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周斌縱火焚燒軍營的是你!
顧思年短短的一句話讓太子與鄢軒甫全都愣住了,塵洛昭訕訕笑道:
“顧兄說笑了不是,嗬嗬,怎麼可能是我呢?
這種玩笑可不能開啊。”
顧思年背著手有條不紊的分析道:
“周斌雖然與我有怨,但還不至於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舉,背後要麼有更深的原因,要麼是有人撐腰。
陛下給了他開口說話的機會,但他依舊死咬著牙關不鬆口,說明什麼?
說明背後的那個人他得罪不起,或者說他覺得隻要自己閉上嘴,那個人就能救出他。
有這種能量的人可不多啊,要麼是齊王,要麼是太子殿下您。”
塵洛昭反問了一句:“那顧兄緣何認定就是我?”
“因為周斌的一個眼神!”
顧思年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他在認罪之前用餘光看了一眼太子殿下,這是人的本能反應,說明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殿下身上。
我說的對嗎?”
塵洛昭的表情越發僵硬,低頭不語。
“殿下不說話那就代表微臣猜錯了。”
顧思年裝模作樣的躬身行禮:
“那還請殿下恕罪,就當這是下官的胡言亂語。
微臣這就回去詳查,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言罷,顧思年便轉頭往外走,剛走到營門口太子殿下的喊聲就響了起來:
“顧兄留步!”
顧思年停住腳,轉過頭:
“怎麼,殿下有話要說?”
“唉,顧兄果然聰慧,心細如發。”
塵洛昭苦笑著搖了搖頭:
“沒錯,此事是我指使的,不知顧兄願不願意好好聊聊?”
“當然。”
顧思年微微一笑,重新坐了下去。
見顧思年坐下,塵洛昭與鄢軒甫頓時鬆了口氣,太子輕聲道:
“顧兄,我塵洛昭先對天發誓,絕無心加害陛下!”
“我知道,殿下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怎麼可能會害陛下呢。”
顧思年很隨意的說道:
“朝野上下都知道殿下與齊王在爭鬥,而最近六殿下與齊王又走得很近。
若是下官沒猜錯,太子殿下是想通過軍營失火案讓陛下對六殿下生疑,從而降罪於他吧?”
“沒錯,顧兄一語中的啊。”
塵洛昭坦然承認:
“不過我想說的是,在顧兄駐地放火純粹是周斌自作主張,絕不是本殿的意思,還望顧兄不要因此心生不滿。”
“嗬嗬。”
顧思年笑了笑:
“若是下官真的心生不滿,此刻就不會坐在這裡與殿下閒聊了~”
太子與鄢軒甫對視了一眼,顧思年話裡有話啊
塵洛昭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沉聲道:
“既然顧兄坦誠,那我也不扭扭捏捏,就實話實說了。
我雖貴為太子,但這麼多年來地位一直不穩固,齊王始終蠢蠢欲動,心懷不軌,父皇又對其多有寵愛。
我難啊。
若是放在以往,六弟投靠齊王我絕不會當一回事。但今時今日不同了,他是三珠親王,越發受父皇的信任,再加上他從軍多年,在軍中頗有威望。
他倒向齊王府,對東宮來說無疑是個禍害!”
顧思年緩緩點頭:
“我明白,所以殿下想說,你急需在軍方尋求助力,以製衡六殿下與齊王?”
“沒錯!”
塵洛昭的語氣逐漸凝重:
“縱觀朝堂上下,值得本太子另眼相看的武將唯有顧兄一人,若是顧兄不棄,日後你我便是至交,以兄弟相稱!
兵部也好,戶部也罷,隻要能幫得上顧兄的地方本太子一定傾力相助,保你在官場上平步青雲,絕不會止步於一個平北將軍!
而你要做的就是替我鎮住軍方,至少壓製住齊王府一派的勢力!”
顧思年的目光微微閃爍了幾分,似乎有些異動,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太子殿下,下官可是邊軍武將啊,你我私下結交在陛下眼裡可是大忌。”
“顧兄,話已說到這兒就沒必要扭扭捏捏了。”
塵洛昭的拳頭微微握緊: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很多人會漸漸老去,包括陛下。
但是你還年輕,本殿也年輕,日後大有可為。
顧兄胸懷大誌,心中難道沒有一番宏圖想要施展?
我知道你與塵風有過命的交情,但他終究隻是個六皇子,日後永遠也登不上大位,更幫不了將軍什麼。
但是我可以!
而且我不是要招攬顧兄成為東宮的下屬,你我之間就是盟友、朋友一般的關係,我絕不會強求顧兄去做什麼。”
塵洛昭直視著顧思年的眼眸:
“顧兄若是有意,你我可以聯手,若是無意,那出了這頂軍帳你我便還是朋友,就當今日之事從未發生過。
顧兄自己選!”
顧思年沉默許久,緩緩抬頭:
“顧某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如此賞識啊。
我是涼朝的將軍,是陛下的臣子,不敢說日後聽憑東宮之意行事,但是殿下放心,我顧思年永遠不會站在東宮的對立麵。
若是日後齊王欲行不軌,我也一定會站出來!
聯手,未嘗不可!”
“好,顧兄痛快!放心,日後東宮會堅定站在將軍的背後!”
太子大喜過望,顧思年能說出這句話就夠了!
“咳咳。”
鄢軒甫輕咳了幾聲:
“顧將軍,那周斌的案子?”
太子也看向了顧思年,很明顯,既然已經是同伴,那顧思年總得拿出自己的誠意來吧?
“我有兩策,助太子殿下脫困。”
顧思年伸出了兩根手指:
“第一,太子殿下應該知道周斌與原雍州總兵屠震是故交,但這一層關係知道的人很少。
屠震是什麼人?是反賊!
若是能從周斌的營中搜出幾封私通屠震的書信,那此案的性質不就變了?
縱火可就是成了叛國。
屠震在前線被殺,與我多多少少有關係,反賊一心複仇,合情合理。”
“對啊!”
太子爺目光一亮,嘴角勾了起來:
“就算搜不出來也沒關係,書信嘛,是可以偽造的,嗬嗬。”
“殿下英明!
至於第二策嘛,案子雖然是我來審,但負責看押周斌的是禁軍,等回了京城就會移交給大理寺。
大理寺可是殿下的人,周斌私通反賊,蓄意陷害當朝武將,自知罪大惡極,畏罪自殺,是不是也很合理?”
“妙啊!”
塵洛昭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來,朗聲一笑:
“顧兄,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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