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連雋泰此刻身體感覺痙攣了,不受控的在抖,他親生父親和親生哥哥的死,他內心都毫無波瀾,可是此刻他卻感到了巨大的悲痛。
當年連家也輝煌過,連雋誠是享受過幾天好日子的,可他一天小少爺的日子也沒有過過,家裡就破產了,生母就丟下他們跑了。
他從小就有寫作天賦,他想讀書,他想做知名小說家,但連立威並不理解他,直到看到了那本禁書,感覺每一句話都是共鳴。
他本以為是個男性寫的,沒想到居然是位女性。
溫柔、知性、有寫作天賦、對這人世間又有獨特的見解,他真是無限的崇拜。
“小泰,你從小就沒有母親照拂,從今以後我做你母親,這就是你哥哥,他也會好好照顧你的。”
“你哥哥就是被親生父親一直迫害,你也得不到你親生父親和兄長的理解,也就說明血緣關係沒有那麼重要,天注定的母子才是母子。”
這兩句話在日後得到了各種現實的印證,柳瓷真的比親生母親還要愛他,朱鑫也是,把他當做親弟弟。
雖然因為偽裝,他不能常跟他們在一起,甚至見麵都要裝陌生人,但他們給他的愛他一直都是能感受到的。
相反,他整日在連立威父子身旁又如何?他們壓根就不理解自己,也不了解自己,更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連家能再翻身,明明是他主動爭取來的,結果在繼承人的選擇上連
立威還是選擇立長,哪怕連雋誠就是個草包!
悲痛過去就是憤恨,無限的憤恨!
他母親死了,他哥哥被抓,那他還如何能苟活?
“媽,您放心,您放心,我一定聽您的話。”連雋泰一邊念著一邊打開了柳瓷給他的地圖。
地圖上標記了各處38A集團軍駐地營區的所在,終究是一死,那就死的轟轟烈烈,就讓這群當兵的跟他一起死。
“我這裡還有好多的武器,我去炸營區,我去跟他們同歸於儘,我要帶他們一起去死!”
連雋泰說完之後,特彆憤恨的對下屬說道:“武器都給我準備好,今晚天黑了就行動,我要炸了38A集團軍的下屬軍營,我要讓他成為罪人,成為罪人!”
38A集團軍下屬的所有營區都在戰君臨的管轄範圍,哪一處出事他都罪責難逃,最重要還是衝他去的,他這個軍長還能當的安穩嗎?
——
幾個小時過去,容徹依舊是在搶救室,他們也依舊在搶救室外麵等,就這樣等過了下午,又到了晚上。
七點,不管是監獄裡的犯人,還是等待判刑的拘留者,都會按時讓他們收看新聞,朱鑫自然也不例外。
“今日中午,南城市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人為爆炸事件……”
看完新聞之後,朱鑫徹底愣在了那裡。
戰家老宅?在裡麵被炸死的一個女人,那……那不就是……
母親?
他母親死了?柳瓷死了?
柳瓷?是,柳瓷是她母
親的名字,他生母帶著這個名字死了一次,然後她又出現了,是他所有的寄托。
所以他母親徹底死了?兩個母親都徹底死了?
那……
他在拘留所都看到新聞了,那連雋泰肯定也看到了,他手裡還那麼多武器,他手裡還有人,看到這個新聞他肯定也會很悲痛,很惱怒,那……
“我要見陸廳,有沒有人?我要見陸廳,我要見陸廳!”
朱鑫用力的拍打著鐵門,很快有獄警過來,用警棍敲著門提醒:“坐下安靜看新聞,不許吵鬨喧嘩!”
“我有急事要見陸廳,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他……求求您,幫我通傳,人命關天的事,很著急,真的很著急,眼看天就要黑了!
讓我去見陸廳,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向他彙報,求求您,幫幫我,幫幫我!”
“上次來見過你,陸廳就說過了,養傷期間他不會再來了,你死了這條心吧,老實坐回去看新聞,要不然……”
“我真的有很急迫的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交代,求求您。”
朱鑫直接跪下了,一再的磕頭哀求,“我真的有急事,你把警長叫過來,看在我們之前也算是共事過的份上,求求您……求求您。”
朱鑫之前是陸廷筠的秘書,那級彆比他們可是高多了,日常工作上沒有太多的往來,但肯定也接觸過。
朱鑫一直都是口碑很好的,對待這些下屬也都是謙虛有禮,也真是看在之前算是共事過的份上,警
長才特例讓他打電話給陸廷筠。
跟戰君臨通完電話,得知容徹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他也是掛心著,手機響起來,還以為是戰君臨打過來報喜的,沒想到不是。
“喂。”
“陸廳,是我。”電話那邊是朱鑫很急促的、沙啞的聲音。
朱鑫?他怎麼能打電話過來?
“我已經看到新聞了,我知道我母親死了,我……”朱鑫想繼續說,但哽咽的頓住了。
這場爆炸對他的衝擊太大了,死無全屍,屍骨無存,對,真的就跟挫骨揚灰了一樣。
“是我的錯,我大錯特錯,陸廳,我招,我全都招,我知道小泰現在在哪裡,我也可以像當年容徹去勸降鐘離一樣,我可以去勸降,我什麼都可以配合。
求求您,留個活口可以嗎?我護不了他們,當年護不了,現在也護不了,我母親已經死了,真的已經粉身碎骨了,我沒有母親了,我隻有這個弟弟了。
我不想讓他跟我母親一樣,也被炸的粉身碎骨,我知道我們死罪難逃,但他跟我母親不一樣,我可以整日見我母親,但我幾年也見不上他一次。
求您這次給他留個活口,還能讓我有機會再見他一麵,等被執行死刑也可以有個全屍,求求您,陸廳,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求求您,留個活口給我……求求您。”
雖然陸廷筠沒有在眼前,但也能聽到他不停的在磕頭求他,陸廷筠閉上眼睛,長長地倒吸了涼氣。
“你既願意去勸降,那好,我可以打電話給楊上校,讓他去提你出來,至於能不能給連雋泰留活口的事,你去跟楊上校說吧。”
朱鑫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也果然做的孽總歸要還的,當初各種陷害楊西林,到最後也是落在他手裡。
“謝謝,謝謝您陸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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