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任命(1 / 1)

“這是我的, 是我的。”寶琴和薛蝌笑鬨著,這就是薛蟠進來看到的情景。“好熱鬨啊。”薛蟠笑著走了進來, 薛蝌一閃神,寶琴就乘機拿過了被薛蝌高舉在手上的小盒子, 躲到一旁去拆禮物了。薛母和劉氏笑著說道:“今日怎麼這般早?可巧你弟弟就回來了。”“大哥。”薛蝌也是激動地說道。出門在外,最想的就是家裡的親人,薛蝌在外行走這一個多月,才知道家裡千般好。以前雖也和父親出去,但是畢竟一切都有父親打點,自己隻要做好大少爺就好了,今次獨當一麵, 才知道在外行走的門道艱辛。薛蟠先拜見了母親和嬸娘, 才圍著薛蝌看了看,笑著說道:“這去外麵走走就是不一樣,人也精神了不少,更有男子漢的氣度了, 長大了。”薛蝌聽了哥哥的誇獎, 更是高興的笑起來。“這孩子,出門一趟,還帶回那麼多東西,也不知道節儉些。”薛母在旁笑著責怪道,但臉上卻哪有責怪的意思,隻有滿臉的寵溺。“這總是孩兒的一番心意,況出門一次, 到了一個地方,總要帶回些當地的特產,才算沒白走一遭。”說著指著滿滿一桌子的東西說道:“這些是給嬸娘的,這些個是給哥哥嫂嫂的,還有這些,是給寶姐姐和姐夫的。我沒有參加她的婚禮,這就權當是給她的賀禮吧。”薛母點了點頭:“孩子真是長大了,難為你想得周到。那你母親和妹妹的呢,可彆隻有我們的,要好好孝順你母親。”“姐姐放心,我們的呀,早就送回院子裡去了。我回去自己藏起來慢慢地看才好呢。”劉氏看著兒子回來,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說話也更是愉快起來。“哈哈,就你這張嘴,現在總算是歇下來了,蝌兒也回來了,我總算是不用聽你天天念叨蝌兒了。可憐了我的耳根子,都要起繭子了。”薛蝌聽著嬸娘的話,才知道他出門一趟,母親有這樣的擔心自己。忙走過去倚著母親,道:“娘,讓你操心了,孩兒不孝。”摟著薛蝌,劉氏含笑的說道:“傻孩子,母親看著你出息,才高興呢。”寶琴在旁邊看了,嗔道:“哥哥這般大了,還在母親懷裡撒嬌,不羞不羞。”這話逗地大家都笑了起來。“既然蝌弟都回來了,我們今晚可要好好犒勞犒勞他才是。這一去就一個多月,定是想家裡的菜了。”薛蟠見一家子和樂,也是高興。可是想到歸寧那天張霆帶來的消息,心裡又是一沉,不知到時候要怎麼和母親還有婕兒說才好。“就是,我可是對家裡的菜想的很呢。外麵的雖好,可我就是想家裡的。”“好好好,娘這就去廚房看看,給你做幾道你愛吃的,好好慰勞你。”說著就要起身到廚房去。“娘,我才不勞煩您呢,兒子怎麼擔當的起,您吩咐了,讓下人去就是了。我還有好多見聞要告訴你們呢。”旁邊的顧嬤嬤忙笑著說道:“是啊,叔太太坐著吧,哥兒愛吃什麼,我也是知道的,我去就是了,大家坐著說會子話豈不是好。”劉氏笑著點了點頭,“那就勞煩嬤嬤了。”顧嬤嬤點了點頭,出去了。薛蟠看著薛蝌,問道:“你是要好好和我們說說,剛聽說,你這次來,還帶著賈家太太的一房親戚,可有此事?”薛蝌似是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是的,是榮國府大太太的哥哥一家子,我們從姑蘇返回的時候遇上了他們,聽說是賈府的親眷,大家一條船過來,又是來投親的,我見著他們一家子上路也不安全,就隨著一起回來了。”劉氏笑著點了點頭,“都是親戚,你做的好。”“可是我聽說他們家有個小姐卻是模樣長得好的,可是?”薛蟠曖昧地看著薛蝌,像是已經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薛蝌畢竟年輕,看著薛蟠這樣笑著問他,臉就紅了起來,糯懦地說道:“是好的。”