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連環殺人(1 / 1)

京華子午 櫻桃糕 1097 字 2個月前

“那就沒跑了!定然是婢子與那船上的某個人一起做的。說什麼外麵來的強盜,外麵來的強盜有刀有劍,何必把人摁在浴桶中溺死?也不會專門刺傷其下·體,然後沉入水中,偽裝在湖中溺亡,更不會放過那婢子……如今差的就是不好確定與她夥同作案的是誰。”崔熠道。謝庸、周祈也是這樣認為,這樣的現場,實在不像那婢子說的什麼“強盜”所為,事情總在這婢子身上,於是連夜提審她。婢子這回卻改了口:“奴確實沒暈過去,奴日間說的是避重就輕了。奴進到屋裡時,阿郎已經被那強盜殺了,那裡還被捅了一刀。那蒙麵強盜用刀逼著奴,讓奴找出阿郎的衣服來,讓奴幫著收拾,奴不敢不從。他背著阿郎的屍首臨走時說讓奴把剩下的收拾好,若叫喊起來,或是讓人發現端倪,他就說奴與他是一夥兒的,奴不得已,隻好按他說的做,隻希望能蒙混過去……”聽著婢子頗流利的敘述,謝庸、崔熠、周祈互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不信”二字。然而他們很快便被打了臉——姚萬年死了。謝庸、崔熠、周祈、吳懷仁再次一大早趕到城東廣運潭。姚萬年的死相要比章端吉淒慘得多。他光著上身隻著短褌躺在床上,脖頸左側有兩處致命利刃傷,割破了頸間血脈,噴在床上、帳子上一片血。在屍體右側枕頭上還有一個血手印,死者手上有血跡,對比大小,這手印當是死者自己抓的。最重要的,他的下·體亦被捅了一下子,因是刺傷,可以知道凶器應該是寸寬的短劍、匕首之流,而非單刃刀。吳懷仁道:“據其血墜推測,死者當被殺於子時前後。”又是半夜,又是下·體受傷,且兩個死者很是相熟……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崔熠在周祈身邊小聲道:“臉疼!咱們的推斷錯了。”周祈皺著眉,是啊,莫非真如那青衫婢子所說是外麵來的人做的?這兩個小子都不是什麼好人,或許禍害了什麼人的妻女姐妹,人家來報仇?但為何頭一起案件要偽裝自殺,這一起卻這樣明目張膽地血淋淋?因為沒有婢子幫忙善後?這個樣子,恐怕善後也沒法善吧?姚家商船上的管家與姚萬年一樣是個四十多歲的瘦子,大約也經曆過些事,看著還算鎮定,“阿郎昨日暮食是在魯公船上吃的,戌末的時候回到船上,婢子們便伺候他歇下了。本來晚間有六個人巡夜,但阿郎聽說那邊章公被強盜殺了,便又多加了六個人,這樣,船頭六個,船尾六個,每隔兩刻鐘巡查一遍,奴問他們,他們說未曾聽到看到什麼異常。婢子們還有這些巡夜奴仆都在門外,貴人可隨時傳見。”謝庸先見婢子們。六個婢子一字站在他麵前。“昨晚伺候姚萬年沐浴休息的是誰?”其中一個麵皮白淨吊梢眉毛的婢子道:“雖伺候阿郎沐浴是咱們一起,可阿郎隻留了芙蓉伴宿。”說著這婢子看向這六人中靠邊一個容貌格外出色的,“如今阿郎出了事,貴人隻問她便是。”謝庸目光掃過婢子們,吊梢眉婢子麵上帶著忿忿之色,其餘幾個婢子隻垂著頭一副驚懼惶恐的樣子,那個容貌格外出色的神色木然中帶著些冷清。“我亥時就回去了,臘梅可以作證,我回去她還沒睡呢。”容貌出色的婢子冷淡淡地道。那垂著頭的婢子中的一個低聲答“是”。管家代亦替那婢子解釋:“芙蓉性子怪,這個,伴宿,從不伴整宿……”吊梢眉婢子眯眼撇嘴,扭頭對上謝庸的目光,到底沒有冷哼出來。又問幾個婢子幾句,謝庸便讓婢子們退下,把巡夜的叫進來。“奴們知道那邊茶船上章公出了事,聽說鬨了強盜,都精神著,沒敢懈怠,每兩刻鐘,船頭船尾換著巡查一遍,委實沒聽見什麼動靜,看見什麼人。”“可發現有可疑船隻靠近?”“沒有。平時小船梯夜裡都那樣放著,昨晚也收起來了。”謝庸看一眼外麵,姚家的船泊得離著岸邊頗近,周圍也有些商船漁船,不管是從岸邊還是從這些船上泅水過來,再上船,隻要會遊水又會點功夫的,都能做到。“令主翁與章端吉可有什麼共同的仇敵?”謝庸問管家。“章公做茶葉買賣,敝主做綢緞買賣,平日就是在一起聚飲遊樂,實在難說有什麼共同的仇敵……”管家為難。“女色上。”謝庸淡淡地道。管家抬眼看看謝庸:“女,女色上……能有什麼仇敵?”“可有什麼逼·奸·良家女子之事?”管家眼神躲閃:“這個,奴不知道。”謝庸冷冷地看著他。管家到底受不了,跪下道:“前陣子,是,是喝醉了酒,在魯公船上,壞了一個賣櫻桃的小娘子,可阿郎、章公已經陪給她家裡錢了,她家裡人親口說不追究了。”謝庸咬一下牙:“賣櫻桃的小娘子姓什麼,住在哪裡?”“就住在湖沿子上,姓宋。”謝庸眯眼,宋……“那小娘子投水自儘了?”崔熠和周祈也想起聽說的“水鬼”的事來。“是,是自儘了。”周祈看一眼那邊姚萬年的屍首,冷哼:“真是死有餘辜!”管家一怔,然後才意識到她說的是自家主人和章端吉。管家不由又看向謝庸、崔熠,卻被謝庸的目光刺得低下頭。謝庸等下商船,坐渡船去湖那邊兒宋家。崔熠問:“懷疑是那宋家人報仇?”周祈點頭:“靠水吃水,這岸邊兒住著的大多水性好,夜裡劃著小漁船來作案,或者遊過來,不是不可能。隻是——”周祈又搖搖頭,這宋家人報仇,那婢子為何……謝庸等到了宋家門首,見一個四十餘歲的婦人正送兩個父子模樣的男子出來,“早點回來,今日人家小娘子家來人相看,總要拾掇拾掇,莫要一身魚腥子氣才好。”那對父子答應著,扛著漁網、杆子、盆子之類,走向湖邊。婦人從院子裡端出一盆極小的魚來,又去湖邊打了水,便坐在門首洗擇這些魚,不知想起來什麼,歎口氣,麵上帶了些悲戚。看了那婦人片刻,又隔著柵欄門看向收拾得頗利索的庭院和院子裡圈養的白鵝,謝庸回頭對崔熠、周祈道:“走吧,我們去找魯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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