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人相救(1 / 1)

瀅方騎著馬在森林裡疾馳,一支箭突然間從她的肩膀穿了過去,鮮血汩汩,鑽心的疼痛,這種疼痛激起了她求生的本能,騎得越發快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後麵追著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她已經沒有心思去分析這些人是誰派來的,她隻知道她一定要逃離這裡。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著,急促的呼吸聲,箭簇伴隨著呼嘯而來的風聲,以及噠噠的馬蹄聲,她一時冷汗涔涔。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肩膀中了一箭,腰上中了兩箭,她能感覺到血在一點一點地流失,她的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意識也漸漸模糊了下去。難道,她要死在這裡了嗎?一支箭從不遠處射過來,正中馬的屁股,馬仰天長嘯,瀅方因為馬突然的起伏猛地摔了下去,她滾下了山坡,天翻地轉,她抱著頭,身體從遍地的荊棘叢裡滾過,鑽心之痛。直到太陽穴被山坡上的一塊巨石所擊,她才再也沒有了意識。這日,無數黑衣人出現在倉嵇山上。蕭旻遇刺,宋梟和一眾羽林軍也抵擋不住,被逼到了倉嵇山頂峰。幸有葉子琛及時帶兵趕到,將這些黑衣人儘數肅清。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一被抓住當場自儘,根本查不清楚是何人所為。但很多人心裡,已經有了猜測。蕭旻雖然被解救,但還是有很多官員死的死,傷的傷。宋瀅方,失蹤。蕭旻大怒,令葉子琛全權負責這件事,一定要查明主謀。同時命戶部務必做好這件事的處理工作,安撫好死傷家屬。宋梟也被蕭旻繼續留在了倉嵇山,尋找失蹤了的宋瀅方。這麼一場浩大的春狩活動,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瀅方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七日之後了。一張老嬤嬤的臉突然在她的眼前放大,她嚇了一跳,想要支撐著身子坐起來,傷口卻因為她的動作被牽動,她吃痛地哼了一聲。“姑娘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是不要隨便亂動了,若牽動了傷口,可不是一星半點的疼。”老嬤嬤一邊將瀅方按在床上,幫她把被子蓋好,一邊說道。姑娘?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上了普通女子所穿的襦裙,她扯了扯嘴角,笑容裡夾著些蒼涼,這麼久以來,倒是頭一次聽人叫她姑娘。老婦見她眼底的悲傷,補充道:“姑娘可是害怕家人擔心,姑娘可以告訴我家人的住址,我幫姑娘傳個話回去。”擔心?會有人擔心她嗎?瀅方突然想到了趙氏和宋湘。她拉了老嬤嬤的手,問道:“這裡是哪裡啊?”“這裡是京城柳子巷。”老嬤嬤道。京城柳子巷?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頭突然痛了起來,恍然間想起摔下山坡那日,迷糊間抓了一雙滿是厚繭的大手,她哭著讓他救她。“老嬤嬤,可是你救的我?”瀅方問道。老嬤嬤搖搖頭,道:“是幾個男子送你到我這裡來的,說你遇到了強盜,受了重傷,給了我幾十兩銀子,讓我照顧好你。我這老婦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哪裡用得了這麼多銀錢,隻求能多做點好事積積德,回頭你便把那些銀錢拿走吧。”瀅方根本不在意銀錢,她在意的是,究竟是誰救了她?她問嬤嬤:“你還記得那幾人的樣貌?”嬤嬤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其他人倒不怎麼記得,隻記得他們主子,長得好生模樣,高高壯壯的配著一把紫色的劍,氣度非凡。”