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何而娶(1 / 1)

霍遇整了整被她揪得皺巴巴的前襟,翻身把她抱住:“薛時安一個商人能給你什麼?就算他入朝為官,也隻能從四品做起,本王坐擁天底下最強大的軍隊,虧不了你下半輩子。”他的臉近在咫尺,臉上汗毛卿卿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眉梢和下巴各有一處疤,如果不是這麼近的距離,是看不出來的。她又想到方才他沐浴時,大大小小的傷疤布滿全身,有些已經很淡,年代久遠,有些是新傷,估計是這次添的。奈奈給他刺青時,他也是一聲不吭,眼裡沒半點痛意。卿卿好奇道:“這麼多傷,不疼嗎?”“不傷著命根子就不疼。”“你可真是個流氓。”“爺打娘胎裡就流氓,你叫爺怎麼辦?”卿卿被他的渾蛋話哄笑了,這樣一個滿口胡言的痞子竟打敗了她的父親,這是多麼難以置信的事!“你割了劉建藩的舌頭,不怕太子怪罪嗎?”她剛問罷,霍遇卻吹熄了床頭的油燈:“時候不早了。”他語氣急轉直下,帶著冰碴,卿卿愣了一下,翻身去睡了。夜深人靜,微風流動的聲音都清清楚楚。卿卿從夢裡驚醒,周圍是銅牆鐵壁,還有男人沉重的呼吸。是個普普通通的夢,大概是在北邙山的日子,隻是夢裡細節已經記不得了。從遠在北地的北邙山到西南的隆夏鎮,不過用了一年的時間。她不敢想以後的人生還會遭遇哪些,可不論路有多崎嶇,也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哼!”耳邊突然傳來這麼一句,嚇得她一個激靈,她在霍遇的懷裡翻了個身,他罵完,咂了咂嘴,眉頭舒展,睡夢裡也一派坦然無忌的樣子。捉了劉建藩,江北形勢算是控製住了,但霍遇並沒有離開隆夏的意思。他收到汲冉傳來的消息,信裡寫江漢王傷勢嚴重,需要送去平安的地方進行醫治。霍遇命馮康護送霍胤回蜀都。霍騁知道他的心思,現在不敢和他搭話。隻是到了午膳時間,不能叫霍遇餓壞肚子,正好被他看到路過的卿卿,他把食盤交給卿卿:“我有些急事要做,麻煩你把飯菜端給王爺。”卿卿接過沉甸甸的食盤,撩簾子進屋,隻見筆墨紙硯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屋裡能被砸得都被砸了個遍。難怪霍騁好聲好氣跟她說話呢。她把飯放在被他一掃而空的案幾上,俯身去撿被他摔到地上的東西。“先陪我吃飯,之後讓霍騁收拾。”“我去拿筷子。”“不必,你我共用一雙。”夫妻間也不得共用一雙筷子,卿卿被他這大膽的提議嚇到了。“那多麻煩,夥房就在後麵,不差這一趟。”“爺今天傷心,卿卿喂我可好?”卿卿不敢笑出來,這算什麼?霍玨三歲時都沒這麼央求過她呢。“不要,叫彆人看見了該嘲笑王爺了,我其實是方才吃罷了才過來的,王爺快些吃,孟九等著吃骨頭呢。”人不如狗。霍遇認了,舉起筷子夾起一塊排骨,肉燉得很爛,骨頭都帶著香,他琢磨著這次回去也該給霍騁加軍銜了。“太子來了信,要爺送劉建藩去烏塘,爺該不該去?”她跟在他身邊久了,也揣摩出他的性子,這個人行事十分謹慎,不信任何人。“卿卿信得過七郎,七郎去何處,卿卿就去何處。”他用筷子擺弄著盤裡的排骨殘骸,時不時抬眼笑睨著卿卿。“可爺信不過你。”“你心裡已經有了主意,為何還要問我?我的命都拿捏在你手上,你信不信我有何關係?”“卿卿竟如此懂我。”“那你去還是不去?”他斜斜一笑,靠在椅背上慵懶地說道:“陛下要削減我的兵力,才讓太子掛帥,帥命即皇命,我豈敢不從?”“太子是個磊落的人,又怎會趁著這個機會對付你?”“是嗎?現在外麵對我罵聲一片,由我出戰影響大鄴軍威,所以就把押解俘虜這些瑣事交給我處理,看上去是讓我躲避風頭,為我好。可我是個軍人,又衝動魯莽,連敗許超、劉建藩兩名大將後,士氣大增,依我的性子肯定不肯就此罷手,迫不及待地要衝到江對岸去,所以我一定不會從命。為了應付太子,會派屬下護送劉建藩,到時候劉建藩不論出個什麼意外,都是我擔責,太子將會替我求情,最後落得個從輕發落,上次是將我逐出朝廷,這次應當要將我逐出軍部。我若親自護送劉建藩,赫連昌占據乾溪,和孟束隔江對望,主戰的權力就在他手上。他很快就會說兵力不足,請求援兵,調走我的兵,占為己用。”“在陛下、皇後麵前,太子向來在言語上對你多加嗬護,他……不像那樣的人。”“薛時安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能完完全全了解嗎?他們那些書生啊,整日埋頭苦讀,不管念的什麼書到最後都去鑽研權術了。”“時安不是那樣的人……”“你敢說你在北邙山時不曾為了生存做過損人之事?這世上聖賢不多,但偽聖賢很多,倘若太子真是個好人,會串通皇後散播謠言說你是做皇後的料子?姓霍的有誰不知你是被我玩過的,他若是個聖賢之人,怎會想要娶一個沒有貞節的女子?你該謝謝爺把你從永安帶出來,等端了孟束,回頭開了巴蜀王墓的寶藏,你就成了大功臣,太子若還想娶你,你也能義正詞嚴地拒婚。”“可我和太子並不熟,他為何要娶我呢?”“你背後牽扯著多少人,要我數給你?”她啞口無言,隻怕他真追究起來。卿卿被他一頓說教,心中難受起來——霍遇這個人遠比他表現出來的更加強勢,更加狡猾。他拍拍她的手背:“要是本王贏了,定把你留在最後一個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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