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還生氣?】
他隨口說,【要是還生氣,就拿狼牙棒敲一下?】
“呃!……”
他眼淚汪汪,委委屈屈,【你來真的?我隻是說說嘛!】
六兒真給他來了一下,這次沒正中鼻梁骨,但也是照著腦袋去的,江循行麵前少年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接著後仰跌在床上。
六兒嗬嗬,【宿主不騙係統。】
許白問,【愛不愛看狗血劇?我做主角那種。】
那當然樂意,一狼牙棒下去六兒就好多了,拽出瓜子來停在半空,示意許白可以開始表演。
江循行沒接住許白的身體,他還在床邊,能察覺到攥著的那隻手完全鬆快的沒了力氣,軟綿綿的蜷縮。
“……”
不過是一兩分鐘,少年身上就出了層大汗,水裡撈出來似的狼狽,呼吸聲也斷斷續續,臉頰兩側浮起來的嫣紅越來越明顯。
誰都能看出來他是發燒了,而且燒的厲害。
前兩天少年驚厥的樣子還在眼前,江循行眉頭皺起,伸手探探額頭,接著直起身打了個電話。
他有專門的一支醫療隊伍,都是精心挑出來的,接電話的這個三十多歲,也是江循行最信任的一位。
小口艱難喘氣的少年腫著眼睛,從睫毛縫隙裡湧出眼淚,他覺得身體像有把火在燒,很熱,熱的迫切希望能找到個水源。
可是找不到,完全找不到。
火越來越大,從皮到肉,再到骨頭,全部都要化為灰燼。
呼吸困難。
“啊……”
手臂抬起來點,手腕晃動,手指也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開始摸索,喉嚨裡“嗬嗬”出聲兒,逐漸不清醒的腦袋就把他給拉回了最幸福的那段時光。
醫生過來的時候吃了一驚。
完全不樂意被彆人碰的雇主現在被個少年抓著手,亂七八糟的衣服和身上的痕跡,明眼人都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這反而叫醫生並沒太在意所處的環境。
能被抓著手而不蠻力甩脫,江循行的病說不定已經有了向好的征兆。
“你來看看他。”
【江循行好感度:38】
江循行還不覺得聲音裡帶了什麼情緒,盧康卻心中一喜。
他是江循行心理醫生之一,三四年裡他很清楚江循行的狀況,快步過來,眼睛在許白身上掃過。
少年拒絕盧康的靠近,他用儘全身力氣抓著江循行的手,看見模糊的影子過來就流著淚搖頭。
助聽器已經掉了,安靜叫人恐慌。
“您把他扶起來吧,可以安慰一下。”
江循行用另外一隻手貼在許白抓住自己的手背上,少年身上燙的厲害、也軟的厲害,江循行不怎麼費力就將他整個人都帶進懷裡,叫他坐起來,頭後仰著垂在肩膀。
許白身體一直不太好。
從前總是自己忍著,忍著忍著也就過去了。
後來遇見齊正則之後,男人溫柔小意的,總能看出他所有隱藏起來的情緒。
那次也是發燒。
從早上起來就不對勁,沒力氣,頭昏沉沉的,喉嚨裡也像是有針在紮。
齊正則去上班,少年強撐著給他係好領帶。
“手怎麼這麼涼?”齊正則牽著他手,“今天不去做飯了,好好休息休息,現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少年搖頭,打著手勢告訴男友。
——我沒事,你路上注意安全,好好吃飯。
——我等你回來。
齊正則俯下身親親戀人臉頰,這才依依不舍的出門。
少年伸手摸摸自己額頭,到床上躺了一會兒,又起來在衣櫃裡挑挑揀揀——昨天說好的,周末的時候齊正則要帶他出去好好玩一圈兒,今天已經周五了,行李得快點收拾好。
齊正則工作的時候總是心裡發慌,像是有什麼壞事要發生,於是時針剛跳到6上,他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來。
這些回憶許白都能看到,正是因為能夠看到,才會在攻略目標麵前演出這樣的劇情。
齊正則到家的時候,少年就趴伏在床邊,睡衣被汗水打濕,發絲也都貼在臉上,身邊還有打開的行李箱,看著就是收拾行李到一半,結果難受到昏過去的樣子。
“小樂?”齊正則貼著他耳邊叫,一邊叫一邊慢慢的把他抱起來,兩個人一起到床上去,四肢交纏著貼在一起。
就是現在許白跟江循行的姿勢。
少年恍惚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在病中、在戀人麵前,他透露出嬌氣天真的一麵,發出低弱可憐的嗚咽咕噥。
盧康這才過來,四下檢查完,給了江循行幾袋衝劑。
“他身體不好,還是喝這個吧,不苦,”
又拿出管藥膏,補充,“您可以看看是不是傷到了。”
世界線裡的醫生總是這樣儘職儘責,善解人意。
這房間並不舒服,江循行心中出現了個“將人帶到彆的房間”的想法苗頭,隨即又被自己給掐掉了。
星星的照片擺著,黑白的,時刻提醒江循行……屬於他的少年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藥被不太熟練的喂下去。
許白很乖,鼻尖微動聞到衝劑裡的藥草氣,就張開嘴,順從的往下吞。
他知道自己病了,恍惚以為是當年那天。
身後抱著自己的是最愛的戀人。
是齊正則的話,許白能完全放鬆下來。
“苦……”
“親……親親……”
咕噥聲其實夾雜著請求,隻不過低啞的聲調並不明顯,要仔仔細細的聽才能分辨出來。
江循行也是突然就捕捉到了某個音調,然後再仔細聽,就都能聽清楚了。
汗水打濕了兩個人的衣服,亂糟糟的纏在一起,許白什麼也聽不到,扭著身體抬著頭,期盼著男人像從前一樣,在吃完了藥之後送他個吻。
嘴唇上被抿出水光,江循行盯著慘白燈光下依然明顯的那點水色,眸色黑沉。
他知道許白看的不是自己,更不會對他露出這樣可稱嬌憨的表情,少年隻是認錯了人——他把自己認成了齊正則。
【江循行好感度:40】
江總突然有了些微妙的嫉妒,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囂。
不是已經答應了成為星星的替身嗎?替身也要是乾淨的,不該再想著其他人。
許白沒力氣,他轉著頭,想往上挺身貼上男人嘴唇,卻做不到,哆哆嗦嗦的反複試了幾次,又發現男人根本不會配合的湊過來,委屈的用手去掐抓。
沒力氣的手撓癢癢似的並不會讓江循行覺得痛。
可……
齊正則和許白原來是這樣相處的嗎?
江循行“嗬”一聲,還以為這少年隻會逃避和掉眼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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