京城裡的文人居多,即便是習武之人,也很少有人隨手佩劍了。瀅方想不到是什麼人,索性不想了。她本來想著可以讓老嬤嬤幫她去府裡報消息,想想還是算了,老嬤嬤已經知道了她是女子,萬不可讓老嬤嬤知道了她是宋府裡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養好傷,以便能夠儘快回府。這個照顧她的老人家姓劉,瀅方叫她劉嬤嬤,劉嬤嬤無兒無女,孤身一人,獨自居住在京城郊外的柳子巷中,平日裡全靠做些針線活來貼補家用。瀅方一連在劉嬤嬤家住了很多天,她傷得極重,連坐都坐不起來,全靠劉嬤嬤對她的悉心照料。劉嬤嬤很有耐心,臟活累活從無怨言,將瀅方看作是自己的親孫女似的。瀅方心裡慚愧,下不了床的日子,常常幫著劉嬤嬤一起做針線活。她並不擅長這些,卻因為用了心,倒也勉勉強強可以看得過去。她對這個陌生的老人懷有一種十分感激的心情,也許沒有這位老人的相救,她就要與這個世界說再見了。自她成為宋瀅方到現在,對她真心實意好的沒幾個,劉嬤嬤就算一個。能夠如此耐心細心地對待一個陌生人,她相信劉嬤嬤一定是個心懷慈悲的老人。瀅方躺在床上,有時候望著房間裡的蠟燭,一望便是一天。因為身體傷得嚴重,她不能下地,又不能委托劉嬤嬤去打聽宋府的情況,隻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門心思把病養好。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逝去了,轉眼便是四月中旬。瀅方的傷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某日,劉嬤嬤出去了,瀅方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她咬緊牙關,竟也能下地走路了。雖然需要有支撐點才可以,但比隻能躺在床上的感受已經好太多了。慢慢地,瀅方可以獨立行走了。在劉嬤嬤家裡的這些日子,瀅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迅速地恢複。瀅方決定,等到自己行走方便的時候,她便要跟劉嬤嬤說再見了。她雖然喜歡劉嬤嬤,貪戀劉嬤嬤給她的關心和愛護,享受這樣不問世事無憂無慮的日子,但這畢竟隻是一個像桃源仙境一樣的地方,她終究是要回到現實中去的。是日,劉嬤嬤剛賣完針線玩意兒回來,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的吵鬨聲,劉嬤嬤趕緊讓瀅方藏在衣櫃裡。然而,瀅方還沒來得及躲避,四個地痞便破門而入。領頭的地痞名叫癩狗,長得人高馬大,一張驢臉,原名已經無從可知,隻知道他仗著一點關係在京城的一些小地方為非作歹,在地痞流氓裡排號第一,人們因此給他起名“癩狗”。此刻,癩狗剛推門進來,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劉嬤嬤身旁的瀅方。即便身穿著粗俗布衫,她瑩瑩地立在那裡,仍舊讓人眼前一亮。癩狗的心裡頓時有了算計。他指著劉嬤嬤道:“你這老不死的,一點保護費都不交,我看你孫女長得不錯,要不然這樣,你把你孫女交給我,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嶽母,方圓百裡,再無人敢欺負你。”瀅方剛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聽來人這麼一說,瞬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的心中冷笑,虎落平陽被犬欺,這癩狗不知是何底細,竟敢欺負到她的頭上來。劉嬤嬤見癩狗見色起意,立即攔在瀅方的身前道:“四位大爺,我一個老婦人,平日裡做什麼事情常常力不從心,多虧有我這孫女在邊上照料,所以才能以一副殘軀苟延殘喘到現在,若是將我孫女帶走,我這命也就不要了。”