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徐讓天(1 / 1)

從新換了乾淨的衣服, 三兒和順子又幫著換了新的薄被,薛蟠覺得全身都舒爽起來, 之前身上粘膩的感覺也沒有了,聞著薄被上散發出來的陽光的氣息, 薛蟠覺得自己又從新活了過來。三兒小心地喂著薛蟠喝粥,依薛蟠現在的身子,也隻能先喝些流食,因為畢竟傷了肺,薛蟠總是會感覺胸口的疼痛,每一次呼吸起來,總是伴隨著一陣陣的痛楚, 好在這箭頭本身就不深, 隻要小心調養,就能恢複如初。“我昏迷這幾天,可有告訴家裡?”三兒邊喂著邊說道:“大爺昏迷前吩咐,不讓告訴, 所以至今奴才們都瞞著呢。好在大爺您現在沒事了, 否則就算賠上奴才這條命,也定要把那幕後的黑手找出來不可。”看著三兒又咬牙切齒,又是責怪愧疚的,薛蟠就覺得好笑。“咱們的人怎麼樣,可有受傷的?”三兒搖了搖頭,道:“咱們帶來的人,隻四個受了些輕傷, 吳大人那裡都沒有什麼事,不過大家一說起大人受了傷,就恨不得傷在自己身上了。”歎了口氣,薛蟠問道:“那個活著的人,我記得是帶了來的,現在還活著,有沒有問道什麼?”一說起這是,三兒就恨得牙根癢癢,“那人我們好不容易帶了來,又讓大夫給瞧了,好不容易撿回條命,如今醒了來,卻寧要做啞巴,半句話也不說,才烏大人已經去了,我就不信不能從他嘴裡翹出些什麼來。”又看著薛蟠道:“大爺您就好生休養,這些事,交給奴才們就是了,這回大夥都氣極了,誓要找出那人,我們都要為大爺報這一箭之仇不可。”薛蟠自己也知道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也隻能躺在床上了。點了點頭,默許了三兒等人的意思。正說著,就聽到順子在外麵說道:“大爺,柳大俠來了。”薛蟠點了點頭,三兒才放下了東西,到門口把柳湘蓮迎了進來。現在薛蟠的護衛們都很是感激柳湘蓮,要不是他出聲提醒,恐怕薛蟠的命也就交代在這裡了。況且這幾日,柳湘蓮和大家相處下來,見其很是豪爽,人又長得好,又沒有架子,大家也喜歡和他切磋一二。一來二去的,也就頗是有相見恨晚的感覺。“薛大人可是好些了?”柳湘蓮笑著走進來,薛蟠那日受傷嚴重,著實沒有仔細地看過柳湘蓮,今日仔細端詳,才發現柳湘蓮真是長的儀表堂堂,今日穿著儒衫,沒有了那日的英姿颯爽的大俠風範,倒很是多了些翩翩俊公子的味道。從門口走來,舉步之間,自有章法,舉手投足中,可以看出出身也是不俗。薛蟠揚起了笑臉,說道:“什麼薛大人,柳兄如不嫌棄,隻管稱我一聲薛兄就是了。那日之事,我還沒有好好謝過柳兄,等我好些,定要備下厚禮以謝救命之恩。”柳湘蓮一揮手,道:“既然薛兄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就不用提一個謝字,不過是湊巧罷了,況我也並沒有幫什麼忙,還是薛兄自家的運氣好。”薛蟠見此人如此豪爽灑脫,更是投意,笑著說道:“柳兄果然是豪爽之輩,對了,我記得那日柳兄說過知道我,不知是何緣故,我那日昏昏沉沉,實在是有些記不得了。”柳湘蓮在三兒放在床邊上的椅子上坐了,方笑著說道:“說來我們還真有些緣分,我和榮國府寶二爺賈寶玉很是熟識,和璉二爺賈璉也是相熟,常聽他們說起你,說你如何的文采風流,為人灑脫,本有意結交一二,隻可惜你那時在準備科舉,我們也不好打擾,隻得作罷。後薛兄獨得探花之名,轟動京城,我有心結交,又恐唐突攀附,這就耽擱了下來,後來我又出外雲遊,就一直對薛兄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了。如今在此相遇,想來也是緣分一場。”薛蟠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薛蟠覺得此人的名字耳熟,原來是紅樓夢中出現過他,雖然薛蟠已經不記得此人在紅樓夢中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他卻是一定的。“原來如此,如果我早知道竟有柳兄如此人物,何至於此時才相識於此,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是此時相識,恐我此次性命也難保,豈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合該我們要相交一場的。”和柳湘蓮相談起來,薛蟠卻覺得有種暢快的感覺,雖然此人識文不多,但是見識卻是非常廣博,天南地北,各地風俗民情都是了若指掌,往往能口出妙言,引人驚歎。