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年輕人,老夫觀你似大病纏身,(1 / 1)

第413章年輕人,老夫觀你……似大病纏身,命不久矣啊

十八萬裡,擱秦武王朝身上,是想都不敢想的距離。

“年輕時的我,要走這麼遠路,也得一年多,沒想到……”

秦墨矩在抄紙上杵了兩個點。

一點為秦武。

一點為星海。

紙上,二者相距五寸。

現實裡,這是十八萬裡空間,十數年時間,乃至鮮活生命的黃泉路。

“世上不乏有心人,”一旁的秦墨染幽幽道,“少的是有心,還能做到的。”

秦墨矩點點頭,忽而又歪頭。

“妹妹這話的味道,有些不對勁呢?”

難道我不在天譴的日子裡……

“咳,”他微微一笑,“妹妹說的,是沈青雲吧?”

秦墨染頷首,還沒開口,眼神就起了……讓秦墨矩警鐘長鳴的變化。

“短短幾……十日,整合帝嚳島,據點落成,這份能耐,屬實驚人。”

“是啊,更難得的是,此人才貌雙全,對嗎?”

“確實挺……”秦墨染被親哥順拐,羞怒而笑,“陛下自從回來以後,關注的東西就變了呢?”

一比一!

棋逢對手!

秦墨矩肅容轉回話題:“墨染覺得,沈青雲思路如何?”

“思路自是極好的。”

秦墨染上前,提筆在星海的點外畫了一小圈兒。

“星海島嶼無數,輻射區域非常之大,縱有三萬裡,橫有六萬裡……”

秦墨矩點頭道:“怕是雲氏商隊的人當初能到這裡,亦和此有關。”

“而且物產豐富,尤其海中礦物甚是豐茂。”

“若是如此,其他修仙宗門,為何不打星海的主意?”

秦墨染笑道:“怎會沒有?前些日便有一四境宗門海瀾宗,於此行逆天之舉,被歸墟門連根拔除。”

想了想龍蛇口中的秋風,秦墨矩隻能摸鼻子。

“陛下,在青雲的計劃中,星海隻是基礎,”秦墨染隨手一拂,虛空中鋪出一麵虛幻的地圖,“他真正的目的,更在歸墟門以南的區域。”

秦墨矩眉頭微挑:“他想作甚?”

“用他的話來說,秦武沒有縱深,真要保國土,隻能……”

秦墨染手指三點,在虛幻地圖上,點出三個紅點。

“在防區以外,行反介入——區域拒止作戰!”

話有些拗口。

秦墨矩盯著紅點微微蹙眉,繼而緊蹙,隨後恍然,再瞪眼,最後倒吸一口涼氣。

“他想把秦武的觸角,延伸到那裡?!”

秦墨染頷首道:“地方都選好了,我請門中好友查了查,正好是仙凡交界,地形隱秘,三地又互為犄角,隻是……”

秦墨矩正徜徉於沈青雲構建出的宏偉藍圖,聞言喃喃道:“隻是什麼?”

“隻是,徐保兒已死,如今還有這必要嗎?”

秦墨矩一怔。

“徐保兒死在發布會上,劉信追封其為國公,徐家忙於穩固北洲……”

一番思索,他剛對妹妹的念頭產生認同……

霍休推門,拱手道:“陛下,殿下,楚漢那邊,有麻煩了。”

目送霍休進門,沈青雲轉身走人。

“沈哥,出什麼事了?”幾小湊了過來。

“沒什麼,”沈青雲笑道,“剛奉大人命,準備回天譴,一起?”

月月,我回來了!

“我去準備準備!”柳高升跑了。

拓跋天笑道:“沈哥,我們不需要準備,走吧。”

沈青雲一聽,就知道三兄弟的生意沒談成。

“不急,且去駐地。”

杜奎心中一凜,問道:“那邊的親衛也要回去?”