癩狗雖是回答劉嬤嬤,眼睛卻一直色迷迷地掛在瀅方身上不肯離開,“你這婦人懂些什麼,隻要你將你孫女送給我,你便是我癩狗的丈母娘,到時候我給你請幾百個丫鬟仆人都沒有問題。”說罷,癩狗走上前來,伸手便要將瀅方拽過來。劉嬤嬤一把攔住癩狗,急急地喊道:“大人,不可以啊,她是我唯一的孫女……”劉嬤嬤話還未說完,就被癩狗一腳踹到了地上。瀅方想要將劉嬤嬤扶起來,癩狗卻蠻橫地拽過她,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瀅方在癩狗的懷裡掙紮,但她因為有傷在身,像是撓癢癢一樣,完全傷不到這個地痞分毫。劉嬤嬤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求四位大人饒過我家孫女吧,隻要你饒過我家孫女,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哦?所有的錢?”癩狗聽到有錢,終於放開了摟在瀅方腰上的手,道:“你這老婦人,快把錢儘數拿來,不然就彆怪我不客氣。”劉嬤嬤道:“那你先答應,不要帶走我孫女。”癩狗看了看他的其他三個小夥伴,笑得格外放肆,似是嘲笑劉嬤嬤的不自量力,他又是一腳踢到了劉嬤嬤的胸口上,道:“你這老婦人,你覺得你有跟我們談判的權力嗎?”瀅方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她看著倒在地上的劉嬤嬤,道:“嬤嬤,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您就把之前說要留給我的那些銀錢全部給他們吧。”劉嬤嬤看著她,眼睛裡充滿了愧疚和無奈。瀅方安慰道:“劉嬤嬤放心,我會沒事的。”劉嬤嬤這才起身,從屋子裡翻箱倒櫃出五十兩銀錢來,她拿著錢,哀求道:“大人,這是五十兩銀子,足夠你花上一陣子,你就把我家孫女留下吧……”癩狗一把搶過劉嬤嬤手上的錢,嘿嘿一笑,“這錢我要,美人,我也要。”他一隻手勾住瀅方的腰身,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為難老人家了。”瀅方離去時,回頭看到了劉嬤嬤站在屋子前,渾濁的眼睛裡溢滿了淚水,她無措地看著他們,她可能是在怨自己的力量太小了吧。瀅方的全身被麻繩捆著,癩狗拉著她手上的繩子,得意洋洋地走在路上。瀅方看到對麵遠遠走來一個官差裝扮的人,忙大聲呼喊求救道:“大人救命,這裡有人強搶民女。”沒想到這癩狗不僅不慌張,而且大笑了一聲走上前去,跟那官差打扮的人指著她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通。官差看了瀅方幾眼,跟著癩狗開了幾句玩笑話,便也離開了。癩狗重新回到瀅方的身邊,笑道:“你這小妮子,彆給我使什麼陰招,在柳子巷,還沒有人還惹我。”瀅方冷哼了一聲,“你竟敢抓我,你知道我是何許人物嗎?”“你難道不是那個老婦人的孫女嗎?”瀅方笑了,道:“不是,她隻是救了我的一位老奶奶,我是葉家的人,我表哥是葉子琛,你竟然敢抓我!”癩狗身後的三位隨從不知是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瀅方忙道:“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傳話給葉子琛,說我叫瀅方,讓他過來接我,我真的是她的遠方表妹。”其實瀅方剛才已經想過了,宋家人丁稀薄,隻有她那一脈相承,說是宋家人是不可能的。而在京城的一乾人裡,隻有葉子琛知道她的女子身份,也隻有葉子琛能夠救她。雖然和葉子琛交集不多,但她此時已經沒有人可以拜托了。癩狗與他的三位兄弟對視了一眼,笑得更厲害了,“你這丫頭,說謊話也不知道查查,我癩狗原本就是葉家的人,我怎麼不知道我們葉家有你這麼一號人物啊。”他是葉家人?沒等瀅方反駁,後麵有人提議道:“老大,這個女子老是想儘各種辦法出逃,我們乾脆打暈了她,這樣也好行事。”“這麼美的人兒,怎麼能下此痛手呢?你去前麵的藥館裡買些春藥,一會兒就讓我快活快活,看她還敢說些什麼。”癩狗意淫著馬上要進行的事情,身體漸漸有了異樣。