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1 / 1)

納蘭鏡聞點頭,拿起芙蓉糕吹了吹,輕輕咬了一口,軟糯微甜,味道不錯。

她將自己咬了一口的芙蓉糕放到柳淒山的唇邊,“嘗嘗自己做的。”

柳淒山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眼眸微亮,“這次倒是比往日做的要好些。”

納蘭鏡聞不語,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

或許是察覺到她的異常,柳淒山拉住她的手,輕聲詢問:“怎麼了?”

納蘭鏡聞漆黑的眼眸直直地注視著他,半晌,開口道:“在這的這段時間內,淒山可有想來找本王?”

柳淒山愣住,眉眼低垂,“阿聞可是還在怪我?”

納蘭鏡聞將手中的芙蓉糕放下,用帕子擦了擦,從懷中拿出一物,放到柳淒山掌心之中。

柳淒山手指微微蜷縮,攥緊了那物。

是那日他丟棄的青玉簪。

納蘭鏡聞神色淡漠,隨意瞥了一眼,道:“淒山可還記得這根簪子?”

柳淒山瞳孔微顫,沉默不語。

納蘭鏡聞嗓音低沉,繼續道:“那日拜堂,可還算數?”

柳淒山猛然抬頭,臉上罕見地露出無措的神情,“阿聞這是什麼意思?”

“本王問你,那日拜堂,許下的山盟海誓,可還算數?”

她從不懷疑柳淒山是否真的愛她,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裝不出來的,可若是柳淒山的演技已經逼真到那個地步,那麼她認輸,甘拜下風。

柳淒山拉住她的手,指尖微顫,“為何不算?”

“我柳淒山從不輕易許諾,既已許下諾言,斷不會改變。”

納蘭鏡聞神情沒有任何緩和,淡漠道:“那當初,為何要丟下這根簪子?”

柳淒山嘴唇翕張,眼尾染上一層薄紅。

“我……”

“你想說你不知?當時情況危急,並未發現這根簪子遺落?”

她相信當時他定是身受重傷,無法顧及其他,可這根青玉簪極其易碎,從高處掉落,定然會碎成幾截,可是這根青玉簪隻是出現一絲縫隙,基本完好無損。

這本身就很可疑。

之前急於尋找柳淒山,從而忽略了這一點,可如今冷靜下來,卻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柳淒山來到這兒近半年之久,身上的傷也早已痊愈,可是這半年來,她未曾收到他的半點消息,他甚至也沒有來找她。

這讓她不禁懷疑,從之前的相遇,到後來的分離。

其中是不是有著他的手筆?

“你說你愛本王,本王便信了,可是柳淒山,你說的話當真是肺腑之言嗎?”

“當初你身上的那藥,是提早就準備好了的對嗎?”

“你一早便知曉南宮九宴會對本王下手,所以提前準備了那一出,卻未想到,本王會在那時同你成親,對嗎?”

那時紅雲她們出現之前,林間出現了一聲尖銳的哨響,那時她便察覺出了不對勁,可是緊接著紅雲出現,以為是紅雲她們弄出來的,將此合理化,之後又分走了她的注意力,這才將這聲哨響略過,可如今回想起來,實在是太過怪異。

那個林中隻有他們二人居住,平常時候動物的叫聲常有,卻絕不會有哨聲出現。

“那青玉簪,也是你刻意丟下的,對嗎?”

“淒山,它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不是嗎?”

柳淒山眸中有盈盈水光,卻鬆開了抓住她的手,露出一抹苦澀卻溫柔的笑容。

“阿聞很聰明,我知道瞞不住你,卻未想到你會知道得如此快。”

“所以阿聞,是對我失望,不想要我了嗎?”

納蘭鏡聞站起身,同他隔開距離,神情失望。

“柳淒山,是你不要我才對。”

她交付真心,幻想日後同他琴瑟和鳴的日子,那時她是真想就如此跟他過一輩子。

哪怕粗茶淡飯,哪怕日子過得苦些,隻要有他在身邊,一切都甘之如飴。

可是到如今卻告訴她,一切都是一場陰謀,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柳淒山隻是笑的溫柔,無神的雙眼柔柔地注視著她,聲音依舊如記憶中那般輕柔,無數次撫平她心頭的焦慮與不安,可現在卻讓她心中堵塞不堪,難過異常。

“我確實一早便知曉你會遇害,也並不是迷路才撿到你,在寺廟中的那些,也是我故意的。”

故意與她相遇,又讓她愛上他。

那麼目的呢?

柳淒山輕聲道:“這些都是一早便計劃好的,唯有一件事,我不曾騙你。”

納蘭鏡聞看著他,沉默不語。

“那日在洞中說的,沒有半分假話。”

納蘭鏡聞呼吸亂了,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柳淒山繼續說著,聲音溫柔又堅定,“長生於我有恩,所以我必須報答她,若是沒有她,我們便沒有再相見的可能。”

納蘭鏡聞原以為他說的是這次的事,可後來才知曉,他說的另有他意。

“所以你同長生,一早便認識,對嗎?”

柳淒山點頭。

“阿聞,既然你已知曉一切,那麼選擇權便在你的手中,你是否後悔了?”

納蘭鏡聞依舊不說話。

“我有愧於你,自不敢再奢求其他,你同長生做的交易,也能就此作罷,讓她幫你驅散玄力的滯礙。”

“自此之後,我與你,再無半分關係。”

他說這話時,唇角始終勾起淡淡的弧度,神情溫柔平靜,能夠安撫人心。

納蘭鏡聞見他如此平靜,餘光瞥見他手中那根青玉簪,縫隙中的那抹紅,像是心口的朱砂,滾燙炙熱。

“柳淒山,當初你我許下的山盟海誓,可算話?”

柳淒山指尖顫抖,溫柔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眸光顫動,輕輕點頭。

“算。”

納蘭鏡聞走過去,一把將人摟緊懷裡,力道大得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指尖顫抖著,又帶著些試探性地想要環住她的腰,雙手在空中猶豫半晌,最終拉住了她的衣擺,閉上眼,腦袋輕輕地蹭著她的脖子,神情眷戀不舍。

“本王隻要這一句話就夠了。”

隻要他說他愛她,隻要這一句話,那便足夠了。

他是柳淒山,是她心愛之人,她怎麼會舍得與他分離,此生不複相見?

“我有沒有說過,我真的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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