薛蟠看著他這樣,不覺就笑了出來。劉氏看到薛蝌如此,哪還有不明白的,和薛母對看了一眼,問道:“既是親戚家的小姐,改明我可要好好看看才是。”頓了頓,又問道:“他們既是榮國府大太太的親眷,怎麼就來投親了呢?”“回母親,這裡麵的緣由,兒子也不十分清楚,隻是看著他們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怕也是生活艱難才來的吧。”劉氏點了點頭,薛母歎氣地說道:“那這姑娘也是個怪可憐見的。不過好歹還有個姑姑是富貴的,家裡也不至於艱難了。”且不說劉氏和薛母如何合計薛蝌的事情,薛蟠的院子可就真是熱鬨了。才這幾天的功夫,福親王府真是一日一次補品用具地送來,後又送來了兩個保姆嬤嬤,以備照顧水婕兒之用。而薛母這也是一天一詢問,補品補湯更是不曾斷過。水婕兒實在是吃的膩味了,薛蟠也隻好效勞些,小兩口麵對兩家老人的熱情,也隻好暗自消受著,互相歎息罷了。這日,薛蟠及幾位主事等正在登記去年各省份報上來的的賦稅情況彙總,就見著門外小廝進了來,跪下說道:“啟稟薛大人,尚書大人有請。”薛蟠心中咯噔一下,放下了手中的賬冊,回身對大家說道:“那我先走一步。”眾人點了點頭,又各忙各的,薛蟠才和那小廝走了出來。從小荷包裡拿出一個小銀錠子,隨手給了小廝,“勞煩你來一趟,這些就給你買壺酒吃吧。”小廝忙恭敬地接過,態度更是諂媚起來。“謝大人賞賜。”薛蟠一笑,也不在意。待到了尚書的議事處,小廝通報了一聲,薛蟠才進得裡去。這位顧炎武大人,是前朝的進士出身,年輕的時候就受到太上皇的賞識,如今新皇登基,因著擁立之功,亦受當今聖上的信賴,官運更是亨通起來,才剛過五十歲,就已經坐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可見其本事。看著薛蟠進來,顧炎武也收起了之前嚴肅的樣子,笑著說道:“薛賢侄了,坐吧。”薛蟠忙恭敬地說道:“長官在此,怎有下官是位置,大人找下官來,不知有什麼吩咐?”顧炎武對薛蟠倒很是照顧,平日裡也是多有提點之意,薛蟠也很是感激。況他和老師也是昔日的好友,言談之間也總把薛蟠當自己子侄一般看待。“我和你恩師乃至交好友,如今又沒有旁人,坐下來說話吧。”薛蟠才坐了下來。“聽說德瑞郡主懷有身孕,老夫在這裡要恭喜賢侄了。你是薛家單傳,如今老太太定是高興了。”薛蟠提起孩子,臉上也帶著喜意,笑著說道:“都賴祖宗保佑,聖上仁慈。”顧炎武看著薛蟠,歎了口氣才說道:“如今郡主身懷六甲,老夫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派你差事,隻是,如今得了聖上的意思,任命你為戶部督察使,派你去江南走一趟,督察各地賬目。”薛蟠忙站起來說道:“大人放心,下官既是朝廷命官,自以天下黎民安危為己任,怎能因私廢工。下官拿著朝廷的俸祿,又得聖上器重,老師多年教導,自要為朝廷辦事,為聖上解憂,大人放心。”顧炎武欣賞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才是朝廷的棟梁之才。既是如此,你就交接一下手上的工作,三日後就出發。我會派戶部吏卒和你同去,這裡是你的文碟,你好生收著,你如今回去要好生做好準備才是。”薛蟠忙應了。顧炎武站了起來,嚴肅地說道:“另外,這是聖上的密旨,聖上吩咐了,你到了那裡才可以打開。”薛蟠忙跪下雙手接了,仔細地放入官服裡。拍了拍薛蟠的肩膀,顧炎武嚴肅地交代:“你此去,可以和兩江巡撫張大人聯係,有什麼和他多商量,但是切記要小心行事,一路保重。”頓了頓,才說道:“下去吧。”薛蟠忙恭敬地退了出去。