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園。
晚餐後,萬長生陪孫叔在莊裡遛溜彎,娘子也有童苗陪著院子裡散步。
“長生,馬上就臘月了,今年算是過去了,明年你就跟著我後麵學醫吧,你跟著陸師傅後麵大半年,也算是了解種藥的大致竅門了,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萬長生笑:“叔,我馬上二十七了,小三十的人了,成家早的,孩子都要說親了,還學什麼醫?”
他笑著直搖頭。
孫宏宇站住了,沉著臉看著他:“這麼好笑嗎?前幾日晚上,要不是有童苗還有我,你的孩子就沒了,真的等你去找來大夫,黃花菜都涼了。
彆人沒條件學,你不同,有我手把手教你,一點不藏私地教,你本已經在軍營打過七年下手,基礎是有的,藥性多少也懂,其實你也聰明,學東西也快,隻是從沒有看好你自己。
長生,你也不必成為名醫,這你不行,我都不行。
但你能成為醫術一般化的大夫還是成的,你那兒子聰明,將來成就不會小,真的日後自己開醫堂,你當個掌櫃還是成的,老葛也懂醫。
長生,你總想當一個體麵的父親吧?將來你不光是有平安,還有彆的孩子,就甘心隻種種藥?”
萬長生心砰砰跳起來,平安越優秀,他越忐忑,生怕將來會給他丟臉,這個話他從來不會跟娘子說。
“叔,可我拿了大公子一年的月銀,一年還差五個月,退給他不會不高興吧?”
孫宏宇歎口氣:“你呀什麼都好,就是太實在了。
他安排你不過是為了讓平安不操心,至於你在這裡學種藥還是去醫堂幫忙,都是一樣的,醫堂學徒工錢不比你現在低。
長生,你不必顧太多,安安心心跟我後麵學醫,種藥也不見得就比大夫掙錢。
老實說,我孤寡一個人,你們就是我的親人了,這些年我自己纘的,還有大將軍給的,也存了不少銀和一些東西,對大戶人家不算多,但將來也能幫襯一些你的孩子。”
“叔,你的錢你自己花就好,我怎麼能要你的?”
“我又沒說現在給你,隻是以後幫你的孩子,我四十六七歲了,要許多銀乾什麼?再說我現在在百草堂,一個月就是十兩,出診彆人還給賞銀,哪裡花的掉?你就聽我的吧。”
“叔,我聽你的,對了,叔,前幾日娘子怎麼突然會腹痛,也沒吃什麼不該吃的呀。”
“不好說,長生,這個真不好說,你可記得平安走之前,有一日你娘子也有一小會不怎麼舒服,很快就好了,就因為這,平安不要你們去穀裡,隻是後來我們都沒有當回事。
好在滿三個月了,胎兒漸漸的穩,童苗也守在旁邊,我也在,隻是開春還是不能跟平安走。
話也說回來,孩子大了就得飛,跟前跟後不一定就是好,你們好好的帶著孩子守著家,再跟我學醫,說不定將來真的能幫上他。”
……
孫思成把吳敏帶到百草堂,繼續讓父親給他繼續頭部按摩。
按摩、推拿方麵他沒有父親厲害,他也學了,效果就是不夠好,隻能說各有各的天賦了。
前日已經帶吳敏按摩過一次,好像有點效果,僅僅一次,效果也不明顯,隻能試試看,但靠這個恢複記憶,他不怎麼看好。
頭部針灸確實有效果,但也有後遺症,就是之後頭部疼痛的厲害。
吳敏已經打算參加二月份的春試,這樣的治療暫時就不合適。
半個時辰後,吳敏出了醫堂,不說彆的,頭部輕鬆了不少,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他已經想好了,參加這次的春試,不管中不中,自己儘力了,成不成四五月份都會跟大公子一起回去。
二月二十春試,前後九日,三日一場,結束就是二十八那天了。
結果三月中出來,有幸高中的,四月初二殿試,初十最終結果出來。
結果出來後到派官,估計又是十天半月,之後遠城的人可以請一兩個月的假回鄉。
他高中的可能性不大,雖然鄉試名次還可以,但那也僅僅是淮南府,春試麵臨的是整個大周。
如果再給他三年,他應該會有很大把握,對讀書他還是自信的。
按照推理,出事前他應該是參加院試,他就不明白,自己讀書天賦不錯,為什麼二十歲左右才院試?可是出了什麼事?
剛回小院房間,小三子興衝衝道:“公子,我去了鵬程書屋,給掌櫃的看了幾張紙,他一看一笑公子的筆名,又看了看新書,立馬就要了,比淮南府高了一些,給了二十兩一本,他說如果這本賣的不錯,下次就考慮給二十五兩,不過公子,你不是準備考試了嗎?”
吳敏接過銀票:“小三,我們存銀不多,報名考試還要六兩,吃喝什麼都要錢,以後要銀的地方多著呢,這次考試我本沒什麼把握,不過結累一些經驗,三年後把握更大。
寫話本對我不難,一本書也耗不了多少功夫,晚上看書乏了就寫寫,小三,賣話本的事千萬不要讓彆人知道,我日後還是要走仕途的,總歸是不好。”
“我知道,我去書鋪沒人注意到我,公子,我給你燉藥膳去了。”
吳敏點點頭,靠在炕上,昨晚他又看見了那個可愛的孩子,隻不過大了不少,搖搖晃晃走著,旁邊沒有大人,嚇得他立馬上前想扶著。
就那樣醒了。
今日他並沒有跟大公子說,老太爺他們都在,實在不好說出口。
他不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兒子,還是兄姐家的,他成親的可能性應該不大,讀書人一般都會成親晚些,普遍都這樣。
其實大公子說的對,自己不一定就是淮南府人,齊嬌嬌那個女人說的話肯定不能信,她本就不願意自己找到家。
可恨這些年他渾渾噩噩,竟然傻到這種程度,早就應該去永安府甚至淮北府找找。
當然銀子不夠也是原因。
自己一直也不好跟齊嬌嬌伸手,隻用自己賺的,剛好對方巴不得這樣。
他長歎一聲。
一閉上眼,那孩子老是笑眯眯地在他腦子裡,揮都揮不走。
他剛才下了炕,緊緊身上的披風,看起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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