安全的根基。
“好，那就多謝曹隊了。”
鐘山感激地說道。
“告辭。”
曹洋也不多廢話，直接入侵回到大津市，畢竟這裡才是他的根基所在，雖然周邊幾座城市也都歸自己管轄，不過由於比較靠近大京市，總部也時常會派人來處理一些事件。
北辰大廈，曹洋吩咐王泉疏散了所有普通人，他需要做一些實驗。
突然得知帶薪放假的員工們喜笑顏開地紛紛離開了大廈，效率出奇的高，僅僅過去了十分鐘，整座大廈就已經人去樓空了，隻剩下王泉和曹洋。
“唉，曹隊對我們打工人真好，聽說上一任聯絡員胡明濤還被伱放了個長期的帶薪休假度蜜月，真讓人羨慕。”
王泉看著那些湧出大廈的員工們，臉上帶著笑意。不過曹洋始終冷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事的話你也該離開了，涉及靈異的實驗，普通人沾染上的話基本必死無疑。”
“明白，我馬上離開。”
王泉從大廈走出，再回頭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恍惚了一下，視線像是被扭曲了似的，不過這種感覺轉瞬即逝。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快步遠離了北辰大廈。
事實上，在王泉離開的那一瞬間，記憶鬼蜮就已經取代了現實中的大廈而存在，記憶世界裡還有很多“曹洋”，他們的性質和鬼奴相同，但具體有什麼作用，還有待發掘。
“幾千隻和我長的一樣的鬼奴，我自己看了都頭皮發麻。”
曹洋看向鬼奴，而所有鬼奴也同時轉過頭，眼巴巴地看著他，這一幕實在太過詭異，饒是身為異類的曹洋都驚了一下。
“如果你們都是我，那是否代表如果有人要殺我，但死的可以是你們？”
曹洋像閱兵似的從一排排自己麵前經過，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萌現。
接著，曹洋拿來一件黃金容器，這是當時自己出差結束後除靈社送來的，上麵還貼著厲鬼的代號和能力。
“鬼握踝，隻要被這隻鬼握住手腕腳踝必死無疑，曾被山崎駕馭。”
“哢——！”
容器被打開了，一隻乾瘦，僵硬又蜷縮著的屍體迅速開始扭曲、瞬間從箱子裡伸出一隻枯槁的手掌，朝著曹洋的脖子抓去。
曹洋沒有躲開，隻是任由女鬼抓住自己的脖子。這隻手掌雖然枯瘦，但力氣卻大的驚人，幾乎要把他的脖子扭斷、捏碎。
必死的靈異觸發了，但曹洋卻並未死去，他依舊麵不改色，扭斷脖子的痛苦仿佛不存在一般。事實也的確如此，傷害並未出現在曹洋的身體上，而是出現在其中一隻鬼奴身上，那隻鬼奴瞬間就死去了，而曹洋本人卻毫發無損。
“果然可行。”
這下輪到曹洋反擊了，他也伸出一隻手掌抓住了這隻鬼，恐怖的屍體瞬間沒了動靜，像一具軟綿綿的屍體般安分老實，甚至沒有一點要掙紮的跡象。
緊接著，這隻厲鬼重新被關押了，完全沒造成任何影響。
“原來我才是真正的替死鬼。”
曹洋收回了鬼蜮，北辰大廈為重新變回原樣，絲毫沒有被靈異影響的痕跡。
“還有一個問題，鬼貨郎擁有意識和智慧，但為什麼我沒有獲得任何一點它的記憶，莫非也需要我完成下一次的交易？”
想到這裡，曹洋又拿出了那張人皮清單，清單上竟開始呈現出密密麻麻的字跡：
“我叫曹洋，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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