“嗯,大人的意思是,先從鎮部遣人過來,”沈青雲點點頭,笑道,“當然,願意留下的,我們也不好強求……”

聽出了大人的憤怒,杜奎也不敢再開口了。

半個時辰後,兩千餘精銳集合完畢。

“沈哥,隻有兩百多人願意留下,這是名單。”

接過杜奎手裡的名冊,沈青雲環顧麵前親衛,開始揉臉。

少頃,一張感激中帶著親近的麵龐,出現在眾人麵前。

“感謝諸位……”

巴拉巴拉一大段話,就是拉攏感情,繼而表示禁武司對親衛指揮使司的感激之情。

拓跋兄弟沒聽出味兒來,隻覺麵前兩千餘人,真是自家好兄弟一般。

杜奎則聽得一身冷汗,再看眾親衛被誇得得意洋洋……

“這一刀,不斬你親衛司,是真說不過去了。”

等沈青雲說完,親衛司帶隊的倆統領,還上前親近。

“沈判官之大名早有耳聞……”

沈青雲微笑應對一番,勾出了對方請客的話來。

他頓時苦笑。

“日子還長,禁武司有多忙,兩位大哥很清楚,日後有空,小弟做東,小弟做東。”

一番交流,柳高升姍姍來遲。

眾小看了幾眼,也沒看出柳高升準備了啥。

沈青雲大手一揮,眾人上了靈舟。

“誒,姐你回來了?”見秋悲端坐艙房,沈青雲喜道,“你走這幾日,又有事發生。”

秋悲盯著沈青雲半晌,喟然一歎:“伱家鼓鼓,告你的狀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沈青雲正色道,“我對鼓鼓疼愛有……哎呀呀,疼疼疼疼疼!”

一聽沈哥叫疼,還在艙外流連的眾小,心頭剛生拔刀意,不平之心頓消弭。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長嫂如母……”

眾看向長嫂如母的拓跋塹。

拓跋塹悻悻,想了想看向不開腔的麻衣。

麻衣悶聲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體膚……”

謔!

除了杜奎想吐,眾小如見神人。

柳高升更是口水長流:“麻衣兄,這是打算進軍文壇嗎?再來一句,再來一句……”

杜奎眉毛一挑:“柳高升,你又想剽竊不成?”

“文人的事,能說是剽竊?都不屑和你解釋,”柳高升撇撇嘴,負手望天,唏噓道,“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杜奎還沒出言諷刺,秋悲的聲音響起。

“柳高升,進來。”

柳高升屁顛顛衝進艙房:“高升得令……哎呀呀,疼疼疼疼疼!”

待靈舟於天譴城外落地,雙雄紅著耳朵走出艙房。

“沈哥,這被看到,得死啊。”

“哎,都怪我連累了柳兄。”

“咱兄弟說這話,”柳高升嘴硬,旋即又軟道,“沈哥,想想辦法,這耳朵真沒辦法見人。”

沈青雲摸摸鼻子:“我倒覺得沒啥。”

“沈哥,我回來是見月月的……”

“那,以何為目標?”

“我要求不高,主打一個什麼都沒發生。”

“那咱一起琢磨……”

正說著,腳步聲起。

柳高升頓時慌了。

沈青雲本不慌,結果見柳高升慌,他也著急起來。

“柳兄,聽腳步聲怕是杜奎兄弟也來了,你……誒?想到了,柳兄跟我學……”

沈青雲揉了兩把臉,就把臉揉得和耳朵一樣紅。

扭頭一瞧……

柳高升慌不擇路之餘,直接戴上了呂高升的須須。

須須彎成心型,尾端纏在耳朵上,跟包粽子似的。

我的柳兄,這就不是主打一個什麼都沒發生了啊。

沈青雲眼神都直了,正要讓柳高升揉臉……

四小出現。

“沈哥,你這臉……謔!”

這個時候,沈哥的吸引力爆減。

四小瞪著柳高升驚呼:“何至於此啊!”

他們果然沒發現我的紅耳朵!

柳高升稍感安慰,淡淡道:“什麼何至於此,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柳哥,”拓跋塹一個沒忍住,“恕小弟放肆了。”

話剛落地,他雙膝彎曲,雙手在頭頂合並。

隨著腳下一用力,整個人躥了出去,直奔柳高升頭頂……右側的那半個圈圈。

嗖……

人過圈,落地,滾了兩圈,拓跋塹站了起來,一身舒坦。

眾人都傻了。

唯拓跋天走上前,邊抽弟弟後腦勺邊罵。

“狗日的,見洞就想鑽……”

柳高升都懵了:“拓跋塹,你他媽變態吧!”

拓跋塹沒功夫理柳高升,抱頭喊道:“哥,還有半個給你留著呢!”

拓跋天耳光子一頓,下意識看向柳高升頭頂左側的半個圈圈……

柳高升騰一下火了:“老子今天……”

“柳兄柳兄,不至於不至於!”

