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隱情(1 / 1)

朱晴晴沒有想到,朱蓉蓉這麼想要離開教坊司,這次卻主動留了下來。

這樣也好,以後也少了姐妹相殘的戲碼。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你幫我擋了那些折磨的恩情,我便也還過了。”

朱蓉蓉看著朱晴晴的腳步跨過門檻,背影在門口消失。

投影在窗戶的影子是那樣的毫無眷念。

她低聲應道。

“好,以後再見,我們便也不再是姐妹了。”

薑九笙看到朱晴晴一個人過來時,眼中沒有一點意外。

“宴大人,姐姐想留在教坊司,我願意跟從宴大人。”

“如果你選擇以你手中的把柄作為投效我的誠意,那我就不會帶你去看你的二哥,你自己選擇。”

朱晴晴抬頭看了宴九辰一眼。

眼裡閃過片刻的猶豫,最終咬牙道。

“我二哥我以後會自己找的,還請宴大人收留。”

宴九辰輕聲嗯了一句。

懸官司想要從教坊司帶人走,十分容易。

不同於其他的人還需要上呈聲明。

懸官司卻是沒有這個流程。

宴九辰隻是掏出了令牌,教坊司就放人了。

這也越發堅定了朱晴晴想要成為宴九辰枕邊人的野心。

宴九辰拿到她的賬冊,就命風影將人送去了醉紅樓。

臨走時,還讓風影囑咐沈衛看好她。

朱晴晴走之前,遞給了宴九辰一個冊子。

這貌似是一本賬冊。

宴九辰翻來覆去看了半晌,也沒有瞧明白其中的特殊之處。

“你看看能不能找出來什麼線索。”

宴九辰最怕的就是跟賬本打交道。

見自己看不懂,他也不糾結,伸手 就將賬冊扔給了薑九笙。

“這……”

薑九笙眉頭微微皺起。

顯然與市麵上正常見的賬冊記錄不一樣。

哪裡有這麼貴的菜和米。

薑九笙一條條仔細的看了下來。

“我懷疑這才是真正的勾結黨羽的證據,隻是似乎不是朱家的。”

說完指著其中的幾處指給宴九辰看。

“這裡,還有這裡。”

“記錄的內容都十分的奇怪,咱們隻把數字連起來,再看這個頁數。”

說完薑九笙將手中的冊子,翻到了正確的頁數上。

“你看,這裡寫的是杜子善。”

“這分明記的是杜家賄賂的證明。”

“隻是我還沒有找到賄賂的人是誰。”

“我再看看。”

說完又認真的看了起來。

宴九辰屈指輕敲桌麵,一手托腮認真的看著薑九笙。

心中卻是因為薑九笙的話,激起了驚濤駭浪。

若是這是朱家收集的杜家與皇子結黨營私的證據。

那是不是意味著。

早在很早之前,李家就已經確定了自己要跟隨的主子是誰了?

這個想法一瞬間從他的腦海中衝出。

有什麼靈感嗖的一下躥了出來,還不等他細想,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薑九笙也終於找到了。

“這是二殿下與杜大人之間走私的證據?”

“走私?”

“是,走私。”

“販賣的什麼?”

“鹽和糖。”

宴九辰瞳孔萎縮。

鹽和糖可是兩江巡撫在管的。

所以整個李家這是都選擇了站隊二皇子?

怪不得,怪不得這些人要除掉朱大人。

讓對方連申辯都無法申辯。

更是在流放的路上,想儘辦法殺死朱家的下一輩。

若不是因為朱蓉蓉和朱晴晴是女流之輩。

朱蓉蓉被那般折辱也絲毫沒有破綻。

隻怕,她們兩人也很難活著回來吧。

此時薑九笙心中不免升起一股蒼涼之感。

難怪哥哥的信中說,那人才華驚人,卻不願為官。

這樣的官又有何好當的了。

她看向宴九辰。

懸官司一年無休,也終究了解不了京城的冤家錯案。

如果沒有這次李家對懸官司動手。

或許到死,朱家都不能翻案。

宴九辰看著這賬冊陷入了深思。

軍機章京處是走私糖和鹽,是要經過兩江巡撫的。

這些年,糖和鹽幾乎是賣出了天價。

誰能想到,這其中還有皇子的手筆呢?

宴九辰從來沒有真正的討厭過李家。

即便他知道李家要代表文官消滅懸官司。

懸官司的消亡,在他心中早就是定局了。

隻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他也知道,現在懸官司代替了很多的官員職責,他希望有一天南國所有的官員都能各司其位,不再官官相護。

不再剝削民脂民膏。

李家曾經是他最抱期望的對象。

若不是因為李承隱對薑九笙這勢在必得的模樣,要不是因為他如今有了要保護的人。

他也不會跟李家走到這樣明顯的對立麵上。

但是現在,這個賬冊告訴他。

李家從頭到尾都不無辜。

他對付懸官司也不過是借著名頭為自己謀私利。

若是當真牽扯這麼多,他該一刀捅到陛下的麵前嗎?

宴九辰閉了閉眼。

外圍還有北莽和西京在虎視眈眈。

內部又有先太子的反叛之軍。

還有各大皇子之間的競爭。

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再生內亂。

但是杜子善這個軍機章京處的院長是做不下去了。

宴九辰合上冊子。

讓侍女給他套上官服。

挎上了狼刀。

“我恐怕要進宮一趟。”

“你們繼續順著這個線索去查,不要驚動兩江巡撫和李家。”

這也就意味著,這次的處置隻能是暗中進行。

無法攤到明麵上來的。

“風影,你先送夫人回薑府,”

然後有些歉意的看向薑九笙。

“今晚我怕是無法親自送你了。”

薑九笙知道他這事十分重要。

安慰道。

“風影送我一樣的。”

宴九辰當下也不再多言。

讓門房準備好馬。

出了府門就徑直往宮中直奔而去。

宴九辰到的時候,宮門還沒落鎖。

夜晚的皇城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下。

黑夜像是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猛獸在等待著自己的獵物。

宮門的長燈,也讓人無法瞧清楚去路。

一路無阻直接到了陛下的寢宮。

宴九辰已經許久不曾這麼晚進宮了。

“怎麼,又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就看陛下如何決斷了。”

“哦?”

聽到這話,皇帝果然起了一絲興致。

“說來聽聽,又是朕的哪個兒子惹出來的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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