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淩央怎麼又在發瘋(1 / 1)

啞後 知煜 1313 字 26天前

霍晚絳無語凝噎,看向淩央時滿是不解。

他的腦子怎麼就能想到這些事上?

誠然,薛逸是說過要帶她走的話,可被她堅定拒絕了。

“你冷靜。”霍晚絳在他懷中掙紮了幾下,無果,便伸手捧住他的臉,耐心解釋,“你若實在不放心我,大可親自押著我去雲中城,我們所有人把一切隔閡都消除,這樣如何?”

淩央乾笑了幾聲,眼中淚光閃爍:“把你親手送回他身邊?阿絳,你真當我是傻子,雲中城是他的地盤,你隻會有去無回,任我帶多少兵馬過去也不敵他。你知不知道他曾在嶺南對我說過什麼?他說他若喜歡一個女郎,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和皇帝老兒對著乾都可以。”

他俊臉一黑:“現在,我就是那個皇帝老兒。”

霍晚絳被他氣笑了。

衛驍曾好心點化他的話,現在反而成了她和衛驍情深義重的佐證。

甚至,他懷疑衛驍會生不臣之心。

她拾起最後一點耐心:“淩文玉,他是你親舅舅,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沒有他,我和你都會死在嶺南;沒有他,大晉邊關岌岌可危。我沒有想到你現在竟會這般懷疑他,他會寒心的。”

淩央陰笑著:“誰說我懷疑他了?我懷疑的人是你啊,長安北上雲中一千餘裡,這一千裡可以發生一千種意外!枉我擔心你不開心,讓薛逸去見你,可你們居然議事議了整整兩個時辰。他讓你用緩兵之計對付我,總之要讓你順利出長安,他好中途營救對嗎?”

“你是不必回雲中找衛驍,大晉疆域何其之大,這一路你和薛逸想跑去任何地方都可以。阿絳,你是天底下最會說謊最有主見、最倔強的女郎,撞了南牆才知道回頭。從前我就不許你去采珠,結果你是怎麼做的?你差點死在珠場!你讓我怎麼敢信?”

霍晚絳被他反懟得啞口無言。

她現在才絕望地意識到,淩央對她最基本的信任也消失了。

他固執己見,沉溺在他無端的想象之中,任何人都勸不動。

見她瞬間呆愣住,淩央沾沾自喜,自以為戳破了她和薛逸的謀劃。

她的阿絳每一刻都想離開他呀,不想要他了呀。

淩央忽然渾身抖得厲害,他緊緊纏饒住霍晚絳。她看到鏡中的他,臉色蒼白得瘮人,分明最是貴不可言的人,卻用極致痛苦的神色不斷在她耳邊呢喃祈求著:

“你彆不要我,你彆不要我,我求你,離開你我會死的……”

宛如魔音。

霍晚絳終於忍無可忍。

她深吸一口氣,在心中默念三個數後,手肘對準淩央的腰腹,用了十足的力一擊。

淩央沒料到她會突然出手,還下手這麼重,吃痛後他鬆開了她,下一瞬頭皮卻開始發疼。霍晚絳竟是鬆了他的發冠,狠狠拽住他的發尾,將他抵在鏡台前跪下,臉緊緊貼在冰涼的鏡麵上。

她不斷墜淚,痛心疾首訓斥他:“淩央,你看看你現在的麵貌,還有半分理智可言嗎?還是一個合格的一國之君嗎?”

淩央卻是對著鏡中自己狼狽不堪的影子笑個不停:“阿絳,你終於不裝了?”

說罷,他迅速反握住霍晚絳的手,隻花幾個動作便顛倒二人的姿勢,霍晚絳被他按在了妝台上。

她知道她力氣不夠大,即便是全力也無法製服他,索性沒有一絲掙紮。

她看著淩央瘋魔得快滲血的雙眼,冷靜而從容:“對,我不裝了。淩央,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過下去的,你卻——”

就差一點,她就被淩央的溫柔騙過去了,殊不知她輕描淡寫一句話又能讓他癡狂畢現。

這樣的他,她怎麼敢毫無顧忌地留下來?