沈青雲忙拉架。

杜奎和麻衣見狀,也趕緊上前,一個把倆兄弟帶遠,一個……抱住了柳高升的腰。

沈青雲低頭一瞅,倆皙白的手,從柳高升後腰摸索而出。

“這手……”

divclass=contentadv就這一瞬。

沈青雲呆。

柳高升僵。

遠處麻衣三人,瞪眼張嘴。

更不巧的是……

親衛倆統領,笑嘻嘻走了出來。

“喲,沈大人,諸位都出來……嗯?”

倆親衛的視線,第一時間就被柳高升和杜奎的姿勢所吸引,呆若木雞。

沈青雲忙道:“兩位統領……誒誒?彆跑啊!”

兩千多親衛,跟屁股後麵有狗追似的,跑了個沒影兒。

四小悻悻。

柳高升臉黑。

杜奎淡淡道:“柳高升,我就不知道你怕個什麼。”

“你是不怕,”柳高升罵道,“小爺是有家室的人!”

杜奎嗤笑:“那你還送我衣裳?”

謔!

四小聞言,也想跑路了。

柳高升氣笑了:“老子還讓你跳舞呢,你有跳嗎?”

“沈哥,我哥倆先走一步,”拓跋天抹抹淚道,“家父重傷未愈,咕咕咕……”

沈青雲忙道:“一起,一起。”

律部六金剛。

前四後二。

沈青雲四人不敢豎耳朵,但架不住神魂強度也起來了,聽得個一清二楚。

開頭杜柳二人還在拌嘴。

等入了天譴城,二人就將矛頭轉向了……親衛指揮使司。

“乖乖,沈哥,這哥倆是要造反嗎?”

“不至於,不至於……”

拓跋天嘀咕道:“一個錦州軍指揮使,一個雍州軍主帥,親衛司怕也扛不住。”

哎……

杜奎用心良苦啊。

沈青雲哭笑不得道:“清者自清,再說,罵詈罪可不是小罪,兩位統領知道輕重。”

勝天半子堂,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鬨。

天譴之殤中受傷的人,基本已離去。

拓跋石氣血被封,配合趙傲天尋找解決之法,一直未去。

不過如今的體宗,也用不著他坐鎮打理。

於徐州城一番慷慨赴死,體宗儼然成了四大宗門之首。

更彆說朝廷還站在了體宗背後。

見沈青雲等人,拓跋石高興得緊,忙起身相迎。

“爹!”

“爹!”

拓跋兄弟眼含熱淚,張開雙臂,快步迎上……

拓跋石從犬子中間穿過,走到沈青雲麵前,笑道:“沈小友,多日不見……呃,容光煥發啊!”

伯父真會說話。

沈青雲摸摸紅臉,恭敬一拜。

“伯父相較之前,精氣神也盛了許多,晚輩欣喜莫名。”

倆兄弟無語,摸鼻子返回,輕聲叫爹。

“嗯,”拓跋石淡淡道,“此番公乾,可有惹禍?”

沈青雲忙笑道:“好教伯父知曉,令郎二人兢兢業業,踏實勤奮,深得霍大人褒獎。”

“哎,他二人……”拓跋石苦笑,“但求無過,便是萬幸了。”

“前輩實在謙虛……”

寒暄一陣,沈青雲幾人拜彆拓跋父子,又去後院涼亭找趙傲天了。

見趙傲天時,這位大佬正仰頭望天。

眾小也抬頭看天,半晌無所得。

“沈哥,看出什麼來了?”

“沒有,”沈青雲唏噓,“高人行事莫測,吾等……敬仰就完了。”

柳高升還盼著趙傲天治好自己的幻症,忙道:“敬仰不夠,私以為……還得加上效仿。”

效仿?

沈麻杜無語。

少頃。

四人望天而行,進了涼亭。

沈青雲還沒拱手,趙傲天就納悶問道:“怎麼,幾位小友……也流鼻血?”

四人如遭雷劈。

片刻後。

四人坐下。

沈青雲關心道:“趙前輩要多珍重,他人病了還好,若趙神醫病倒了,那咱秦武可就少了一位頂梁柱了啊。”

“倒也不是病,”趙傲天欲言又止,半晌苦笑擦鼻血,“你那外祖父,是真不好伺候。”

我外公惹的?

