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得起U8的人，未必真的很有錢。
畢竟這車也就百多萬，價格並不算很嚇人，在如今下樓買包煙都能碰到幾個百萬富翁的中國，買得起這車的大有人在。
但是，這車因為顯得老氣，所以一般年輕人就算買得起也不會選擇它。
通常來說，選擇這款車的人，都是中老年人。
那麼，買U8的年輕人都是啥人？
以老曹的經驗來看，簡單點說，這類人大多背景不尋常。
可是奇怪啊。
據老曹所知，方言的背景就非常很一般，這他是專門調查過的。
而且因為太過普通，所以老曹都不用太費勁就查得一清二楚。
方言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單親家庭孩子，母親因為難產，生下方言就去世了，而警校畢業卻入伍當了兵的父親，便隻能退役回來照顧一出生就沒了娘親的小家夥。
接下來的二十年，父子倆一直相依為命，平平淡淡生活至今。
很普通的一個家庭，沒有任何值得深究的地方。
也就是說，按理方言應該結識不到這種層次的人物。
可事實是，方言不但認識了，而且跟這位富哥的交情還不太一般！
不，準確來說，是這位富哥對方言的態度很不一般，看起來就不像尋常的朋友，那種感覺老曹說不出來，就像是……特意遷就？
也就方言太遲鈍察覺不到，可旁人但凡眼睛沒瞎，那都是一眼就看得出來的。
可是，為什麼呢？
老曹想極也想不明白，這老弟為啥要遷就出身普普通通的小方？
因為小方lol技術了得？
鬼扯吧。
老曹想不清楚索性就懶得想，開始琢磨更實際的問題。
比如，如何從這位富哥身上薅點羊毛下來。
然而，老曹不知道的是，張涯其實就是送上門的肉，等著他下嘴呢。
可是老曹太謹慎了，張涯在這住了兩天，老曹居然提都不提拉讚助的事，但是那熱絡的態度，又裡裡外外透著一股藏都藏不住的奸商味道，讓張涯看得隻想笑。
張涯雖是無憂無慮的富哥，但他也是有正事要做的，不可能真的在這裡廝混太久。
所以他決定主動出擊。
……
老曹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讓老板來親自聊聊。
因為經過這兩天的觀察，他實在是摸不準張涯的底細。
這個年輕人的城府太深了，以老曹的處事經驗，居然都找不到一絲破綻。
吃完午飯，張涯跟在方言背後，晃悠晃悠著往訓練室走。
“你還真住下了啊？”
這兩天方言看著張涯跟自己隊友似的，每天睡醒就跑到訓練室打遊戲，打完遊戲跟大夥一樣去吃飯，然後接著打遊戲，這生活軌跡簡直跟正常職業選手沒兩樣，而且跟FPX的選手混得比方言還熟，他不僅是跟一隊的選手熟，甚至還跟二隊的人和青訓都打成一片。
方言便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要打遊戲回家打不舒服？
為啥要在這裡跟這麼多人擠一起？
雖說FPX這大半年來夥食改善了許多，但方言不相信張涯平時會吃得比這個差，其他生活方麵更不用說了。
所以方言開始懷疑這家夥的真實動機。
“我都住兩天了哥，你這反射弧有點長啊。”張涯雙手插兜，笑眯眯地說。
方言想了想，忽然問：“你是也想打職業嗎？”
張涯一愣，隨後笑了：“為什麼這麼問？”
方言說：“因為看起來像。”
張涯摸摸下巴，竟然似乎真的在思考這種可能性。但是下一刻，他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話說你們經理辦公室在哪？”
“你找他乾什麼？”
“看看我能不能打職業啊。”
“……”
方言無言以對，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張涯。
他知道張涯沒有任何機會，因為沒天賦。
但他最終什麼都沒說，打算讓張涯自己去碰碰壁，於是抬手往過來的路上一指：“往回走，飯廳往右數第三個房間。”
“行，那我找老曹聊聊去。”
說完跟方言揮了下手就走了。
方言看著他轉過拐角，一臉的莫名其妙。
算了，不管他。
……
張涯獨自晃蕩著來到經理辦公室門前。
裡麵隱約傳來交談的聲音，張涯露出疑惑的表情，隨後一笑，抬手敲了敲門。
裡麵瞬間安靜了一下，然後就聽見老曹的聲音喊了一聲“進來”。
張涯推門而入。
隻見兩人坐在沙發上，俱是朝著自己望來。
被老曹特地叫過來的春麗，看見張涯瞬間就是一愣，脫口而出：“張少？你怎麼來了？”
其實他也才到不久，差不多是在大夥開飯之前的幾分鐘到的基地，一來先跟老曹聊了會搬基地的事，剛聊完這事，老曹就說基地裡來了個人，有點像是來摸情況想投資的，但是自己摸不清底細，春麗就想仔細問問，然後敲門聲就響了。
老曹這時一看春麗的表情，瞬間就懂了。
感情自家老板早就認識這人。
在張涯來到自己麵前的短短幾秒之間，老曹想通了一切：原來不是小方的朋友，而是老板的朋友，然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介紹給小方，讓兩人成為了朋友。
至於這位為什麼看起來跟小方關係很好，大概是帶著目的接近小方的。
前兩天這位富哥跟著小方來到基地，顯然就是想在不讓春麗知道的情況下，自己先來摸一摸FPX的真實情況。這便是這位富哥接近小方的目的。
念及此，老曹有些不高興了。
方言是個心思極單純的人，如果知道自己被“朋友”這樣利用，多少會有點受傷。
但老板畢竟在這坐著，而且對方還是老板朋友，所以老曹也沒法直接說什麼，隻是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麵無表情地往後靠，靜靜地看著張涯在老板左手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心裡卻在想著，等這位走了之後，得去跟小方提個醒才行。
張涯施施然坐下，在春麗愕然的目光，自顧拿一次性水杯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從桌上的盒子裡提了包茶葉丟進水杯裡，這才看向春麗笑道：“怎麼，李老板不歡迎我啊？”
說話的神態和氣度，與前兩天在基地裡的表現判若兩人。
他懶得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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