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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之後 娜可露露 1143 字 2個月前

服睡覺。陳簡進去,反手帶上門。他們兩個的臉色都很差,江硯先問:“為什麼才來?”陳簡說出了點事,說完頓了幾秒,補充,手機忘記隨身帶著。江硯並不懷疑他會撒謊,他不是那種花言巧語愛撒謊的人,而且知道陳簡說出事,就一定是比較重要的事。可理智上能理解,感情上,任誰被放了一晚上鴿子心情都不會好。江硯懨懨地說:“就這樣嗎?你沒有彆的話要說了?”陳簡說了句抱歉。江硯沉默片刻,問:“昨晚你是一個人嗎?”陳簡遲疑了一下,點頭說是。江硯立刻擁抱他,說我相信你,說完趴在陳簡肩頭歎氣,反過來安慰他,“出什麼事了,看你這張喪氣臉,破產了?以後要我養你麼陳總?”“……”“我養你也不是不可以,可到時候你得每天哄我,給我做飯,給我暖床,幫我洗衣服,我叫你什麼你都不許生氣,行嗎,嗯?”“……”江硯的懷抱很熱,陳簡僵硬的四肢重新流通血脈,全身漸漸暖了起來。原來他也不是不渴望安慰的,難過時想被安慰,是人類再正常不過的心理需求。陳簡抬手回抱江硯,輕聲說:“你能陪我去一個地方麼?”“去哪兒?”江硯問。“很遠,你沒去過的。”“……好。”時隔數年,他的狗死了,仿佛切斷了他和過去的最後一點聯係。而與過去道彆之後,餘下的生命還很長,長到足夠他從自己的世界走出來,進入新的世界。無關過去,無關家庭,江硯就是一個全新的世界。第29章陳簡外婆家在C市下轄的一個小地方,窮鄉僻壤,沒什麼值得看的景色,在陳簡的記憶裡,更是挖掘不出任何一幕值得回憶的畫麵。於他來講,這是母親的家鄉,卻是他的受難地。但是相較於B市,陳簡還是更偏愛這裡,又愛又厭,大概就是這種感情。今年年初的時候,他回來過一次,祭拜外婆,給她的墳立了新墓碑。這邊風俗陳舊,還在施行土葬,陳簡當初料理後事時一切遵照外婆的遺囑,請陰陽先生,做了很多迷信的事,然而當時對“規矩”一竅不通,好在鄰居家阿姨和外婆生前關係不錯,幫忙指點他,省了不少麻煩。這次和江硯一起回來,陳簡照例給阿姨帶了禮物。陳簡說,阿姨的兒子曾經是他的同學,江硯問老同學不要敘舊嗎?陳簡便說,關係不好,打過架。江硯再細問,他就不說了。鎮子裡人煙稀少,一片暮氣沉沉,墳地在鎮外的樹林裡,陳簡開車過去,親自鏟土,把狗埋在外婆的墳附近。埋好之後,給外婆燒供品和紙錢,跪在墓碑前磕了幾個頭。江硯對這一切感到新奇,中國的老式風俗是他沒見過的,這樣的陳簡也是沒見過的。在他眼中,陳簡一直是完美和尊貴的代名詞,高高在上,目下無塵,他想象不出這個男人跪在泥土裡一臉傷懷的樣子,眼前的一切讓他有了顛覆性的新認知。說回來C市之前,陳簡並沒向江硯解釋詳細內情,江硯隻知道他的狗死了,他的狗對他很重要,所以他要不辭辛勞,開幾個小時的車,從一個地方奔赴到另一個遙遠的地方,把狗埋了。這原因聽起來不可思議,換個不善解人意的,可能要問一句“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江硯不至於這麼想,但也感到驚詫,也許因為他對陳簡不夠了解,他們雖然有了最親密的關係,可涉及到家庭、成長經曆,乃至人生規劃,這些深層次的,都沒談過。陳簡磕完了頭,站起身,和江硯對視一眼。江硯對傳統的祭拜規矩完全不懂,不明白陳簡看他是什麼意思,心想主動一點總沒錯,於是也站到墓碑前,姿態端端正正,作勢要跪。陳簡一愣,連忙拉他起來,“你乾什麼?”“唔,我不用給外婆磕頭麼?”“……”江硯很認真,陳簡哭笑不得,牽起他的手往外走,故意說:“那是外孫媳婦該做的事。”江硯果然順杆爬:“難道我不是嗎?”陳簡說:“你什麼時候過門了?”江硯燦然一笑:“那要看陳總想什麼時候娶我啊。”“……”兩人並排走著,陳簡低頭笑,鞋底踩在青草土地上,鼻間幾乎能聞到花草混合泥土的芳香,與鋼筋水泥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觸。陳簡輕輕吸了口清新空氣,這時,江硯突然偏過頭,在他嘴角親了一下。羽毛般的吻,一掠而過,親完看著他笑。也許情緒很容易受旁人感染,陳簡的心情慢慢變好了,回味了一會,愈發覺得空氣很甜,鄉下就是這點好,環境沒被汙染。他們沒開車,沿著林邊的窄道一路步行。江硯問:“你對這很熟,以前經常來玩麼,在外婆家過暑假?還是寒假什麼的。”“……”陳簡笑了一下,“不,我在這待過四年,十一歲到十五歲,在這生活、讀書,差點就沒走得了如果我沒走,今天不會有機會和你談這些,也算緣分了。”陳簡說的輕鬆,江硯不太明白:“為什麼?”“看來你對B市的圈子不了解,我家那點破事兒,很多人都知道。”陳簡依然牽著江硯的手,目光落到遠處,那邊有一條河,他遙遙眺望河岸,逆著光,神色並不清晰。江硯說:“我這次拍戲才來B市。”陳簡點頭,解釋道,“十一歲那年,我爸以為我不是他親生的,把我扔到這裡,不要了。後來又把我接回去。”他口吻是純粹的漠然,沒有絲毫起伏,仿佛事不關己,並不能讓人聽出一絲痛苦或怨恨。以至於江硯沒反應過來,麵色如常地往前走,過了幾秒才聽懂,腳步猛地頓住。陳簡說,“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可當時落差特彆大,平時最寵我、對我最好的人,一夜之間都翻臉了,把我送到這個”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形容詞,想到了才接著說,“這個我從出生開始,一直嬌生慣養,從不知道世上還有人能過得這麼窮的地方。”“……”江硯抱了抱陳簡,口吻放的輕,有意安慰他,“我的王子殿下,受苦了。”陳簡並非吐苦水,他說這些,更多是想和江硯分享自己曾有過的人生而已,是彼此了解的一部分。他拉著江硯往前走,來到河邊,“就是這條河,在這裡上中學時,我和同學打架,被他們扔到河裡,我不會遊泳,差點淹死。”江硯愣住。陳簡說:“我外婆腿不好,她拄著拐杖,走路慢,找不到我。後來是旺財我的狗,它叼著我的校服衣領把我帶上岸,我們倆在水裡掙紮好久,終於還是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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