淩央咬緊後槽牙:“僅僅是得過且過?霍晚絳,我要的是你與眾不同的愛,我要你把我永遠放在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位置。我都能這麼愛你,你為什麼不能再看我一眼?”

他軟硬不吃,油鹽不進,霍晚絳破罐子破摔,徹底和他坦白:

“淩文玉,你承認吧,我們之間本就不該相愛。”

“哪怕在嶺南時,我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常做噩夢。我夢見你同時娶了我和素持,你讓她做皇後,就連我小產了也被你關在冷宮不管不顧。若十年前你造反成功,你會遵從婚約娶我嗎?你會保證日後不將霍素持接進宮中對她椒房專寵嗎?你願意了解我一個可憐又可笑的啞巴的真心嗎?你會因為我不會說話、不能開口解釋一切就無條件信任我嗎?”

“沒有嶺南那三年,我依舊會很愛你;可沒有那三年,你一定不會愛上我。你想要公平,想要獨一無二,可我們從始至終就不公平!”

她邊說,邊趁機在袖中藏好一隻金簪。

淩央悵然若失。

她問的每個問題都是他答不上來的。

他知道這些是她心底最深的恐懼。

這麼多年,根深蒂固,她不敢麵對,他也是。

霍晚絳繼續哭訴:“所有人都說我命好,覺得我一個啞巴也能做皇後。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覺得我說不出話很可憐,我無父無母寄人籬下很可憐,我剛及笄幾個月,就要嫁給一個半身不遂的廢太子很可憐。甚至我回長安陪你登上皇位的時候,所有人都說我不配。”

“淩央,你知道被人冤枉的感受嗎?你明白愛而不得的滋味嗎?你知道當年你讓我去死,讓我給衛家陪葬的時候我有多痛嗎?這些事我從來就沒有一刻忘記過,誠然,你後來對我很好,很好,好得我再次深愛你。可我一想到曦兒的死,一想到回宮後受的冷落委屈,一想到我在雲中的安定生活就這麼戛然而止被你打亂,我與你,再無話可說。”

“我愛的那個淩文玉,既不是太子,更不是皇帝,他隻不過是嶺南小鎮上一個薪酬微薄的教書先生。”

淩央拚命搖頭:“不!不是這樣的!阿絳,少時與你青梅竹馬的人不是我,予你溫暖送你禮物之人也不是我,就連送你自由新生的人也不是我,可我們偏偏在嶺南相愛,又在雲中人海風沙之中重逢,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和你才是天作之合,我們不允許愛上對方之外的任何人,這是上天賜與你我的緣分,容不得任何人違背。你問的那些問題,沒有一個是發生了的,你怎麼可以因為尚未發生的事遷怒於我。”

“那個心盲眼瞎的太子央是我,那個一襲青衣的教書先生也是我,現在萬人之上的天子還是我。阿絳,我絕不會否認做錯的每一件事,你也不能否認我們所有的感情。你為我生下過兩個孩子,我們做過這麼多次,在露園,在宮中,在馬車上,在書房……”

他破涕為笑,自言自語起來:“不行,今夜是你我大婚之夜,不能吵架……這樣不吉利的……”

他慢慢吻掉霍晚絳的眼淚:“有什麼事,等過了今夜再說好不好?阿絳乖,我們先去圓房,圓房……”

趁他分神欲要抱她之際,霍晚絳冷笑一聲:“圓房是嗎?淩央,你對我動手動腳,我忍了你這麼多次,我不忍了。”

她攥緊金簪,用力朝他頸間紮去,那道舊劍痕還明晃晃地附在他皮膚上,現在她不介意再添一道。

可她紮得不穩,加之淩央反射性地閃躲,最終簪子隻從他麵上劃過。

淩央的臉被她劃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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