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1)

更彆說朋友,感情,所有接觸自己的人都帶有目的,人心是最可怕且複雜的,沒有人知道,一個人為達目的能做到哪種程度,這是她從小便知道的道理,並牢記於心,時刻謹記。

所以隻能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一個人,如此才不會因期望太大而失望,若是猜測錯誤,是她之幸,若是正確,也不覺失望,隻道人性如此。

她見慣了殺戮,見慣了血腥和暴力,見慣了一個人為了往上爬而不顧一切後果,更見慣了為了達到最終目的而泯滅人性,太多太多,已經數不清了。

所以她從不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任何事情都是強求不來的。

所以對於柳淒山,不論日後發生了何事,不論任何原因,她都願意無條件原諒他。

隻希望,他們之間不會走到那一步。

望著柳淒山恬靜的睡顏,納蘭鏡聞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歎了口氣,開門走了出去。

她已經很久沒有洗澡了,雖然柳淒山有幫她擦拭身體,但仍是不舒服。

現在她身體好了,也沒有之前冷,河麵上的冰早就化了,現在不洗,更待何時?

直到洗完澡,她才算徹底活過來。

柳淒山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了,他臉上迷茫,感受著蓋在自己身上的披風,眼神很快清明,下意識掀開披風尋找納蘭鏡聞。

但是感覺到手上有些不對勁,草藥的清香被他敏銳地捕捉到,眸色閃了閃,坐著沒有動作。

納蘭鏡聞推門進來便看到的這一幕,男子抬起手,放在鼻尖輕嗅著,表情有些呆愣。

納蘭鏡聞見著這個表情,心中驀地軟了幾分。

“醒了?”

柳淒山聽到推門聲便知是她進來了,對納蘭鏡聞的方向溫柔一笑。

“謝謝你替我上藥。”

納蘭鏡聞隨意瞥了一眼,語氣不在意道。

“隻是認識幾味藥,剛好你背簍裡有,便隨意搭配了一下,也不知對不對,能不能將你的手治好。”

柳淒山聞著草藥混合的氣息,這方子不是普通人會接觸到的,隻有專門學醫的人才會,所以聽著納蘭鏡聞隨意的話,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

“餓了吧,吃飯吧。”

她端著手中的碗遞給他,又瞥見他上著藥的手,收了回來。

“我喂你。”

柳淒山拒絕。

“我可以自己來的,不用麻煩。”

他的手伸出去想要接過碗,卻被納蘭鏡聞躲了過去,舀了一勺湊到他唇邊。

“有時候該示弱就示弱,不必一直逞強。”

她意有所指,柳淒山如何能聽不出來,便不再拒絕,莞爾一笑,張開了嘴。

他的識趣乖巧令納蘭鏡聞很滿意,動作都溫柔了些。

柳淒山吃飯很斯文,不緊不慢的,看著極為賞心悅目,每個動作都令人舒適,也不知怎麼的環境才能養出這般清雅之人。

很快,一碗青菜粥便見底了,柳淒山本不想再吃了,無奈納蘭鏡聞又逼著他吃了一碗,這些時日他又清減了不少,本就瘦的身子愈發瘦了,最初見他時,臉上還有些肉,現在已經完全消下去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

“莫約酉時一刻。”

納蘭鏡聞看了看外麵的天氣道。

柳淒山起身,想要朝外而去,納蘭鏡聞拉住他手腕,皺眉詢問:“你去哪?”

“采藥。”

“這個時辰采藥?”

柳淒山抿唇默認,“我說了會幫你。”

納蘭鏡聞立即懂了,有些無奈,將人拉了回來。

“不急,慢慢來,反正也不算什麼大事。”

她現在有無數的時間,根本不急於一時,就算這輩子都用不了內力,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

“可是……”

他感受著手腕上的力度,有些猶豫。

“可……”

“聽話。”

納蘭鏡聞極少有如此溫柔的語氣,更不會有這麼哄人的時候,可對於柳淒山,她下意識地便放輕了聲音。

柳淒山垂著腦袋,這兩個字似在他耳邊瘙癢,耳尖有些紅,有些無措。

“好。”

納蘭鏡聞拉著他坐下,安撫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休息好,其他的我來就行。”

對於真心為自己好的人,她也同樣回以報之。

“我再替你把個脈。”

說著,便執意拉過她的手。

納蘭鏡聞看著他替自己認真把脈的模樣,心頭什麼一閃而過,問了句。

“柳淒山,你之前是不是認識我?”

柳淒山的手極其細微一頓,隨後淡淡搖頭。

“不曾。”

納蘭鏡聞沒再說什麼,這也不過隨口一問,她的記憶中確實沒有這個人。

把完脈,確實已經完全恢複,她便起身拿起碗朝著門外走去。

“你休息吧,我去洗碗。”

背對著,也未曾看到青衣男子臉上的怔愣和懷念。

原本納蘭鏡聞會以為柳淒山會休息幾天,但沒想到他第二日大清早就醒了,同之前一樣,生物鐘準到可怕。

納蘭鏡聞也醒了,見他背上背簍,歎了口氣,也跟著起身。

“吵醒你了?抱歉。”

她擺擺手,隨後一愣,回了句,“不是因為你,隻是不想睡了。”

隨後又道:“我陪你一起去采藥吧。”

柳淒山原本下意識拒絕,不過被納蘭鏡聞擋了回去,便同意她跟著一起。

晨光熹微,天色還有些暗,清晨的空氣很好,有初晨露水混合著植物的清香,令人不自覺放鬆,心曠神怡。

納蘭鏡聞深吸一口氣,原本還有的起床氣被一掃而空,有些愜意。

走著的同時,還分神注意跟在她身側的男子。

見他確實能夠準確避開障礙物,才稍稍放下心來。

知道他五感靈敏,但總要親眼看見才能安心。

“我已經好了,你為何還要采藥?”

柳淒山靜靜地走在她身邊,分辨著路,聽著她的話,淡淡回道:“這個時候采藥是最好的,我十幾年來一直如此,已經成習慣了,多備著些不是壞事。”

他頓了頓,繼續道:“更何況我還要去給鎮上的人看病,這幾日沒去,怕是有人等著急了。”

納蘭鏡聞有些詫異,略微挑眉。

“你經常去鎮上給人看病嗎?”

“嗯,在家時會去附近鎮上給人治病,有時候迷路了,也會尋著就近的城鎮給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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