瀅方大呼救命,然而下一刻,癩狗從他的衣服上扯下一塊布來,塞到了瀅方的嘴裡,然後一把將瀅方裝進了馬車裡。瀅方用著腿部的力量踹了踹車門,門已經從外麵鎖上了。她能清晰地聽到外麵的人說話。“老大,依我看,要不我們把她賣到紅袖閣吧。”“聽說紅袖閣賣進去一個姿色好的會給百兩,一會兒等我爽過之後,就把她賣到紅袖閣裡。”“但是老大,我聽說處子的價格更貴,看她這姿色,打扮打扮比之紅袖閣的頭牌也是不差的,至少五百兩,我們乾脆直接把她送過去,等我們有錢了,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可是你老大我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美人呢……”瀅方再次下車時,突然被人裝進了一個大麻袋裡,被人扛著走了許久,直到過了很長時間,她被放進了一個房間裡。麻袋被揭開,一張年過四十仍風韻猶存的臉出現在她的麵前。“哎呦,這次真是個好貨色。”老鴇捏著瀅方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番,道:“這次的銀子花得值了,我看這姿色,最多三天,就能賺回來了。”瀅方的下巴毫不客氣地甩開了老鴇,她瞪著老鴇,嗚嗚咽咽地說著話。“把布條取下來讓她說話。”老鴇對身側的下人道。下人立刻將瀅方嘴裡的布條取了出來。瀅方鬆了一口氣,她聞到了空氣裡飄蕩的濃鬱的脂粉香氣。她環顧四周,隻見偌大的雅閣裡放置著一張檀香木雕花滴水大床,床上掛著紅色的紗帳,離床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圓形浴池,浴池散發著陣陣熱氣,上麵漂浮著紅色的玫瑰花瓣,有著濃濃的情欲氣息。瀅方不是不知事的小姑娘,她吸了一口氣,問道:“這裡是紅袖閣?”老鴇笑得花枝亂顫,“是啊,你來了我們紅袖閣,隻要你以後乖乖的,靠你這姿色,完全可以做我們紅袖閣的頭牌。”“你隻要放我走,我給你一千兩也可以。”瀅方對老鴇道:“我認識兵部尚書葉子琛,你派人傳話給他,就我叫瀅方。”老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瀅方,狐疑地看著她,道:“你是那葉子琛的情人?”瀅方愣了愣,突然間靈光一閃,道:“想必你也知道,剛才將我賣給你的癩狗,他是葉家的人。實際上,我和子琛兩情相悅,奈何他的家裡不容許這門親事,所以他的家裡讓癩狗將我送來這裡。你隻要傳話給葉子琛,到時候少不了你銀錢。”老鴇的表情突然凝重了下來,她在廂房裡踱步了半晌,她指著瀅方對身邊的下人道:“將她收拾一番,今晚就去接客。”瀅方又重新被塞上了布條,她看向老鴇,對方的眼睛裡卻出現了一絲決斷,“就算你是葉大人的情人那又怎樣,我會派人嚴加看管你,隻要你今天臟了身體,就永遠是我紅袖閣的人了,諒你也踏不出去一步。”她的紅袖閣做這樣的生意,若是派人告訴了葉子琛,彆說拿錢了,就算葉子琛不秉公執法將她這紅袖閣關了,也少不得衝冠一怒為紅顏,殃及到紅袖閣的聲譽。老鴇離開了。三四個女子站在瀅方的身前,一個女子手上拿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瀅方心中驚駭,她搖著頭,拚命拒絕著眼前的東西,但那個女子蠻橫地扯下她嘴裡的布條,用力地捏著她的嘴,讓她把湯藥灌了下去。她的眼裡忍不住流下淚來,不知是因為湯藥把她嗆著了還是什麼。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她便咬舌自儘。她的腦海裡又想起了在潭澤山的楓樹林裡被人追殺的時候,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無措。迷迷糊糊中,她被抬進了水裡,陣陣花香飄蕩在她的周圍。“她身上這麼多的傷,今天晚上接客真的可以嗎?”“沒事沒事,今天那位要來,越是這樣,那位越是喜歡。”再然後,她被人穿好了衣服,化好了妝,扶到了床上。