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7(1 / 1)

第三天堂 肉團子很軟 1099 字 2個月前

有的東西減少時,它或者反而是最先被摒棄掉的。“我結紮了。”他依舊淡淡的,頓了一頓,“沈家不會有孩子了。”他父親木然地看著他。仔細想想,父親也才五十多歲,現在看起來,倒是像七十歲了。“爸爸。”沈意很溫和地看著他,語調近乎天真,“我真的想原諒你,真的,我努力了。”他把口袋裡的照片放在桌子上,這個距離,桌子對麵的人根本看不清,但是他並沒有動。他隻是繼續擺弄那些食物。他愛吃的,母親愛吃的,父親愛吃的食物。最後從袋子裡掏出來的是三個拇指大的酒杯,那是他家祖傳的,年年新年都用這個祭祖,他將它們一字排開,一一倒好酒。“這是祖宗的。”他說,把酒倒在桌子上,認真地進行著祭祀儀式,三杯酒倒在桌子上,蜿蜒而出的水跡像迅猛的小蛇,一一向前撕咬著彙合成一條。“這是媽媽的。”他開始倒第二杯,對麵的手伸過來,粗暴地抓住那張照片,那照片已經被酒液沾染得略微暈開,他隻是看了一眼,又迅速扔了回來。“那你怎麼還不殺我?”他父親赤紅著眼睛看他,像是一匹餓狼。沈意開始倒第三杯酒。對方哈哈大笑起來。“那個婊子是不是夠蠢的?”沈意點點頭,那個女人,確實蠢得可憐。一輩子,丈夫、兒子、愛情、親情都是假的,最後連情人都是騙子。那隻是一場溫柔的騙局罷了。他父親請的人,關於離婚前的財產爭奪而已。“爸爸。”沈意還是這麼叫,他父親似乎極端厭惡這個名稱,但是他還是溫柔地叫著,“激怒我,是因為你想死嗎?”他對朋友說過,這個男人想死的時候,通知他。隻是六個月而已。離五年,還差得遠呢。他父親在對麵看著他,眼睛通紅,那樣仇恨的目光,恨到極致,反而像是哀求,讓他想起那個女人,祈求他原諒時的樣子。“我知道你想死了。”沈意的聲音輕輕的,“你看你的眼睛,多累啊。”他曾經千百次地在鏡子中看見過那種眼神。“他們是不是打你、罵你、強奸你、侮辱你?”沈意喝下第三杯酒,輕輕地嘶了一聲,“絕望是一寸寸的,時間是一滴一滴的,你幾乎能聽到心跳聲。肉體疼痛過去後,是無休止的空虛,你開始懷疑活著的意義,前塵往事像一場舊夢,而現在你做著一個醒不來的噩夢……爸爸,你要求我嗎?”“那我求你,讓我死了可以嗎?”父親的聲音抖抖的,終於疲軟下去,像是一頭老獸,沈意搖搖頭。“不行。”他把公司賣了,用母親的遺產,動用他這麼多年的人脈,才把死刑變成了無期,如果自殺了,那他要怎麼辦?那五年裡,他無數次想自殺,都沒人幫他,那時候他怎麼辦?陸嘉澤說,習慣了就好。是啊,習慣了就好,反正他們都一無所有。“隻能讓你手腳都不能動了。”他淡淡地說,視線從他父親的手腕上劃過,那上麵有撕咬的痕跡,應該是曾經試圖咬斷動脈,“還有牙齒。”監獄裡確實不太容易自殺,畢竟連牙刷都是圓潤的,但是人的潛力總是無窮而又防不勝防。而他以後,實在是沒有精力與時間來折騰了。他出去的時候,那個朋友居然還在等他。“他想用那個私生子取代你是吧?”雲默那件事,雖然最終歸納成撞人逃逸,受害者姐姐報複,他失手錯殺。但總歸是疑點重重,加上與他父母那件事同一天發生,免不了讓人浮想聯翩。“唉。”朋友歎了一口氣,“也彆想太多,他現在財產都歸你了吧?”對方抽著煙,聲音含糊,“你很恨他吧?”“男人嘛,玩玩就好了。春夢了無痕的,彆玩到後院著火啊。”朋友還在抽煙,又拍了拍他肩膀,“放鬆一下,往好處想,起碼以後沒人管你了,想玩男人玩女人也不用通報了不是?”“這世界,不就這樣嗎?”沈意把玩著袖扣沒有吱聲。你看幾本名著,就以為自己深諳各種道理,你去各國晃蕩過幾次,就以為你走遍過世界,你以為被朋友背叛了兩次,世界就必定是黑暗的,這朋友以為知道點事情,就拚湊出了真相。“錢會一直彙下去,什麼時候停止了,你就什麼時候結束。”他笑了笑,轉身去開車,隻是等他到發動車子時,他才發現,他早已淚流滿麵。新年是一個人過的,但好在第二天就熱鬨了起來,他舉辦了聚會,邀請了很多人,亂七八糟的朋友,認識的不認識的,來了很多,擠滿了整個小樓。這也是正常的,他現在就像歸來的唐泰斯,從來不吝嗇一分錢,各種吃喝玩樂花銷甚至包括借錢,他都從不說不。宴會進行得很順利,大家玩得都很開心,甚至還有把持不住的男孩女孩糾纏在一起,沈意並不太關心這些,隻是坐在暗處的沙發上,盤算著自己該葬在哪裡。他的學習能力很好,甚至可以說非常出色,現在又開始有姑娘朝他若有若無地拋媚眼了。像今天這樣暗香彌漫的酒會裡,不太矜持的姑娘甚至會主動開口挑逗他。“你跟以前不太一樣。”有個人坐到他身邊,似乎是熟人,沈意分不清,隻是喝著一杯酒,有點心不在焉。聚會嘛,他也通知了陸嘉澤,後者當然也沒來。“是嗎。”當然不一樣了,冒牌貨跟他一樣才奇怪。對方搖搖頭,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是說,你似乎跟上學的時候不一樣。”對方很仔細地看著他,欲言又止,“你就算在笑,我看起來也覺得不太像真的高興……”沈意渾身一僵,宴會開始前他照過鏡子,鏡子裡的男人衣冠得體相貌英俊,無論是眼角還是嘴角,都是燦爛的。這個人,怎麼會知道……他握著酒杯的手用力得發白,對方似乎也發現了,看了他一眼,居然把他手上的酒杯接過,然後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他沒拒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怔忡在那裡,隔了好久才模糊地想,這個人大概是他同學,就不知道是高中還是實踐或者大學的。為了一雪延江說他自卑的前恥,他現在簡單像花花公子,過去的同學或者朋友幾乎都聯係起來了。“我也不知道以前為什麼討厭你。”對方說,聲音很輕很輕,好像怕嚇到他似的,緩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