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秦老日記(1 / 1)

大京市,今天的天氣相當糟糕,明明還未到夏季,卻偏偏下起了暴雨,天色昏暗陰沉,厚重的烏雲籠罩了整座城市,仿佛在醞釀著一場更大的雷暴。

總部的某個房間裡,外麵雖然在下著大雨,然而這個房間的窗戶卻是敞開著的,但詭異的是沒有一點雨水從外麵傾瀉進來,唯獨那扇有些破舊的木製窗戶被狂風拍打著,不住地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聽的人心情更加煩躁。

“咚咚咚~!”

這時,突然有人輕輕叩響了房門,但是這房間裡空無一人,並沒有人回應或是給他開門。

“咚咚咚~!”

門外那人似乎並不死心,再次敲響了房門,同時還小心翼翼地喊道:

“秦老,您在房間嗎?”

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這一次,門外的人似乎選擇了放棄,轉身離開了。

然而就在那人走後沒多久,原本死寂、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竟憑空出現了一個虛影,看起來應該是一位老人,年紀很大了,手中拄著一根拐杖,身上披著一件灰色的舊大衣。

老人的另一隻手中拿著一個筆記本,材質很老舊了,封麵都有些斑駁褶皺甚至是褪色了。封麵上還寫著兩個字,第二個字已經模糊到看不清了,隻能勉強辨認出第一個字應該是“秦”。

顯然,這筆記本的主人姓秦,而且很可能就是剛剛那人要找的秦老,也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老人的身影透明,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於現實,但他卻步履蹣跚地走了起來,將那個陳舊的筆記本放在了房間裡的桌麵上。

奇怪的是,筆記本明明也不存在於現實,然而卻真的出現在了房間裡,甚至吹進來的狂風還把本子給吹開了。

“唰唰——”

粗糙老舊的筆記本被狂風掀開了,露出了一些被寫在草紙上的,密密麻麻的字跡:

“*016年8月17日,一個後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我的一些消息,說是要給我辦什麼百歲壽辰宴,言語間儘顯諂媚與阿諛奉承。我平生最厭惡這種人,直接拒絕了他。”

“後來,我看到了他的未來。嗬,不過是一個連裱糊匠都算不上的後生,做人不踏實,淨想著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想一步登天。”

“*016年9月,那個後生依然不死心,他還在糾纏我,想從我這裡得到好處。他知道哪怕是我不要的一些垃圾,放在外麵也是價值極高的靈異物品。”

“*018年6月21日,他出現了,一切將在這一天拉開序幕,新的循環開始了。”

“*018年8月,他死了。”

“*018年6月21日,他再次出現了,但這一次依然逃不過失敗的結局,他會死在那麵鏡子前。”

“……”

原來這是一個日記本,但上麵記錄的時間卻很混亂,這個老人的精神似乎不太正常。

“唰唰——!”

又一陣猛烈急促的狂風從窗外吹進室內,那筆記本像是被固定在了桌麵似的,除了又被往後掀開了幾頁之外,本身並沒有移動一絲一毫。

“*018年11月29日,不出意外地,這一次他又失敗了,死在大京市,死於棺材裡的那隻鬼。”

“*018年12月7日,那後生去調查我以前住過的宅子,還在石板門上刻了名字。嗬嗬,無知者無畏,跟著他一起再重來一次吧。”

“*018年6月21日,這已經是第五次輪回了,我太老了,身體也快撐不住了,就連那一位也走了。幸好,這一次,他成功了。以後就要靠他一個人撐起這個絕望的世界了。”

和之前的日記一樣,這幾頁的內容時間一樣是混亂的,但是透露的信息量卻是很大,隻可惜沒人能看到。

大京市,城郊鬼宅。

這是一座二層的民國古宅,由青磚修建,頂上支撐瓦片的木頭已經腐爛了,塌陷下了一大片,上麵長滿雜草和青苔。

而在房子的牆壁上,卻密密麻麻的布滿著一層爬牆虎,葉子茂密濃厚,長勢非常好,但因為久無人住,周圍的荒蕪和破敗,給這棟老舊的宅子平添的幾分陰森。

在今天這般惡劣陰沉的天氣下,在滂沱的暴雨中,遠遠看去這座鬼宅就好像一座超大型墳墓,下麵不知道埋葬了什麼大型生物。

然而在鬼宅的二樓,這裡堆積著一層厚厚的墳土,散發著揮之不去的濃鬱的腥臭味。墳土之上擺放著三口漆黑棺材,不過那些隻是普通的棺材,並不是棺材鋪裡擺放的那些鬼棺。

每一口棺材前都立著一塊無字碑,青灰色墓碑上分彆篆刻著墓主人的名字,隻不過那三個名字全都隨著風雨侵蝕而變得斑駁不堪,已經完全辨認不出了。

這時,之前出現在總部房間裡的那個老人的身影又憑空出現在了鬼宅二樓的房間裡,隻見他拄著拐杖,緩緩地朝著這幾塊墓碑走來。

“唉——”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也許這一次,你我就真的解脫了。”

老人長歎了一口氣,身影也在一瞬間變得完全凝實了。

他伸出一隻枯瘦乾癟的手掌,手背上滿是皺紋和老人斑。

老人輕輕撫摸著最右邊那塊墓碑,詭異的是隨著他的摩挲,墓碑上的字竟變得清晰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名字剛被篆刻出來的那一天。

“楊……”

“楊戩!”

是了。

最右邊這塊墓碑,上麵刻著的名字正是楊戩,國內神話中那個二郎顯聖真君,同樣也被稱作清源妙道真君。

“以後的路,不用你一個人走了。經曆了四世的磨練和成長,那個後生也已經變成了一個很優秀的人,不用靠我,他也能活到你出現的那一天,和伱一起麵對這個五濁惡世。”

老人自言自語,聲音很輕,讓人十分懷疑他會不會隨時咽氣。

不過對於自身的狀態,老人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站起身,接著走向中間的墓碑,那是屬於他自己的,上麵篆刻的名字是:

“秦廣。”

秦廣,那是陰曹地府中秦廣王的稱號。

老人自打從娘胎裡出來就是異類,當然,能孕育出他這般怪胎的也隻能是鬼,活人的身體是根本不可能承受這種級彆的靈異侵蝕的。

至於秦廣這個名字,是他給自己取的,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蕩平整個世界的厲鬼,還天下一個天朗氣清。

可惜,年少時的他意氣風發,但當他知曉真相的那一刻,瞬間白頭。

秦廣沒有在自己的墓碑前停留,而是徑直走向了最後一塊碑,那上麵的名字無論他如何摩挲都無法完整清晰地顯露,好像有什麼靈異在影響著。

“最委屈的還是你,一個人抗下了這麼多,到最後連個帶名字的墓碑都沒法留下。”

“張公千古。”

老人渾濁的眼神中有些晶瑩,他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他們會記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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