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京墨十分有眼色地帶著季慈和老爺子去後麵了。

料想短時間內也不會有結果，師如月和諸葛青雲便又出去做任務，有絕對強悍的戰力傍身，刷任務的速度當然是快到飛起。

一天下來，諸葛青雲也拿到了自己的身份牌。

傍晚回到莊園，季慈已經等了他們許久了。

“如何？”

師如月問道。

季慈搖搖頭，隻道：“還需再觀察幾日，才知道容師侄的想法是否可行。在此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四方的情況。”

這就是他等在這裡的原因。

諸葛青雲一挑眉：“與治病有關？”

他可記著仇呢，當初若非季慈從中作祟，他怎會同阿月白白失散三年？

“有關。”

季慈麵不改色。

諸葛青雲心裡直犯嘀咕，這家夥彆是來了就不打算走了吧。但現在畢竟是他有求於人，明麵上也還是得配合的。

師如月並沒有什麼表示，她向來話少，介紹四方這活兒，落不到她頭上。

半炷香後......

“你說，四方疑似已形成自己的輪回道？”

在諸葛青雲講到他們第一次做新手任務，發現Npc是仿生妖，以及其惡意坑害新人的動機時，季慈突然開口，打斷了他。

“嗯，疑似。”

季慈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諸葛青雲也不跟他計較，將四方中發生的一切，連帶他們自己的發現與推斷，全都一一講來。

除了天道相關的部分，並沒有刻意隱瞞什麼。

畢竟季慈再討嫌，對師如月的衷心也毋庸置疑。

是自己人。

季慈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後，便欠了欠身，轉身回房。

走到門口時，又停住，似是才想起來一般，丟出一句：

“那位老爺子，身體年齡不過二十七八。他的修為境界，完全支撐得住自己的壽數。滿頭白發，可能是因為遭到長時間幽禁折磨，導致的病理性白頭。”

言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師如月和諸葛青雲麵麵相覷。

二十七八。

長時間的幽禁折磨。

病理性白頭。

兩人並不是在同情他的過往遭遇，而是在思考，他堪堪二十七八的身體年齡，卻將自己偽裝成老人的樣子數萬年，到如今，也仍舊十分抗拒修理毛發，好不容易修理了毛發，又以麵具遮麵......

他就如此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還是說，是怕被人認出來。

師如月二人明顯感覺，距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

夜裡兩人又回了外界，應邀到廣林癸卯齋坐了一會兒。

“今日有收到從其他分齋傳來的信件，說目前已秘密繳獲了黑洞十三枚。想必，狐王千幻那邊，也焦頭爛額了吧！”

龍三一邊得意洋洋，一邊又幸災樂禍。

說著又乾咳一聲，收斂了表情，讓自己儘量看起來穩重一些，繼續道：

“我們盯千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手下有兩個秘密武器，一個叫做興雲，一個叫做布雨，皆為大乘境妖修。虎妖興雲負責鎮守四方，蛟龍布雨負責鎮守妖王殿。這是他們的畫像。”

“另還有蠍子、蜘蛛、鱷龜、猿族、狐族、象族六族的狗腿子，唯其馬首是瞻。其中蠍子和鱷龜兩族的首領，因能力出眾，最受千幻青睞。”

“還有就是，今日一早我們收到消息，千幻似乎派出那些狗腿子們，在搜羅一些什麼東西。但具體有什麼，我們還沒查清。等查清了，會再找您詳細彙報。”

龍三把能想起來的，都一一說了，然後就兩隻毛絨絨的耳朵搖啊搖的，又露出那一副“坐等誇誇”的自得神情。

師如月點了點頭：“嗯，都是有效情報，做的不錯。”

“嘿嘿，過獎過獎。能為您出力，是我們的榮幸！”

離開廣林癸卯齋回到客棧，兩人又將龍三給的畫像展開，對著燭台仔細查看。

“你可有印象？”

作為妖域之主，按道理，妖域有這等強者，就算他道不出具體名諱，也至少應該見過才對。

但他剛剛將記憶搜索了個遍，畫上這兩副麵孔，的確眼生。

師如月盯著布雨的畫像。

“我怎麼覺得，這蛟龍布雨的眉眼......”

蛟龍二字被再次提及，諸葛青雲忽的抬頭，同一時間，師如月也看向他，目光交彙，皆有一絲明悟。

他們最近才見過的蛟龍，就那麼一個。

海神，臨淵。

這布雨的眉眼，分明就與臨淵有幾分相似！

“派阿空帶著畫像去至情海，一問便知！”

......

之後幾天，師如月二人還是白天去四方做任務升級，夜晚回客棧休息。

第三日傍晚時，季慈找到他們，給出了篤定的回答。

“可治。”

師如月和諸葛青雲隻定定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但有代價。”

果然。

對於這個答案，師如月二人也是有心理預期的。

畢竟原本的死局突然得以扭轉，沒有任何代價反而不現實。

“直說便是。”

“修為永世不得寸進，且，一旦選擇治療，無可逆轉。”

空氣安靜下來。

修為永世不得寸進。

於修行者而言，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尤其老爺子如今這個境界，距離飛升其實已經算不得太遠。

“同老爺子說過了嗎？”

“未曾。”

在季慈的理解裡，他是來為師如月效力的，老爺子怎麼想，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重要的是師如月怎樣安排。

她說治，他便治。

她說不治，他便不治。

代價是可以隱瞞的，醫德是可以摒棄的。

“不過，也有一個相當之大的益處。”

諸葛青雲涼涼睨他一眼。

“慈安仙君有話不能一次性說完？”

季慈和諸葛青雲反正是想看兩厭，眼下就權當沒聽見，隻著照著自己的節奏，緩緩補充道：

“永生。”

師如月無語凝噎。

這麼重要的事，你留到最後才說？

“在關於茼天草的研究記載中，有提到，曾有人為了獲得永生，嘗試與茼天草融合。曆經上百次失敗後，才終於僥幸融合成功一次。但卻沒想到，會招至雷劫。”

眾所周知，修者尋道，鍛體煉心，直至破鏡飛升，方得永生。

大道之公，又豈容鼠輩投機取巧？

所以，他引來的雷劫，強度更勝飛升。

大乘大圓滿境渡飛升雷劫，尚且九死一生，更彆說是尋常人直接對上。

自己屍骨無存不說，怕是連方圓十裡，都會被天雷夷為平地。

這叫——

天罰。

自那以後，再無人敢行這種邪魔歪道。

“既然曾經不行，為何現在又行了？”

師如月微微蹙眉。

季慈笑笑：“原本是不行的。但如今在四方，卻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