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篇 - 15(1 / 1)

我找他去的時候,他不在家。我在外麵走動,起先沒有給裡麵注意到,那窗子根深而且很高。屋很小,mdash;—隻除了貓;它奔入樹林,成為野貓,後來我又知道它觸上了一隻捕捉土撥鼠的機關,終於成了一隻死貓。這同一天的早晨,我就拆卸這棚屋,拔下釘子,用小車把木板搬運到湖濱,放在草地上,讓太陽再把它們曬得發白並且恢複原來的形狀。一隻早起的畫眉在我駕車經過林中小徑時,送來了一個兩個樂音。年輕人派屈裡克卻惡意地告訴我,一個愛爾蘭鄰居叫西萊的,在裝車的間隙把還可以用的、直的、可以釘的釘子,騎馬釘和大釘放進了自己的口袋,等我回去重新抬起頭來,滿不在乎、全身春意盎然地看著那一堆廢墟的時候,他就站在那兒,正如他說的,沒有多少工作可做。他在那裡代表觀眾,使這瑣屑不足道的事情看上去更像是特洛伊城眾神的撤離。我在一處向南傾斜的小山腰上挖掘了我的地窖,那裡一隻土撥鼠也曾經挖過它的丘穴,我挖去了漆樹和黑毒的根,及植物的最下麵的痕跡,六英尺見方,七英尺深,直挖到一片良好的沙地,冬天再怎麼冷,土豆也決不會凍壞了。它的周圍是漸次傾斜的,並沒有砌上石塊;但太陽從沒有照到它,因此沒有沙粒流下來。這隻不過兩小時的工作。我對於破土特彆感到興趣,差不多在所有的緯度上,人們隻消挖掘到地下去,都能得到均一的溫度。在城市中,最豪華的住宅裡也還是可以找到地窖的,他們在裡麵埋藏他們的塊根植物,像古人那樣,將來即使上層建築完全頹毀,很久以後,後代人還能發現它留在地皮上的凹痕。所謂房屋,還隻不過是地洞入口處的一些門麵而已。最後,在五月初,由我的一些熟識的人幫忙,我把屋架立了起來,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必要,我隻是借這個機會來跟鄰舍聯絡聯絡。關於屋架的樹立,一切榮耀自應歸我。我相信,有那麼一天,大家還要一起來樹立一個更高的結構。七月四日,我開始住進了我的屋子,因為那時屋頂剛裝上,木板剛釘齊,這些木板都削成薄邊,鑲合在一起,防雨是毫無問題的,但在釘木板之前,我已經在屋子的一端砌好一個煙囪的基礎,所用石塊約有兩車之多,都是我雙臂從湖邊抱上山的。但直到秋天鋤完了地以後,我才把煙囪完成,恰在必需生火取暖之前,而前些時候我總是一清大早就在戶外的地上做飯的:這一種方式我還認為是比一般的方式更便利、更愜意一些。如果在麵包烤好之前起風下雨,我就在火上擋幾塊木板,躲在下麵凝望著麵包,便這樣度過了若乾愉快的時辰。那些日子裡我手上工作多,讀書很少,但地上的破紙,甚至單據,或台布,都供給我無限的歡樂,實在達到了同《伊利亞特》一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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