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活不能自理(1 / 1)

燕家。燕母拿來幾套衣裳,說:“來,子吳,這是我拿燕櫻舊衣裳改的,你倆身形差不多,應該合適。還有這幾件是給你妹妹穿的,還是燕櫻小時候穿過的。”子吳忙謝過,因著司兒在外頭玩耍,她不放心便出去看。“娘,您怎麼對她那麼好啊?”燕櫻不解地問。她知道燕母為人,吝嗇摳門,一毛不拔,能占的便宜拚命得占,絕不做虧本生意。絕不會無緣無故對人好,她長這麼大,見燕母除了對她舅家的表弟銀寶好之外,就沒見過燕母對哪個人能這麼好。果然,燕母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樣道:“你哥和銀寶還都成親,這個子吳,模樣好,身段好,重要的是家裡窮,沒依靠,到時候應該不會要太多的彩禮。”這話讓在喝水的燕櫻差點沒嗆死,人子吳才到村裡來,燕母就已經打上人家的主意,她不得一哆嗦,她娘真是能盤算。不過她絕不會同意,這不是禍害人家姑娘嗎?她哥且不說,就她表弟銀寶,吃喝嫖賭的流氓樣,誰嫁誰倒黴。下午時分,樹影重重,陽光照曬在農家茅屋上,顯得金黃一片,偶爾有輕煙飄起,加上時不時傳來的孩童玩樂聲,餘葉村顯得溫馨又生氣。子吳站在桑樹下,默默觀察周遭,心想外界和九裡也是差不多的,一樣的人,一樣的環境,唯一不同的是九裡的人,多了份獸性。“哎,你們怎麼咬上了啊!小祖宗,你怎麼還咬狗啊!”燕光本來領著家裡幾隻毛茸茸的小黃狗逗司兒玩,誰知司兒玩著玩著竟然咬上狗了,疼得小狗嗷嗷叫。子吳忙上前阻攔,把司兒緊摟在自己懷裡,見司兒露出兩隻跟爪子一樣的手,她嚇得一哆嗦,司兒比她更快適應這裡的生活,不過司兒雖聰慧,可終究是小孩子,容易暴露本性。她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司兒小時候被狗咬過,所以見了狗就想咬回去。”“那你妹妹還真是有個性啊,我見過狗咬人,還沒見過人咬狗的。”燕光撓撓頭說。暮色初來,鄉野生炊,正是農家最忙碌的時刻。子吳不想再麻煩燕櫻,便領司兒回戚家,她還記著昨晚的路。一路走,她一路叮囑司兒切不可生事,不能見著什麼牲畜就咬去。司兒性子活潑,根本聽不進,還指著天上飛的燕子說:“阿姐,鳥,鳥。”說起鳥,她肚子直叫喚。午飯時眾人是在一起吃的,她沒用過那些名為“碗筷”的東西,使用起來極其困難,加上吃的都是些青菜葉子,她難以下咽。她這麼大個人,又不能和司兒一樣吵著要吃肉,總之,她是硬生生餓了一天。回到戚家後,戚宿平已經在灶下忙活。她則手足無措地站在院子裡,略顯尷尬。她能感受到戚宿平對自己抱有戒備心,不同於燕光兄妹待自己親切。她又不是能熱屁股貼冷屁股的人,如果不是寄人籬下,戚宿平這種人,以她的性子是絕不會搭理。幸好,司兒不怕生,一個勁纏在戚宿平身邊問東問西。戚宿平也耐得住心,挨個回答司兒的問題,隻當司兒年紀小沒見識過。她則趁機在旁邊識記,她到這裡來,宛若初生嬰孩無知,這裡的所有對她來說都是新鮮奇特的。天黑透,戚家四周儘是山林,一到晚上會有各種蟲子鳴叫,零星熒光點綴在黑暗中,青光點點散布。飯桌上,放著幾碟小菜,不過是時季野菜和野雞,冒著熱氣和香氣。子吳還沒來得及攔住司兒,司兒就已猛撲到桌上,伸手去拿,險些沒被燙哭。“彆急,我給你夾好,你等涼了再吃。”戚宿平知道司兒愛吃肉,便給她夾了半碗的肉,把她扶到長凳上坐好,她直接伸手把肉拿到嘴裡吃。子吳手裡的筷子猶如千斤重,她試圖去夾菜,但夾到半空中,菜掉在桌上,筷子也掉下來。空氣中仍舊彌漫著濃鬱的尷尬。這讓戚宿平一臉不解,司兒不會使筷子也就罷了,子吳這麼大個人也不會使,這就說不過去了。他問:“你們家鄉都是怎麼吃飯的?