沈青雲忙起身道:“晚輩代外公先給趙前輩賠個不是……”

“不至於不至於,”趙傲天悻悻道,“也是我自討苦吃。”

一番解釋,眾小才明白原委。

人雲破天乃秦武首富,家中好東西多的是。

結果趙傲天嘴欠,說上了年紀,大補之物乃虎狼之藥,不可多用。

“你外公不信,說他平日當零嘴兒吃,老夫就琢磨,是不是老夫太過片麵,便陪吃了半個月……”

柳高升當即開啟馬屁模式:“事實證明,前輩說得對啊。”

柳兄!

沈青雲三人低頭。

趙傲天睖了眼柳高升,皺眉道:“年輕人,老夫觀你……似大病纏身,命不久矣啊。”

一句話,柳高升就被留在了涼亭。

沈青雲滿臉擔憂,還想作陪。

杜奎就笑道:“沈哥,你是關心則亂,再說柳高升那禍害,想死怕是都難。”

“都怪我……”

“這和沈哥有何關係?”杜奎撇撇嘴,“但凡他稍稍機靈些,也不至於……咳,麻衣你也彆皺眉了,柳高升絕對沒事兒。”

麻衣悶聲道:“人,終有一死……”

我幫麻衣兄開啟了哲學之路?

沈青雲杜奎,作乖巧聆聽道音狀。

“無論早晚,”麻衣難得歎口氣,“份子錢總是少不了的。”

杜奎比出大拇指。

“還是麻衣實際,話說,你家束地繩供不應求,還怕沒銀子……嘶!你一分都沒到手的嗎?”

麻衣搖頭:“又不是我的生意。”

沈青雲安慰道:“麻衣兄至少還有搖搖豬。”

杜奎點頭:“這也是大頭……”

“褚正長老說我努力修行,”麻衣悶聲道,“其他的事,他們來操心。”

杜奎還在義憤填膺。

沈青雲卻想到了某些猜測,又跑去找拓跋石了。

“沈小友來得正好……”拓跋石遞過一本冊子,見倆兒子湊過來看稀奇,“滾!”

沈青雲接過冊子,好奇道:“拓跋前輩,這是什麼?”

“這段日子,體宗雇傭詳情都記錄在內。”

秦武煉體士雇傭事宜,開始兩月不到。

因為拓跋石的原因,體宗弟子受到了一些照顧,在莫田坊市周遭混得不錯。

沈青雲翻閱冊子,讚道:“雇傭次數兩百餘次,收益且不說,至少體宗口碑立起來了,這才是重中之重,前輩遠見卓識。”

“哎,卻也是良莠不齊。”

所謂的良莠不齊,便是出了幾次問題。

“好在問題都不大,”沈青雲合上冊子,問道,“犯錯的弟子,前輩如何處理?”

拓跋石認真道:“便是此事,想征求……禁武司的意見。”

“晚輩明白了,”沈青雲笑道,“等大人返回,晚輩第一時間告知此事。”

拓跋石感激道:“有勞小友,對了,小友此來……”

“前輩慧眼,”沈青雲恭敬問道,“不知前輩可知曉,麻衣門的情況?”

“麻衣門開始還比較熱衷於雇傭一事,”拓跋石疑惑道,“後來就沒什麼動靜了,態度……比較敷衍,但聽說門內又熱鬨得緊,修行比往常更刻苦,小友問這個作甚?”

沈青雲摸摸鼻子:“聽麻衣兄說,麻衣門最近熱衷於生意。”

“還,還真是。”拓跋石樂了,“大年都沒過完,麻衣門褚長老就來了天譴,還邀老夫去遊冰城,這一套一套的,哪兒還是麻衣門的作風?”

冰城?

“那就差不多對上了啊……”

沈青雲懷揣一肚子感慨,告辭離去。

禁武司。

律部。

呂經曆公房。

看著麵前忐忑不安的大胡子,呂不閒久久不語。

直等到大胡子汗如雨下,他才開口。

“給你兩個選擇……”

大胡子結巴道:“大,大人請講……”

“一,經律法、職製、修為、廝殺四項考核,四項中上,入鎮部……”

大胡子大字不識一個,聽完了選項一,苦笑拱手:“大人,屬下慚愧……”

“其二,若同意,”呂不閒拿起官簿,執筆等待,“直入律部,給你十個呼吸考慮。”

大胡子搖晃了八個呼吸,恍惚問道:“若,若不選二,會,會不會顯得屬下太,太不識抬舉?”

呂不閒點頭。

“那,那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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