而且武藝超群,對一些武學見解也是有其獨到的地方,而薛蟠雖沒有那麼多見聞,但是卻也是博學多才,況在現代也是見多識廣,兩人相談很是投興。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兩人看著窗外射進來的晚霞紅暈,才恍然大悟,竟已經談了如此之久,兩人都哈哈笑了起來,相約明日的拜訪,柳湘蓮才意猶未儘地走了出去。待柳湘蓮出去,薛蟠還回味著剛才的喜悅,總是有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直感歎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畢竟是傷病之人,體力總是不如從前,又是談了一下午,剛才不覺得什麼,但是一旦休息下來,一陣陣困意疲乏就席卷而來,薛蟠隨意地用了些晚膳,三兒就伺候著睡下了。這樣一連幾日,柳湘蓮總是會乘薛蟠興頭好的時候來拜訪,雖不會像第一日一般呆那麼久,但每次聊天或下棋,總會讓兩人愉悅,不過幾日,兩人就互相引為知己,言談也是親密許多。而那刺客終於在烏景天的拷問下,交待出了實情,原來他們的主子原是江南甄家的一個管事,名叫徐天讓,後來不知為什麼,憑了什麼手段,自己買斷了奴籍從甄家出了來,在家養了這些人,一心要找薛蟠報仇。如今聽薛蟠出了京,就一路打聽了行程,伺機下手。至於為什麼,那人卻也是不得而知。本來他們這些人,如果活著回去,自能夠拿到賞錢遠走高飛,若是不幸死了,家人也已經被安頓好,而且賞錢翻倍,主子自會交到他們家人手中。這人也是個硬漢子,要不是烏景天從來都是有訓練這個的,折磨人的手段端是厲害毒辣,他也不會招,但就算如此,這人也是死扛了好多天,實在是受不來了,才招了出來。聽了三兒和烏景天的回話,薛蟠實在是疑惑,他並沒有聽說過有徐天讓這個人,就更不用說和他結仇,想了許久,薛蟠才說道:“此次我受傷昏迷,烏頭不知是怎麼安排的?”烏景天忙說道:“大人受傷,如果有心人定是會注意,我們又沒有查到凶手是何人,所以屬下鬥膽,吩咐了下去,說大人一直都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卜,而之前為大人診治的大夫,我們也已經妥善的安置了起來,那個抓來的人,我們也是派人盯著,外人應該不知道我們這裡還有活口,我帶來的這些人,都是信得過的,而大人家的護衛,我鬥膽也如此吩咐了,大人放心,定不會把消息傳出去。”薛蟠讚賞地看著烏景天,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地有謀略,薛蟠點了點頭道:“烏頭做地很對,我謝你還來不及,豈有什麼不放心的。不過從那人的交代中,這徐讓天許久就準備著對付我,我和那徐讓天畢竟是私人恩怨,那這事就交給我自己處理吧。烏頭你們畢竟是公門中人,這些事,就讓我的家仆去做。”烏景天想著他被派來就是要確保薛大人的安全,如今卻讓薛大人受如此重的傷,回去之後還不知道要如何領罰呢,況且他們向來就不是什麼戶部中人,但是薛蟠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畢竟他的目的是保護他的安全,而既然知道是他的私人恩怨,想起了郭公公的交代,烏景天拱手說道:“雖是如此,但是大人畢竟是在途中遇刺,大人生為朝廷命官,遇刺豈是小事,烏某等人既然被派來協助大人,保護大人安全,這捉拿犯人自是責無旁貸。”看著烏景天,薛蟠想既然有人願意效勞,也就不再執意了,笑著說道:“那這件事就有勞烏頭了。以徐天讓處心積慮地想置我於死地來看,定是恨我入骨,我雖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他,不過想來他們還不能確定我是否已死之前,那徐天讓是絕不會輕易逃跑的。大人不如派人按照那個刺客所說,深夜潛入徐天讓的住處一探究竟如何?”烏景天想了想,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便點了點頭,而薛蟠又說道:“而另一方麵,要讓人放出風去,做出我病危的假象,我們這裡一陣忙亂,自顧不暇,倒是他們必會放鬆警惕,你們也好下手,最好能夠一舉抓獲他們才好。”又商量了些細節,烏景天就帶上門出去了。看著烏頭出去,薛蟠靠在墊子上,暗自思索,這徐天讓到底是誰,他自從穿越成為薛蟠以來,向來和人沒什麼仇怨,不會是那個小屁孩結下的吧,薛蟠被自己這一想法雷到了,嘴角抽搐了一下,搖頭把自己腦袋中如此可笑的想法甩掉。