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個壯漢落在小姐的院中,翠竹有一瞬間的緊張,正要高聲大喊來人的時候。
“將這封信送給你們小姐,她會見我的。”
翠竹看這人這麼篤定,還以為是宴大人的手下,趕緊解釋。
“小姐不在家。”
“那在哪?”
“崔府。”
說完翠竹整個人便騰空而起,被壯壯拉上了屋頂。
“告訴我方向,此時耽擱不得。”
翠竹的驚呼被這句話噎在喉間,連忙伸手給壯壯指路。
幾個起落,翠竹就到了崔府門外。
翠竹心情上上下下兀自驚疑不定,想到這事著急,連忙朝著崔府走了進去。
崔府的侍衛認識這是薑表姑娘的侍女,連忙引著人往薑九笙的院落而去。
因著登聞鼓一事,所有人都醒了,薑九笙看到碧桃有些意外。
“你怎麼來了?是有何要事?”
翠竹連忙將手中的信遞給薑九笙。
薑九笙快速的看完,焦急的抓住翠竹的手。
“那人了?”
翠竹往身後看了一圈。
見那人沒有進來。
拉著薑九笙走出了崔府。
“煩請你和你的主子幫忙拖延時間,我現在就讓懸官司的人過去。”
壯壯沒說話。
起身落在屋頂上,很快從她們的麵前消失。
薑九笙借用了二表哥的快馬,一路驅馬到宴府。
還不等風影說話,就讓風影讓懸官司的人去禦前司。
雖然風影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但是主子說過,夫人要事需要他們做什麼,哪怕是錯的,他們也要聽從。
當下不再猶豫。
翻身上馬。
“我現在立刻讓潘江帶人過去。”
信中寫的是,若是今日這狀告鳴冤的人死了,那懸官司就真的坐實了罪名。
登聞鼓是何等的大事。
若是此事坐實了懸官司的罪證,又有了慘害告狀之人的汙名,那麼懸官司……
薑九笙不敢信。
所以在看到那封信的第一時間,她壓根沒有懷疑對方的用心。
就直接來找風影了。
壯壯落地的時候。
宴長庚高喊了一聲:“慢著。”
“你還有何事?”
“這打人之前應該簡單說下訴狀吧以及來龍去脈,你們怎麼什麼都不問,就要上刑了,是覺得這個小婦人必死了,都不用謄抄嗎?”
聽到這話,人群裡的百姓也出了聲。
“是啊是啊,你們要是打完,把人打死了,這訴狀還怎麼寫?”
“該不會是幾十年沒有開過張,已經不知道怎麼賣香麵了吧。”
“哈哈哈……”
那大人掃了一眼宴長庚,是個眼生的。
“本官自然知曉,現在就開始命人謄抄。”
很快左右上來兩人,研墨提筆。
小婦人戰戰兢兢的開始說起這其中的隱情。
宴長庚用扇子瞧著自己的大腿,聽到疑惑處,還插嘴問上兩句。
看到壯壯回來,朝自己點了下頭。
宴長庚眯了眯眼。
不多時。
街上響起一陣馬蹄之聲。
震耳欲聾。
眾人回頭。
帶頭的正是懸官司的潘江。
“籲。”
馬蹄在原地踏了兩步。
百姓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這懸官司是想來做什麼?”
“這都看不明白,殺人滅口啊。”
潘江的眼神威嚴的掃過一周的百姓,隨後落在了禦前司大人的身上。
“聽說有人怕懸官司威脅禦前司,所以這行刑一事,就由懸官司代勞了,若是懸官司真的將人打死了,我們這些兄弟的命也跟著留下。”
說完他解開佩刀,擲於地上,驚起一片灰塵。
“我懸官司行的端,坐的正,所行之事皆登記在冊,當年南國舞弊,學子們求過了禦史,求過了書院,沒有一個人敢為你們辯駁一聲,最後是我們大人,不管不顧接的,他說,不希望南國的官場成為利益的結合體,他希望有更多為百姓謀福祉的好官。”
“再往前,官員欺壓佃戶,當街搶人,京兆府門前還有你們磕破頭流的鮮血,當時也是懸官司親自接下,為了你們搬倒了宋家,你們說,是因為我們首領不喜歡宋家的姑娘,但是為我們主子送過禮物的又何止宋家的姑娘?”
……
“現在,你們覺得這把刀危害自己的利益了,你們想要不要了,你們不應該最先想想,當初入官場的初心是否一如當日嗎?”
“今日,我潘江帶人在此處行刑,另外帶著十個大夫,一株百年人參,隻要她有一口氣,我們也要給她救活,我們從來不做背地裡陰人的買賣,想要打倒我們。那就光明正大的來。”
潘江這話落地有聲。
整個禦前司瞬間一靜。
連風都似乎停滯了。
宴長庚讚賞的看了一眼潘江。
此時的薑九笙才將目光看向壯壯身邊的那個宴長庚。
他斜斜的坐著。
神情看不出半絲的情緒。
薑九笙想,為何這人找自己卻不找風影。
但是不得不說,幸好有他提醒。
她按道理,應該走上前,結交一番。
等到此事結束,還應該宴請一番。
薑九笙走上前去。
朝著宴長庚福了一禮。
宴長庚連忙避開。
一向情緒不顯的少年,隱約露出了一絲羞赧和不知所措。
這可是他未來的嫂嫂,他怎麼能接受嫂嫂的感謝了。
“不知道先生現居何處,能否賞臉一起用頓便飯?”
“我此番還有其他的事情,恐不能在京中多留,下次,有機會,定然。”
薑九笙感謝了一番,也不再多言。
禦前司的大人看向潘江。
“怎麼?懸官司什麼時候還領了咱們禦前司的差了?”
原本就已經商量好了。
這次虛虛實實的將這婦人打死。
到時候再賣掉幾個侍衛,承認說是懼怕懸官司的威懾,將這個屎盆子扣在懸官司的身上。
到時候就是有八張嘴,他們也說不清了。
所以剛剛在事前,就有人開始鋪墊了。
本來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之所以敲登聞鼓就是因為宴九辰進了宮,不能快速的應對。
但是沒想到這個向來腦筋不怎麼會拐彎的潘江,竟然帶人出現在這裡了。
而且說的話,還是如此的無可辯駁。
若是讓懸官司出手,這人說不定真的保了下來,那就麻煩了。
那些事可是經不起推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