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入局(1 / 1)

京城一共十三個坊巷。

這裡是宴時傾最喜歡的一處宅院。

自薦枕席的女子很多。

但是沒有一個像薑憐兒這樣野心都寫在臉上的。

他之所以願意帶著她,不過是因為她敢把欲望寫在自己的臉上。

而他卻不敢。

他不敢說他也想要當上九五之尊。

他像是陰影中的老鼠,見不得光。

他的母妃依附著皇後生存。

他依附著太子生存。

可是太子是什麼玩意了?

什麼都不懂的廢物。

若是他的出身能和太子一樣好,該多好。

可惜,他隻是宮女生的低賤之人。

他不配繼承大統。

三皇子宴時傾揉了揉因為喝了酒有些昏沉的腦袋。

鼻翼的痣越發顯得整個人極具破碎感。

陽光跌入山腳。

最後一刻的光明也在京城消失。

李承隱卻在此時進了宮。

崔鬆柏前兩日更跟他商量過李承隱的官職,還沒有決定好,今日他就進宮了。

威帝不免多想,難道是想要什麼其他的官職?

“愛卿所來是為何事?”

“臣聽聞登州民不聊生,臣遊曆大川,就是為了能夠解決民生問題,這些時日,臣一直家中思考,如何才能給南國創造更大的利益,臣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前往登州要好,但是臣有一事放心不下,隻是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威帝內心何嘗不是在糾結。

不過威帝隻是在外放和京官中糾結,他沒有想過要讓李承隱去登州。

畢竟李承隱確實有才名。

以後能太子治理江山。

聽到李承隱說自己要遠去登州,心裡就有了偏向。

聽到這話,不免好奇。

“你且說來。”

李承隱全身跪伏於地。

“臣先祖自宴家當權以來,無不是為宴氏江山在考慮,雖然有時候行事急切了一點,但是卻是一心為了南國的,若臣有些逾越之處,希望陛下能看到李家忠心一片的份上,寬宥李家老小。”

說完磕了一個頭。

“懸官司首領宴大人,為了一個女子,針對忠良,臣真的害怕有朝一日會危害南國江山。”

威帝聽了這話。

有些不高興。

“李愛卿,你言重了,那小子朕心裡清楚,沒有什麼壞心思,就是太過於較真了。”

“那陛下可知道睿王並沒有死?”

“你說什麼?”

聽到這話,威帝直接站了起來。

似乎是太過驚訝,從龍椅上走了下來。

“你說……睿王沒有死?”

“是,宴大人也知道,隻是看來陛下並不知道。”

威帝心中有些不高興。

他倒不是不高興自己的哥哥還活著。

他不高興的是為什麼他活著不回京城。

又或者說為什麼他們父子兩人要瞞著自己。

若是以前,威帝自然不會多想。

但是他現在習慣了權利,自然害怕這手中的權利被人奪走。

當年就是因為睿王不知所蹤,所以所有的朝臣才一力擁護他登基的。

若是睿王活著,怎麼知道那些人有沒有其他的反應?

威帝眼裡的一絲不滿很快散去。

“他不說,自然有他的願意,該告訴的時候自然該告訴了。”

“陛下很信任宴大人,可是在臣看來,宴大人卻是在利用陛下對他的信任,故意鏟除異己。”

“夠了,若不是你李家先祖的那些情誼,你這會兒已經死了,退下吧。”

“臣的請辭?”

“請辭一事稍後再議。”

“恐怕這事陛下決定不了,宴大人早在幾日之前,就在登州傳了臣的才能,最遲後日,折子也會傳到陛下的案頭。”

威帝打量了一下李承隱。

見他說的很是坦然,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他故意欺騙自己,還是自己的侄子真的想要借自己的手來對付李承隱。

“陛下,不如您寫一道封臣為登州刺史的旨意,若是明日無人逼迫陛下,那便罷了。”

威帝自然聽懂了李承隱的未儘之意。

“你下去吧。”

威帝雖然此時對宴九辰產生了一絲懷疑,但是卻並沒有完全相信李承隱說的。

但為了自己的麵子,威帝倒是聽了李承隱的建議,寫了旨意,隻是還沒有蓋章。

其實威帝一開始是想,讓李承隱做一個翰林學子,等曆練一段時間,再升為中書舍人。

畢竟所有的相丞都在那個位置坐過。

他覺得李承隱的才學還是可以輔佐太子的。

所以他原本的目的是讓他從翰林學子做起,一步步成為丞相。

但是李家和九辰卻是鬥急了眼。

尤其是之前那件事。

彆以為他看不出來,這其中有李家的手筆的。

但是作為皇帝,他也知道,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製衡。

隻是他看不得這些人背地裡搞小動作。

今日李承隱直白的將對懸官司的不滿說出來,威帝還是滿意的。

加之被睿王沒有死的消息炸出了神。

導致他內心裡多了一層不滿。

若是說宴九辰為了自己的父親可以不跟他親近他尚可以原諒。

但是為了一個女人,來利用輿論也逼迫自己,就讓他有點接受不了了。

所以他沒有立刻懲治李承隱。

他想要看看,李承隱這話說的幾分真幾分假。

李承隱跟著魏公公退出了禦書房。

帝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騙。

無論那個人是誰。

雖然陛下表麵上說相信宴九辰,但是不還是聽了自己的,寫了旨意。

說明這在陛下心裡已經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種子一旦埋下,剩下的就隻要澆灌就可以了。

李承隱看了一眼身後的魏公公。

宴九辰想要請他入甕。

這翁他便入了又如何?

小小登州而已。

魏衛走進來時。

陛下正在皺眉思索。

“老家夥,你說,九辰真的會欺騙朕嗎?”

魏衛一時沒有接話。

“嗯?你也要騙朕?”

“老奴不敢,老奴隻是在想,宴世子每次陛下生病時都守在陛下的塌前,等您病好了才肯離開,任何時候都是以陛下的安全為第一,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要陛下受到傷害,老奴實在想不明白,是何事,讓世子要欺瞞陛下,要奴想不通,所以便不知道如何回。”

“哈哈哈你這老東西,你分明是拐著彎的告訴朕,那小子不會欺騙朕。”

“你陪我也有幾十年了吧,該說的事不該說的事,你心裡自個有個數,朕老了,這疑心病啊,越來越嚴重了。”

魏衛擦了擦額頭的汗。

原本想要報信的步子怎麼都邁不出去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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