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放了婢子(1 / 1)

京華子午 櫻桃糕 1128 字 2個月前

魯清源麵上帶著些急切之色,叉手行禮畢,便趕忙問:“果然是那宋家人害了瑞祥和延壽嗎?也太無法無天了。”謝庸看著他,魯清源有些訕訕的,臉上又堆起笑來:“是某急切了,還望貴人莫怪。”謝庸淡淡地道:“不是。”魯清源有些詫異,有些失望地點點頭,然後又殷勤地欠身請謝庸、崔熠、周祈去艙內奉茶。看一眼後船上正在搬貨的奴仆們,謝庸淡淡地問:“魯公這是著急清倉返航嗎?”魯清源歎一口氣,笑容中的苦意越發明顯:“是啊,瑞祥和延壽先後出了事,可見是有人盯上這湖裡的商船了,還是早些清了貨早些回去吧。”“若未做什麼虧心事,倒也不必急著走。”謝庸走進艙內。魯清源麵色微變,跟上賠笑道:“某知道貴人說的是宋家小娘子的事。這事雖是在敝船上,某卻著實未曾對那女子如何。”“這事呢,一則是瑞祥和延壽有了酒,便有些把持不住;一則也是那宋小娘子本也不是什麼正經女子,進了這艙,讓她倒酒就倒酒,讓她捧櫻桃就捧櫻桃,這不是半推半就這是什麼?那婢子走時也沒哭沒鬨,放在她籃子裡的錢她也拿著走了,後來卻聽說投了水,惹得宋家人找來……若瑞祥他們早讓人送錢去買了她,也沒這麼些事。”周祈的手緊緊地攥著腰刀刀柄,冷笑道:“說得這般輕描淡寫,你們在船上強迫良家女子恐怕不是一回了吧?”魯清源想起她上次把姚萬年的襆頭釘在牆上,忙站起叉手道:“真就這一回。這樣天子腳下,某等不敢大放情懷做什麼……”這話太過無恥,周祈抽刀抬手,刀尖抵在魯清源下巴上,“你們還想怎麼大放情懷,還想做什麼?”魯清源看著那寒光薄刃,腿抖起來,不由看向謝庸、崔熠,兩人都靜靜地看著,沒有要來解救他的意思。周祈刀尖兒輕進,魯清源頸間皮肉瞬間便見了血。魯清源又疼又怕,腿要跪不跪地哭求:“不敢做什麼,再不敢做什麼了,以後一定循規蹈矩的,求求貴人們……”周祈冷哼,這種隻會欺軟怕硬的貨色……謝庸站起走過來,握著周祈的手讓她把刀放下,冷聲對魯清源道:“記住上次我說的話,‘行德則興,倍德則崩’,無德無行之人,天不佑之。”謝庸當先走出去,周祈又看魯清源一眼,把刀插回鞘裡,也走出去。崔熠亦站起:“那姓章的姓姚的還沒走遠,再做什麼不義之事,你們興許能奈何橋頭搭上伴兒,好自為之吧。”魯清跪在地上,捂著脖子連聲稱是。船梯上,幾個奴仆正從小船往大船上遞送糕點、水果、飲子之類吃食,幾個婢子接著。見了謝庸等來,奴仆們趕忙避開。周祈扭頭看一眼那幾個婢子,其中一個身材纖弱,容色極美,神情沉靜,與另外幾個婢子不同,周祈心中一動:“你便是黃鶯?”婢子微抬眼:“是。”周祈點下頭,與謝庸、崔熠上了渡船。崔熠對謝庸道:“你不用攔阿周,她有分寸。”說的是剛才在艙裡的事。謝庸點頭:“我知道。”周祈背過手去,在身後揉一下手背,小聲嘟囔:“那還攔我,我應該多給他劃幾個口子。”“值不得為這種人壞了規矩。回頭讓人查他,這種無德之人,作奸犯科之事絕非隻在女色,查到了,牢獄便等著他。”周祈到底“嗯”一聲。謝庸攥一下左手,對周祈微微一笑。周祈清清嗓子,避開眼,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麵。回到姚萬年的船上,細細搜過姚萬年的屋子,這姚萬年倒不似章端吉有那麼些折磨人的用具,看來這相交甚好的兩個人渣,渣得也不儘相同。姚萬年凶死,他的屍首自然要抬到大理寺。謝庸、崔熠、周祈、吳懷仁和衙差們帶著姚萬年的屍首離開。三人回到大理寺。“我去把那青衫婢子放了?”周祈問。謝庸看她一眼,想了想,點頭。崔熠皺眉,但旋即又想,也是,既然是連環殺人凶犯作案,那就排除了這婢子的嫌疑,雖則還有不少疑點,但沒有更多證據之前,也不宜再扣住這婢子了。周祈親自去女牢釋放青衫婢子。聽說要放了自己,婢子麵上閃過驚異之色。“我讓人送你回去,囑咐章敏中,不讓他們難為你。”周祈溫言道,“畢竟你是被強盜強迫的。”青衫婢子忙磕頭道謝。許是看周祈和氣,又都是女子,青衫婢子抬起頭,嘴巴囁嚅,到底又低下頭。“你想問為何放了你?”青衫婢子點頭,輕聲道:“昨日貴人們還不信奴,如何今日就信了?”“因為姚萬年也被那強盜殺死了。”青衫婢子猛抬頭,又忙垂下頭。周祈看著婢子,婢子把頭埋得越發深。周祈微皺眉,她剛才的神情著實複雜……婢子用袖子擦一下眼睛:“可見頭上有青天,讓奴冤屈得雪了。”婢子再對周祈福一福,周祈讓人送她回去。周祈回到謝庸廨房坐下:“果然有問題。”崔熠挑眉:“怎麼的?”“你們沒見,剛才那婢子聽說我要放她,特彆是聽說姚萬年死了時的神情。震驚——這個不奇怪,還似有些激動,目光卻極柔和,她還掉了眼淚,雖用被放出去冤屈得雪高興所以流淚也解釋得通,但我覺得不是……”周祈又道:“我們回到原來的問題,為何那強人殺了章端吉,卻放過這婢子?因為冤有頭債有主?因為想讓這婢子幫忙善後?他不殺這婢子,風險未免太大了些,若這婢子不管不顧吵嚷起來呢?”謝庸道:“最關鍵是婢子言語中的矛盾漏洞。當時許是沒想到阿祈會發現那浴桶上的血味兒並推測出章端吉受傷等事,故而婢子驚慌中說的話露出馬腳。她說蒙麵人使其暈倒,醒來發現章端吉不見了,看到地上有血,怕牽連自身,所以為凶手善後掩蓋——但若不知婢子為自己善後掩蓋,這樣留了證人活口,留了血跡,那凶手偽造章端吉溺水還有何意義?婢子後來反口改了供詞,說凶手要挾雲雲,使得此事合理起來。她口供前後不一的原因卻並不合理,她是暈倒醒來後自覺善後,還是被強迫善後,在對其處罰上又有多大差彆?先頭兒何必撒這個慌?故而她改口供最可能的原因就是讓她說的匪徒殺人之事合理起來。”崔熠道:“我也覺得這婢子疑點多,可那姚萬年死了,難道是章敏中或者那管家去殺的?這——是不是——也未免——”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