薛蟠知道小時候那個真正的薛蟠確實仗著薛家大爺的身份,欺負了不少人,因著母親寵愛,父親又時常出外辦貨,所以他帶著家丁出去遊玩,也鬨出了不少事,看不順眼的,讓家丁雜亂彆人的攤子或是打成重傷也是常有的事,但是也沒有到要人家以命相換的地步吧。立馬否決掉這種可能性,薛蟠也不再胡思亂想,反正過幾日就會知道答案了,薛蟠也就不急於一時,不過甄家管事,不知道能不能從中找到些什麼來。第二日,烏景天就派人尋遍濟東全城,把所有城中的大夫都找了來,又派了好些人到附近城鎮中找大夫來,忙忙活活地,一時間,城中眾人都知道這祥瑞客棧住進了一位生命垂危的病人,大家雖好奇有誰如此能耐,竟是勞師動眾如此,畢竟濟東是個小地方,一天的新鮮事也就那麼幾件,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成了城裡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不管外麵如何喧鬨,薛蟠正趴在床上,吃著才送來的新鮮果子,一邊看著書,好不愜意。順子和另一個護衛在門口守著,執勤的護衛們一幅焦急悲痛的樣子,如果薛蟠見了,一定會誇獎他們演技一流,更是和房裡的悠閒行成了鮮明對比。而更絕的是,無論是哪裡找來的大夫,出來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讓人看了更是相信那人命不久矣。這倒不是薛蟠買通了那些大夫,而是薛蟠學了周星馳電影裡的一招,把一土豆夾在了腋窩底下,那似有若無的脈象,再加上他確實曾今身受重傷,臉色蒼白,加上些許水漬,和些化妝,看在眾位大夫眼裡,就真的成了一個將死之人了。薛蟠這裡好戲登場,而昨夜派出去的人手,如今卻也已經悄悄地到了徐讓天的宅子外麵潛伏,隻等天一黑,就摸進去先探個究竟。雖然他們這些武功不錯,可是這暗夜的刺探更是一流。那次林子裡的事,卻是因為那時刺客人數眾多,加上誰也沒有想到薛蟠會走到了包圍的外圈,而刺客又用弓箭相射,才會犯下如此大的錯誤。靜靜得潛伏下來,看著靜悄悄地府邸,似乎沒有人一般,待到黃昏時分,卻見一鬼鬼祟祟的人偷偷地從徐宅的後門溜了進去,不過片刻又出了來,騎馬往回走了。其中一人認出,這就是那日襲擊他們中的一人,這認人的本事本就是他們的本行,隻要見過的,十之**都能記得,這就更能確定這徐讓天就在此地。夜色深沉,附近除了打更之聲,竟是已經半點沒有人聲了。眾人悄悄的潛了進去,竟是半點聲響也沒有發出,足見其功力,幸好這徐宅本就不大,大部分人手又都派了出去,所以竟是沒有多少人在此,眾人潛入主宅,一人拿開了屋上的瓦片,就見著床帳之中,一對男女正在翻雲覆雨,被翻成浪,異常激烈,喘息聲聲,好不快活。隻聽得一陣高亢之聲傳來,又回歸了寂靜,待那對男女恢複了些,那女子倚著男子笑著說道:“爺,今日好是勇猛,奴家都要被爺弄死了。”聽了此女妖嬈甜膩的聲音,那中年男子更是有種成就感,笑得更是暢快,“今日是爺最開心的時候,我多年的仇家,就快命喪黃泉,怎能不讓我痛快。”說著更是笑聲不斷。屋上的人聽了此言,知道此人就是徐讓天無疑,對眾人打了個手勢,得了回應,就立馬悄無聲息的進得屋去,待徐讓天反應的時候,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經駕在了他脖子上,後頸一麻,已經暈了過去。那床中另一人畢竟是一個女子,看到那麼多黑衣蒙麵之人拿著刀闖了進來,驚慌失措,正待驚叫連連,就見著一人捂住了她的嘴巴,陰森地問道:“這人是誰,告訴我?”女子害怕地直打哆嗦,竟是全身**的暴露在眾人麵前也沒有察覺,顫音地說道:“是,是,他叫,叫徐讓天。”還沒有反應,就已經一掌劈暈,人事不知了。眾人忙把徐讓天捆綁好,用被子一裹,就悄悄地運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馬車。而留下來的人,善後的事宜做好,而那女子恐怕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然後則按照薛蟠的吩咐好好地搜查了徐宅一便,看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可以讓他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徐讓天要殺他,或者是彆人雇傭了徐讓天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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