把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整理好,細心地交代了屬下,又拖了另外的主事照看,才出了衙門,打馬向張府去了。待到大門,就見著門房笑著牽過了薛蟠的馬,待薛蟠下了馬,才說道:“薛大人來了,大老爺和二老爺都在書房呢,才吩咐了,讓您來了就去那裡。”薛蟠歎了口氣,真是薑還是老的辣,他什麼心思都瞞不過二老。薛蟠徑自到書房去了,而三兒等則到下處去吃茶等候。才進了書房,就見著二老正在愜意地下棋喝茶,見著薛蟠來了,也不回應。薛蟠也不好打擾,再者這些年鍛煉下來,也有了幾分沉著的功夫,就在旁邊站了,仔細地看著兩人下棋。黑白二字成焦灼之態,真是難分高下。隻老師的棋更有一股子灑脫之感,倒不在乎勝負之分,而世伯的棋則處處藏著玄機,有時一招廢棋在關鍵時刻也有反敗為勝之用,當真是奇妙異常,薛蟠看的入迷,也漸漸的忘了來此之事。過了許久,張篤慶才哈哈笑了起來:“還是大哥棋勝一招,小弟甘拜下風。”說著拿起身旁的茶喝了起來。“那是你沒有把勝負放在心上,這倒是符合你的為人,哪像我,在這朝堂之上,日日機關算儘,才到了如今的地位。”兩人相視一笑,才轉頭看著薛蟠道:“我們料想你今日要來,可是因著要去江南一事?”薛蟠回過神來,才說道:“還是老師和世伯了解我,此來正是為了此事。”張築賢撫著胡須說道:“聖上就和我商量過此事,我保薦了你。當時想著你去江南也好,這帳查下來,沒有一年半載也回不來,倒是躲開了這朝堂之上的紛爭。隻我前聽孫媳婦說郡主懷孕了,卻是我的不是了。”薛蟠忙說道:“雖有些不舍,但是晚生也知道,世伯是為我好,再者我也聽說了些大哥哥的事情,能去幫些忙,也是晚生的榮幸。”“既然如此,這一路上你要當心才是。”頓了頓,張篤慶才說道:“依我看,你既然是督察使,不過是差些賬目,往年戶部也是派人下去,倒也是常有之事,藏著掖著倒不好,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去,也可混淆他們的視聽。江南的水之深,你想必也知道一些。你家畢竟是皇商出身,你父親在世的時候,必也是和你講過一些,你的那些親眷裡,也是有和他們打交道的,你自己要拿捏好分寸才是。”薛蟠想了想,問道:“老師說的不止是我們薛家本家的那幾房,恐怕更多的是指甄家?”張篤慶看著薛蟠,點了點頭,歎道:“你也要引以為戒,樹大招風,甄家這些年也是虧空地太不像話了,過的也是奢侈糜爛了些。這得寵的時候,自有聖上保著,可是如今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甄家竟不知道收斂些鋒芒。”薛蟠當然也是知道些甄家的事情,父親也曾提起過,獨他家,接駕就有四次之多,父親小時候還遇到過一次,每每提起此事也是羨慕感歎,那輝煌富貴的場麵,就算是見慣了金銀珠寶,威赫排場的也瞠目結舌,何況那些平民百姓。“學生知道,老師放心,學生明白此事的厲害。”張築賢在旁笑著說道:“此次你去江南,暗中聯係你大哥,和他商量著就是了,你們兩個在那裡,自己當心些,多帶些護衛,彆仗著自己有幾分底子,就放鬆了警惕。”薛蟠拱手應了,又聽了些他們的吩咐,才出了來。看著已經華燈初上的夜色,歎了口氣,不知道回家要如何和母親還有婕兒說起才好。看來他是看不到孩子的出生了,對於第一次當父親的薛蟠來說,這無疑是最遺憾的事情了。可是以老師和世伯對於朝堂的明銳程度來看,讓他去江南必也是有其深意的。一切也隻能以大事為重了,這就是有得必有失了。歎了口氣,方大馬帶著眾人回府去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