怎麼連筷子也不會使。”“我……”子吳僵住不動,在認真想理由。戚宿平起身給她拿來湯匙,她舒口氣,總算是有個簡單的吃飯工具。要知道在九裡,人人都是徒手吃,肉也是一大塊的,不會像眼前切得薄薄一片。晚飯過後,是漫長的寂靜。司兒在院落裡追逐螢火蟲,子吳在旁邊守著。今晚月色明亮,照在地上如水。她抬頭望月,不禁歎氣,這才剛開始呐,她卻覺得有些疲憊,除了司兒,都是陌生人。在屋裡收拾碗筷的戚宿平偶然瞥見她的背影,有些納悶,明明她看起來像是聰慧有心計的,可行事透著股天真笨拙,似乎怕被人識破。還有,她好像在努力地適應這裡的生活,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等他收拾好出去時,子吳靠在竹架子旁睡著了,司兒則伏在子吳膝上睡熟。見姐妹倆熟睡的模樣,他心忽然間軟了。他躡手躡腳地走近子吳,想要把司兒抱回屋裡睡。睡夢中的子吳聽到有靠近的腳步聲,出於本能,她猛然起身推開要靠近她的人。戚宿平沒防備,被子吳推到在地,他人一懵,以為子吳是把自己當成歹人了吧,他想解釋的。子吳也一懵,怕他懷疑,也想解釋來著,偏二人話到嘴邊,望著對方,又是無話可說,隻得尷尬。“阿姐,我好困。”司兒迷迷糊糊地撲到子吳懷裡。她便抱著司兒回屋,留下戚宿平在那,戚宿平心想,自己防備她,看來她也是防備自己的。幾天下來,子吳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平淡如水,而且不需要為食物發愁,戚宿平每天都會上山打獵,雖然肉切得薄,但足夠吃,就是要使用碗筷有些麻煩,彆的還好。因著明天要去鎮上,燕櫻要她收拾點東西。末了,燕櫻嗅了嗅,問:“什麼東西發臭啊?”聞到是子吳身上的味道,她說:“你幾天沒洗澡啊,身上都有股味。”子吳聞了聞自己身上,確實是有點味道。在九裡,身上發臭找條溪流就可以解決的,但她在這好像沒見到有溪流,況且她不知道這裡的人是怎樣解決的,或許……“我不要!”司兒被燕母強行按在木盆裡洗澡,弄得水花四濺。她看著掙紮的司兒,若有所思,不過她想不明白,怎麼這裡的人洗澡都把屋子關得緊實,不悶嗎?還有,為什麼要洗熱水,跟煮湯水一樣。晚上,她把在燕家學來的重複一遍。裝了桶熱水往屋子裡去,司兒已經睡熟。她脫下衣衫,剛脫到一半時,戚宿平闖了進來,他乍見眼前是潔白的肌膚時,人頓了下,隨即以最快的速度把門關上並退出去。子吳瞧了瞧自己,心想自己哪裡能這麼嚇人?洗完後,她出去問:“你剛才找我什麼事?”門外站著的戚宿平還在假裝淡定,他長這麼大頭一回……但他真不是存心的。聽到她說話,他回頭一看,便看到她隻一件單薄的衣衫,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身上冒著股水氣,朦朧可見窈窕身形,在微暗燭光下,顯得如花骨朵嬌豔,秀色可餐。他回過神來,咽了咽口水,不敢正眼瞧她,說:“嗯,我是想說,明天記得早起。”“好。”她察覺到他有些不自在,她並沒有做什麼,怎麼會不自在呢?難道就因為自己洗了個澡?等她回房後,他才敢長舒了口氣,心裡嘀咕著,這姑娘日常生活不利索也就罷了,怎麼好像連羞恥都不知道。明明身子被看的人是她,羞得卻是他自己。這事要換成彆家姑娘,他肯定會被打死,她倒好,跟個沒事人一樣。經過這幾天相處,他都懷疑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看樣子又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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