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洪臻榮有些欣喜地回頭,雖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具屍體,但鬼是不會開口說話的,而且他已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太初,祁命。
“看來你已經確定了老鬼的身份,所以接下來你有什麼想法?”
屍體開口問道。
這具屍體被祁命賦予了一隻鬼的身份,那隻鬼代號為“背對背”,厲鬼會出現在觸發規律的人背後,然後瞬間入侵並接管取代活人的身體,恐怖程度不算高。
“想法?我能有什麼想法。那可是轉輪王,和陸老一個級彆的存在。而且眾所周知,馭鬼者不可能完全用出厲鬼的全部靈異,隻有鬼才能做到。複蘇的馭鬼者不一定比他們生前危險,但恐怖程度一定是直線上升的。”
洪臻榮苦笑著說道,同時他還有一句話憋在心裡沒有說:
“哪怕是活著的洪六平,以他們五個人的水平也未必能解決,因為他們的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
“說得也是。不過現在的枉死城可不同於往日,有幾個外人闖進來了,其中還有總部的兩個隊長,實力都在你我任何一個之上。”
祁命說道。
“隊長?看來我們脫離社會那麼久,現實世界發生的變化已經超出了伱我的想象了。”
洪臻榮故作輕鬆地說道,其實他心裡也並不好過。曾幾何時,先天五太毫無疑問是同代馭鬼者中的佼佼者,甚至說是遙遙領先都不為過。
不過現在,時過境遷,自己不說原地踏步,但也沒有再取得什麼進步,已經被彆人比下去了。
“你們還有心情聊天,看來局勢也沒差到哪去。”
這時,那個腳底踩著太極圖的年輕男人出現了,他叫秦半生,是先天五太中的最後一位——太極。
他掌握的靈異和稱號也相當符合,太極陰陽,雙屬性鬼蜮,甚至能在某種程度上做到逆轉。
“分也老鬼,聚也老鬼,看來這轉輪王就是我們逃不過的一劫。”
秦半生的臉上倒沒有顯露出什麼難色,陰陽鬼蜮能幫他抵消轉輪王鬼蜮帶來的侵蝕,所以他才能做到行動自如,甚至能在鬼蜮中準確辨認方向。
“砰!”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巨響打斷了三人之間的交流。洪臻榮轉頭望去,卻發現有一座橋已經完全從木屋裡穿過了,擁擠的亡魂像是發瘋的野獸一般朝著那狹小的木屋裡湧去,剛剛那響聲正是木門被踏破的聲音。
下一刻,祁命就看到曹洋一手拎著孔望,幾個閃身就來到了自己身邊。
“存在於現實的鬼蜮也想攔得住不存在於現實的我?”
曹洋扔下孔望,緊接著整個人又瞬間消失在原地,這轉輪王全身上下都是好東西,曹洋看得眼熱,甚至動了想要薅羊毛的念頭。
“木笏肯定是好東西,得想辦法搞到手。”
“行禮作揖,鬼蜮,未知的木笏,連接靈異之地和現實的六座鬼橋,不計其數的亡魂。隻能說不愧是民國時期的馭鬼者,這底蘊兩個隊長加起來也不一定比得上。”
曹洋站在那裡,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這具穿著長袍,留著中短胡須的老屍。
老屍雙手合一,那根差不多五六十公分長的木笏微微彎曲,老屍的腰也在一點點彎下,這隻來自民國時期的鬼正在對著曹洋彎腰作揖!
在國內的傳統裡,長輩給晚輩磕頭有損陰德,甚至會折損陽壽。很明顯,在厲鬼的判定裡,任何人都是晚輩。
屬於轉輪王的襲擊驟然到來了,然而曹洋在第一時間已經遁入了血河之中。
同時,曹洋的反擊也已經啟動了,血河翻騰,雖然隻能勉強淹沒老屍的小腿,但這樣也足夠了。
血河的水麵之上倒映出一隻死寂悚然的厲鬼的身影,壓人鬼瞬間踩在老屍的後背上,雙重壓製讓老屍的腰彎的更厲害了,像是秋日稻田裡等待收割的成熟麥穗。
不過這也變相幫老屍完成了作揖彎腰的過程,血河上頓時翻起滔天巨浪,那些伸出水麵的手掌紛紛腐爛,折斷,然後沉沒進血河之中。
這時,水麵上驟然閃過一道青光,下一刻,老屍的兩隻手掌連帶著那支木笏同時掉落進血河之中被徹底淹沒。
然而,老屍的真正恐怖還遠不止於此,一座長滿了青苔,處處透露著荒涼和破敗的石橋硬生生延伸了過來,石橋上的亡魂紛紛向前擠著,如同下餃子一般一個接一個的沉進血河中,或是被第二波手掌給拖入水下。
“轟——!”
又有一座橋連接了過來,這是一座狹窄輔助又破舊的木板橋,一塊木板從鬼蜮的黑暗中延伸出來,硬生生插進了血河之中。
這座橋上的亡魂更是詭異,全都是動物,雞鴨牛羊,但無一例外,這些動物全身也都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全身僵硬,步伐緩慢,像是僵屍似的。
緊接著,第三座橋也入侵了過來,這是一座漆黑如墨又有些晶瑩剔透的玉橋,然而行走在橋上的卻都是真正的鬼!
“黑玉風鈴!”
是了。
那漆黑的玉橋和之前鬼貨郎交易給曹洋的風鈴儼然是同一材質,也是來自同一隻鬼。
“不,玉橋隻是鬼蜮的一種演化,本質上是連接靈異和現實的一種手段而已。”
事實也的確如此,六座橋都已經入侵過來,錯綜複雜地憑空架在血河之上。這並沒有讓人感到有任何不妥,畢竟橋本就應該出現在河麵之上才對。
但曹洋很快就發現了這些橋的不簡單——接引。
曹洋的血河之中沉沒過不少厲鬼還有鬼奴,但這六座橋卻在吸引血河之中的鬼走出血河,踏上鬼橋。
“不,這不對勁。血河本身就已經具備了鬼血和水鬼的雙重壓製了,普通的鬼根本不可能掙脫壓製而走上鬼橋。”
理論歸理論,但靈異從不講道理。轉輪王鬼蜮中的六座鬼橋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真的把血河中的鬼,甚至是鬼奴。
“嘩——!”
一個接一個地鬼奴從血河中站起身,動作僵硬地朝著其中一座橋上走去。
雖是鬼奴,但場麵卻是井然有序的,並沒有發生什麼擁擠的情況,背後仿佛有人給鬼奴做了劃分一樣。
“老東西,讓我看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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