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故人已逝(1 / 1)

試婚丫鬟 畢貴圓兒 1245 字 4天前

沈無妄動作一頓。

那刀子已經抵上昏迷的女賊頸間,卻沒再刺下分毫。

一旁,江書急急趕來。

她手指壓在女賊脖頸處,確認了還有呼吸,人還活著。

江書回頭,扳著沈無妄手指,從他手中奪下了那刀,“不可傷她。”

刀拿在手裡,江書愣了愣,忍不住抬眼看向沈無妄:“你是不是身子不爽?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那被粗布捆著的刀柄,都被汗水浸得微濕。

江書有些擔心:“要不,還是為你請個大夫……”

“……無妨。”沈無妄深吸一口氣,目光轉到那女賊臉上,“為何不能殺她?”

江書不知道,沈無妄察覺到不對,反身回屋,看到那女人正對著江書舉刀。

他有多麼的

害怕。

若是他沒能察覺到練功房裡那道陌生的呼吸。

若是他來晚了……

那江書……沈無妄不敢再想下去,滿心的怒火都灌注在那女賊身上。若不是怕傷到江書,剛才那一腳就該要了那女賊性命。

現在,倒還沒她留下了一口氣。

江書:“我認得她。”

她聲音有些顫抖,伸出手去,為那女賊拂去額前碎發,露出一張尖尖瘦瘦的小臉。

江書:“芳雀……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現在這樣?”

再醒來時,有那麼一刹那,芳雀疑心,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上了天堂。

身上的被子又輕軟又暖,讓她四肢百骸中的酸痛都緩解了不少。隻是胸口還一陣陣的隱痛,好像是……

剛才劫持那個女人時,被她的同夥傷的。

一點點憶起昏迷前發生了什麼,芳雀小臉煞白煞白。那錢袋,自己順來的那錢袋……

“你醒了。先喝點水,醒一醒胃,等會兒再吃東西。”

是那被自己劫持的女人的聲音!

芳雀難以置信。

她要殺她,她居然救了她?這麼……蠢?

還是,包藏著什麼旁的禍心?旁的圖謀?

芳雀吃力地從床榻上撐起身子,一雙手下意識往腰間摸索。隨即心口一涼,一直藏在那裡的小刀,果然不見了。

她驚惶抬頭,卻正對上江書平靜的眸子,“你……你是……”

江書眼眶微紅,端著水碗的手不住地顫抖:“是我。”

“咣當!”

水碗被突然暴起的芳雀重重拂落在地上。

江書一驚,還來不及反應,懷中已多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芳雀猛地撲進她懷裡,數月的委屈爆發出來,她在江書懷中嚎啕大哭,“江書姐姐,我、我可算活著找到你了!”

江書心裡還惦記著玉漱。

她好容易哄得芳雀收了聲,小心翼翼問道:“你姐姐呢?”

那次地動後,江書被沈無妄帶離溧陵,留下玉漱、芳雀兩個繼續經營酒樓。有那麼大一棟酒樓傍身,兩姐妹應該過得不錯才是。

怎麼會……

江書一句話問出。

芳雀愣了愣,眼中豆大的淚滴一串串流下。

和剛才不同,此時她哭得渾身顫抖,卻硬是一聲也無。

江書看得心驚,忍不住再次把芳雀擁在懷裡:“到底出什麼事兒了,你跟江書姐姐說!”

芳雀又哭了好一陣子,數次險些厥過去。

“姐姐她、她沒了……”

江書身子一震,隻覺一股子寒涼由心口蔓延開來:“沒、沒了?什麼意思?什麼叫沒了?”

昔日,她被頊帝困鎖宮中,又經曆了一場宮變,是和玉漱相互扶助才活了下來。

後來,江書從嬴帝墓中掙出一條活命,也多虧了玉漱的照顧庇護。

她臨走,明明還給玉漱留了經營酒樓的錢財。這兩姐妹就算是不乾酒樓了,那錢也夠舒舒服服過一生。玉漱今年也不過是二十幾歲的年紀,怎會就沒了?

江書握住芳雀雙肩,抑製住自己聲音中的顫抖:“好雀兒,你告訴江書姐姐,你們姐妹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姐姐她、她去年冬得了病,沒能撐到新年……”

江書一滯,眼前浮現出玉漱微微笑著的臉。她忍不住:“她一向身子康健,怎會?”

芳雀一滯,隨即大哭:“大夫說,姐姐得的是心症,本是不能累著的。可她性子倔強,才會、才會生生把自己累死,嘔死!”

江書抿唇不語,眼眶中的淚水撲簌簌流下。

她哭了一會兒,又反身安慰芳雀:“可你,怎麼會?”

提到自己,芳雀哭得更傷心了。

“姐姐臨終前,本是把我托付給了那孝陵衛何肅城,叫他好好護著我過日子。可、可沒多長時間,那何肅城便被調回了盛京,我隻得賣了酒樓,一路尋來……誰想我一個孤身女子,半路上叫人摸了錢包去,隻能跟著難民一起進城。姐姐,你看我這雙手!”

江書記憶中,芳雀雖是小乞丐出身,可卻被玉漱養得極好,一雙小手白白嫩嫩。

哪兒像現在,滿是傷痕。

江書心中湧起一陣心痛,蓋過了淡淡的異樣感。

她見芳雀哭得隨時都要昏過去的模樣,出言安慰道:“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沒了便沒了。你如今也到了盛京,往後,一切都會好的。”

至少,也不能再叫玉漱的妹妹這般顛沛流離地吃苦!

芳雀聽了這話,竟不覺有多安慰。

她咬緊了唇:“江書姐姐,你如今,是在這花樓?”

江書一愣,還沒想好如何對芳雀解釋。

芳雀紅著一張小臉低下頭,“我、我還要去找肅城,做他的正頭娘子。江書姐姐,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點錢?”

江書懂了。

芳雀一個未成親的小姑娘,確實不好三天兩頭跟著自己隻往花樓跑。

可那何肅城,扔下訂了婚的妻子,置身進京。他的心思不可揣測。

想著,江書道:“你可知道那人被調到何處做事?咱們先找人打探一番……”

誰知,芳雀一聽便急了,“江書姐姐,你打聽他做什麼?”不會是要賺他來花樓吧?

那可不行。何肅城可是她的男人,她吃了這麼多苦,遭了這麼多罪,就是為了嫁進何家,做少奶奶。

總不成中途叫個花娘給搶去……

江書頓了頓,看向芳雀:“我隻是想問你打探打探,那男人既然扔下了你,誰知他如今是什麼境況?”

江書沒說的是,萬一那何肅城另有婚約,或是個心狠的呢?

她倒是不怕,隻怕芳雀吃虧。

知道自己是誤會了江書的好意,芳雀臉上微微一紅。可……可她的江書姐姐,不管怎麼說,現在也成了花娘。何郎最好還是不接觸這種女人……

可也不好寒了江書的心。

“江書姐姐……”芳雀軟下生氣,“我九死一生才見到你,咱們先不談男人了,好不好?”

江書對這個小妹妹素來寵愛,見不得她撒嬌,隻好點了點她的鼻尖:“你自己心裡有譜就好了。”

“嗯!”見自己成功地岔開了話題,芳雀臉上終於見了點笑意。

這事,江書對她伸出手來:“那沙國人的錢袋子,便還給人家吧。”

www.biqu70.cc。m.biqu70.cc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