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的吃食,謝允一口都沒動。
書房裡的氣氛略暖悶,隱隱能聞出一種特殊的床幃氣味。
申令禕仿佛心裡被人打了一巴掌,半晌,吐出一口氣,吸了吸鼻子,手摸索著去拿被人隨意丟在地上的衣衫。
方才,他都對自己沒有一點憐惜,未潮潤就入。一回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往日裡那些體貼、寵愛都成了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在了自己臉上。
申令禕撿著地上的衣裳,想到自己現在正光著身子,這般狼狽地在他麵前撿東西。
一時就有些受不了了。先是心頭一酸,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她迅速地撿起地上的衣服,抱在懷裡,遮住重要的地方,從書房的小門回到了臥房。
申令禕未換洗,徑直爬到了床榻之上,窩在裡麵哭了起來。
謝允慢慢地走進來了,他望著床榻之上,抱著腿,頭埋進懷裡申令禕。
心腸都軟了一下,旋即又被被欺騙糊弄的憤怒和失望淹沒。
他忍住上去哄哄的想法,狠了狠心,走到床榻前,抱走了一條被子。
謝允搬到書房裡去住了,這正合申令禕的心意,但不知怎地,心裡有點失落。
起初,看到謝允走過來時,心裡還是抱了一絲希望,他會來道歉,訴說自己一時衝動,不該這樣對自己。
自己也會看在哄弄他在先的份上,原諒了他。
可是謝允沒有,走過來後竟是抱走了一床被子,回到了書房去睡。回到
申令禕心中暗暗想道。她連聲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和離吧,不用接著耗下去也好。
經過了這麼一遭,她看清楚了謝允的薄情寡意。一切都是他偽裝的。她想,終於看透他了。
……
第二天一早,申令禕難得一回在貼身奶媽進來伺候前起身。
綏娘眼光毒,看到申令禕悶悶不樂,我問道:“奶奶好像有心事,怎麼了?說句奴婢聽聽。”
二爺一回來孫令儀就蔫兒蔫兒的如被暴雨擊打過的一枝名貴嬌氣的花般,尤其是眼底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
申令禕強打起精神,回道:“沒事兒,就是有些想念母親了,今天我想回家看看。”
綏娘心裡歎了口氣,暗道小姐還是和以前一樣,連續按照小姐謊話說的都容易被人識破。
按說小新婚夫婦分離這麼久。應該小彆勝新歡才是。怎麼二爺一回來,小姐姐就要回娘家?按說回娘家也很正常。但是不該是這個時候。隨娘小心地問道:“小姐你是不是和姑爺鬨脾氣了?”
她見姑爺生的這般芝蘭玉樹,又是這般如狼似虎的年齡,和
想到這兒他又有點兒不信。看了眼鏡子裡那張芙蓉麵。新的不應該呀,有如此佳人還去找妾室。
“沒有,你為何會這樣想?”申令禕問了一句。謝允早上走時把書房裡的被子抱了回來,估計也是想不讓下人知道春景堂發生的事。
綏娘為她梳著長發,說道:“沒什麼,奴婢也隻是隨口問問。”
“嗯。”申令禕點頭,又接著說道:“今天我和侍書回去一趟就是,你和抱琴兩個,留在府裡照看一應大小事務吧。”
綏娘不解,說道:“小姐,這怎麼行?奴婢乃是下人……”
申令禕微笑道:“我知綏娘有管家之才,不妨與你說吧,我這次回家,大約要過好多天才回,你且替我分擔一下吧。”
綏娘見她這樣說,也不好推了,心裡疑申令禕到底什麼事情要回去這麼多天,竟是還要瞞著自己了。
當然要瞞著其實算得上是母親眼線的綏娘,申令禕坐在離開謝府的馬車裡,想道。
綏娘對自己很好,但是有她在,自己的什麼事情都會被母親知曉,所以,申令禕選擇不告知她。
從早上起床,申令禕沉默著,飯也未吃。叫侍書收拾出來一些換洗衣裳。主仆二人上了一早就吩咐人套好的馬車出門了。
並未如她早上同綏娘所說一樣,是去了申家。
謝允剛回,她就回去,叫母親見了,難免又為自己的事情煩憂。
她去了母親在京郊購置的一處宅子。
侍書憂心忡忡,說道:“夫人一定會知道的。”
“知道就知道,反正我不想在謝家待一天了。”申令禕吐出壓在胸口那一天鬱氣,堅定地說道。
侍書不同抱琴,她想來不對申令禕的決定提出任何異議,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支持。
說話間,馬車就到了京郊甜水莊的一處宅院裡。
托鋪子裡的聲音要去邊關收貨的福,申令禕在這院宅子裡留了兩個負責看院子的仆人。
早上出發,到了中午才到。剛一到,那兩個婆子就立馬放下了手裡的差事,迎了過來。
齊齊行禮道:“奴婢見過二奶奶,給二奶奶請安。”
申令禕點點頭,讓侍書給她們各賞了十兩銀子。
兩個仆婦欣喜不已,連忙謝恩。申令禕又讓一同帶過來的兩個一等丫鬟,過去收拾出一間廂房來。
申令禕身份尊貴,自然住的是這座宅院裡的正房,足足三大間,浴房和槅間,書房等一應俱有。
午飯時分時,廚房裡傳出來飯菜的香味。
“二奶奶,不知您要來,所以廚房裡也沒有備上好東西,還望您見諒。”那兩個仆婦的其中一個,在正屋門外回話道。
“不妨事。”申令禕正好腹中也有些饑餓了,放下了手裡的卷軸說道。
仆婦便回到了廚房,叫上了那個仆婦一起,把幾樣潔淨的飯食端到了正屋。
申令禕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一道碧綠的油鹽炒枸杞芽,一道香菇燉雞和一道燴小蔥雞蛋,外加一道炸穌果。
侍書侍候在一邊,盛出了兩碗米飯,說道:“姑娘,要不要差人去給二爺露一下信,叫二爺知道姑娘在京郊呢,也好來接姑娘。”
申令禕嘲弄似地笑了一聲,說道:“不用多此一舉,他要想知道,自然會知道我在哪兒。隻不過,人家巴不得眼不見心不煩呢,我也不用偏偏賴在他們家裡不走。”
侍書大吃一驚,著急地問道:“”怎麼會如此,姑娘,你同奴婢說,你和二爺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