她們臨去之前,給瀅方又灌上了一碗湯藥,她不知道那是什麼,隻覺得意識漸漸清醒了過來,力量也漸漸恢複,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都無比灼熱,隻想要找到那麼一處冰涼的地方。瀅方怎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她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想要趕緊離開這裡。她蹣跚著步子走到門邊,門突然從外麵被打開,出現了一張慈眉善目的臉,他穿著一襲玄黃色道士服裝,臉上掛著違和的陰騖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瀅方震驚地望著眼前的人,竟然是他!在潭澤山上的楓林裡,就是他要毒死皇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沒想到她總是想儘辦法要觸及到事實的真相,如今竟在青樓裡碰到了。他若不死,她定不能折損在這裡!瀅方的餘光一瞥,正看到桌上的小香爐。她退後了幾步,輕笑著靠在紫檀木圓桌上,她將鬢邊的碎發捋到了耳後,朝道士勾了勾手指,道:“今日竟是個道士,真是有趣。”道士看到瀅方時雙眼發直,他閉上門,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一邊脫衣服一邊朝瀅方走過去,“不知紅袖閣從哪找來的你這麼一個尤物……”道士淫笑著向瀅方走過來,原本清秀的臉也扭曲了起來。從身上傳來的藥性讓瀅方有些難受,她克製著自己,朝道士輕輕一笑。道士頓時欲火難耐,他急不可耐地湊到了瀅方身前,將瀅方抵在桌子上,手摟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迫不及待地想要撕開她的衣服。瀅方忍住惡心,一隻手柔弱無骨地摟上道士光滑的脖頸,另一隻手卻慢慢地拿起了身後的香爐。“砰。”瀅方將香爐一把摔在了道士的後腦勺上,道士捂著後腦勺,眼珠子瞪得老大,就那樣定定地看著瀅方,然後慢慢地,向後倒去。瀅方迅速地從廂房裡跑了出去,這才發現這是紅袖閣的頂樓,她一路跑了很久,甚至辨不清方向,身上的藥漸漸發作,她走地越來越慢。恍惚中,她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膛,他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鬆木的味道,混合著朝露的清冽氣息,格外得好聞。瀅方看不清楚來人,她忍住想要親近他的衝動,一把推開了他。“怎麼是你?”磁性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絲驚訝。蕭翊看出了她的異常,目光不經意地一瞥,卻在看到不遠處的人時迅速拉住了瀅方的手,一把將她的頭埋進了自己的懷裡。瀅方再也忍不住了,理智在一瞬間土崩瓦解,她的兩隻手旁若無人地在男子的身上四處遊走,男子健碩的身體讓她漸漸動了情。“皇兄怎麼會在這裡?”蕭玨帶著一大幫官員從不遠處走過來,他打量著自己的這個大哥,他的懷裡抱著個女子,兩人癡癡纏纏,即便現在這麼多人在這裡,女子仍是摟著他的脖頸,不斷地親熱著。傳聞中他不近女色,女子不能靠近他半分,如今看來皆是傳言。“二弟前些日子在倉嵇山受了傷,不知現在可好些了,這個時候來這裡,身體可還吃得消嗎?”蕭玨明白蕭翊的話外之意,他訕訕道:“不勞皇兄擔心了,二弟還有些事情,就不打擾皇兄的雅興了。”蕭玨連忙帶著身後的一大幫官員離開了。他這個大哥,常年留在關外駐守邊疆,脾氣怪得很,父皇在時都對他忌憚幾分,實在不宜得罪。直到蕭玨走遠了,蕭翊臉上的笑意才淡了下去,他皺了皺眉頭,剛想把在懷裡頗不安分的瀅方交給身後的張寧,低下頭時,正好對上瀅方一雙瀲灩著水光的眸子,她輕輕踮起腳,一手摟住了他的脖頸,湊向那片薄薄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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