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空間內的參賽者,近八成的人都聚集在了這裡。
也就是說,各宗弟子,已經基本彙合。
“是的。”
柳凡轉向容京墨,麵色沉重地回應道。
心裡卻不自覺回憶起昨天的事。
他的確守株待兔,抓到了兩個藥王穀的弟子,按照原計劃逼他們煉丹。
但那倆醫修說,什麼回靈丹、生骨縫肌丹,都太沒挑戰性了,非要給他煉勞什子升級版、改良版、創新版,整點花活。
最後的結果就是,炸爐了,他們九個天機閣弟子,全炸飛了。
那倆醫修被炸得黢黑,爬起來一邊吐血一邊還說失誤失誤,要給他們重新再煉一爐。
嚇得他趕緊給人放了。
但今天見了藥王穀大弟子,倒覺得比那些個小的靠譜許多。
“隻是……我們要如何保證,臨近夜晚我們選定的山洞,天亮時會正好在安全區呢?”
容京墨真誠發問。
可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沒有人可以給出一個答案。
“這是什麼狗屁道理!難道活下來隻能靠運氣嗎?”
盲眼的時宇突然暴躁起來,身側扶著他的劍修都被帶得一個踉蹌。
容京墨皺著眉反駁他:“不會的,這是比賽,運氣不可能是決定性因素,一定有什麼破解的方法。”
“要你脫褲子放屁!?有破解的方法有破解的方法,那你倒是說說破解的方法是什麼啊!?”
他聽出容京墨的聲音,想起自己的視覺為何會被奪走,當即就遷怒上了他,說出來的話既粗俗又不講理。
“你這人還講不講道理!我們大師兄哪裡說得……”
“少他媽的跟我講這些廢話!老子告訴你們!如果酉時之前,你們找不出破解的方法!老子就帶著本宗弟子,將你們通通殺光!如果所有人都撐不過七天,老子活到最後,照樣能得魁首!”
醫修們憤憤不平地指責還沒說完,就被時宇打斷!
時宇現在腦子都要被那些接連不斷的謎團給擠爆了,壓根兒無法思考,不能視物所帶來的不便,令他愈發焦躁,現在整個一人形火藥包,一點就炸!
時宇的蠻橫,使得目前局勢變得愈發緊迫。
四宗弟子中,單論戰鬥力殺傷力,劍閣毫無疑問是最強的,真要發了瘋見人就咬,他們誰都夠吃一壺的。
不是沒人考慮過,劍閣如此目中無人,不若乾脆一點,天機閣、佛鄉、藥王穀三宗合力,趁現在直接將劍閣剿了一了百了。
但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一旦用了,接下來還有六天怎麼辦?
【活到最後,並成功逃離空間者,方得魁首】
佛鄉宗主說過,這個空間存在的時間是七天,隻有七天後,空間自己坍塌,大家才能出去。
更何況,當務之急還是去找黑暗包圍圈縮小的線索。
他們沒有時間跟劍閣耗。
所以眼下,大家都默契地選擇無視時宇,就當他是神經病在發瘋。
容京墨瞪了時宇一眼,也沒跟他計較,歪著頭開始冥思苦想。
破解的方法……破解的方法……
“規則五,若你不慎滯留在黑暗中,請立刻向引路人求助。”
容京墨喃喃著將第五條規則複述了一遍,忽的腦中靈光一閃,道:“我原以為,這條規則是適用於,夜晚來不及進入山洞的情況。但現在看來……”
“是啊!可以向引路人求助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原先,他們下意識將黑暗與夜晚畫了等號,現在經容京墨提起,他們才終於反應過來,規則中的黑暗,包括了夜晚,但不僅僅局限於夜晚。
“但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裡的每個山洞,都很小,最多隻能容納五個人。”
有人默默地提出新問題。
“這又怎麼了?”
柳凡歎了口氣:“我們一共60個人,得分12個山洞。但引路人隻有4個,如果有4個以上的山洞同時被黑暗框住,引路人可能沒法第一時間趕過去。”
頓了頓,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朝黑暗邊界處殘留的血漬掃了一眼:“而且,凶獸吃人的速度有多快,你們都見識過了。”
“嘶——這怎麼辦?”
再次人心惶惶。
“不是,我的意思是……”容京墨尷尬地抓了抓頭發,解釋道:
“規則五說,滯留黑暗要向引路人求助,那是不是隻要我往黑暗裡走一步,然後呼喊引路人的名字,引路人就會立刻現身救我?那、那、也許我們現在可以喊一個引路人出來問一問,沒準兒能打聽到什麼……”
“……”
差點忘了,藥王穀的弟子因為常年試藥的原因,腦子都不太好,迷迷瞪瞪才是常態。
“但引路人就算知道什麼,也不會隨便告訴我們吧?”
容京墨眨眨眼,道:“不問怎麼知道?”
他呲著個大牙笑:“如果引路人不肯告訴我們,我們就挨個、輪流往黑暗中跑,一遍又一遍向引路人呼救,煩死他。”
隱在暗處看戲的四個引路人:“……”
但柳凡卻眼前一亮,仿佛打開了新大陸。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
“那……試試?”
“不必試了。”
四個引路人,最先現身的卻是師如月。
不為什麼,就是單純地想給這不孝師侄教訓一頓。
“師叔!”
藥王穀眾多弟子一聽到她的聲音,立馬眼睛亮晶晶地齊刷刷望過來!
師如月心裡一梗,無奈閉眼,化神識為耳目,步子未停,隻避免與他們對視。
十來個醫修屁顛屁顛湊上來,將師如月圍了個嚴實。
“師叔昨夜在何處休息?睡得好不好?可有蚊蟲驚擾?”
“師叔身子弱,這兩日可有按時吃東西?”
“師叔怎麼自己出來了?不是還有三個引路人嗎?怎狠得下心叫你一個弱女子出來應付我們?”
你一言我一句,嘰嘰喳喳,問的沒一個是跟黑暗區有關係的。
柳凡看不下去了,隻好自己扒開人群上前,站到了師如月麵前。
“季長老。”
他拱手行禮,卻眼皮半垂,視線隻瞧著兩人之間的虛空。
“嗯。”
師如月淡淡地應了一聲。
藥王穀的弟子們也漸漸安靜下來。
“敢問季長老可知,黑暗區的包圍趨勢,可有什麼規律?”
同樣的氣息。
與李喬身上沾染到的氣息彆無二致。
甚至於還要更濃一些。
隻是先前總是隔得太遠,不曾感應到。
“貴宗的禮數,就是教你閉著眼睛,向人請教問題的?”
師如月不答反問。
柳凡被刺了一下,下意識抬眸,剛好與師如月對上視線。
當即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