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賈妃懷孕(1 / 1)

薛蟠在濟東城休養, 而他的消息卻也源源不斷地傳回京城各勢力手中,卻是薛蟠不得而知的了。進入六月, 天氣異常炎熱,京城中的權貴們有些選擇去彆院避暑, 也是京中多見的。水婕兒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體形也漸漸地臃腫起來,對於氣候的變化也是格外敏感,薛母不放心她如此,便決定乘此時機,全家都搬去城外的避暑彆院居住,當然, 如果還有彆的想法, 就不是旁人能夠知道了的。但是顯然薛母的決定得到了全家人的認可,寶琴更是立馬相應,所以迅速地,大家都已經吩咐起丫頭婆子們打包行李, 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去彆院了。這個時候, 京城中很多人家的女眷都有出城避暑的習慣,所以薛家此舉倒也是沒有多少人注意。薛家的避暑彆院,坐落在離京城十裡以外的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因著山上有座庵堂,倒也是經常有些香客來此進香,反讓這裡多了些聖潔之氣。因這彆院建在山陰麵,空氣又好, 陣陣涼風襲來,很是舒爽,帶走了大家在京城的暑熱,人也精神了許多。坐在彆院池塘邊的亭子中,眾人邊吃些當地所產的瓜果,邊說笑,亦是一番樂趣。幸好薛蟠早年置了這些產業,倒是讓大家多了許多的去處。這座莊子,也是薛蟠眾多產業之中的一個,因是臨著京城近,又很是適合避暑,薛蟠才命人在這裡建了這個小彆院。彆看彆院雖小,那也是相對薛家本家而言的,而且此處又是一處莊子之地,各種新鮮果菜,倒是應有竟有,鄉間野趣,更是增添了大家不少樂事,反倒有種回歸自然的清爽之感。“嬸娘你看,我釣到了好多蝦,你們看啊。”寶琴提著裙擺,哈哈大家地跑進來,後麵跟著的丫頭忙跟過來伺候,木桶中放著的清水中,還有許多的小龍蝦在裡麵爬行,惹得眾人觀望不止。劉氏笑著把寶琴拉到一邊,邊給她整理衣衫,邊嗔道:“你這丫頭,越大越發野了,看現在的樣子,堂堂千金小姐,反倒和一個鄉間野丫頭似地,你哥哥見了,又要說你了。”寶琴拉著母親的袖子,撒嬌道:“娘,你不知道這裡有多好玩兒。”說著指著這些龍蝦道:“把這些拿到廚房去,讓她們今日做了給大家加菜,一想到是自己釣來的,就彆提有多高興了。”薛母在旁邊看著,寶琴作出的舉動,亦是哈哈笑了起來。“這些東西,本就是咱們家的,哪還要你這小姐去釣來,看這一身汗,快下去洗洗再來。”寶琴隻得隨了眾丫頭下去了,邊走還邊囑咐等下要把龍蝦做了吃,又讓眾人笑了起來。水婕兒坐在亭中的躺椅上,看著這一切,心情也是舒爽了許多。上月郡馬有好一陣子沒有送信過來,讓她擔心了許久,再加上孕婦總是喜歡想東想西,就更是讓眾人不安定,好在很快薛蟠就有信寄來,才讓水婕兒覺得好受一些,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薛蟠才沒有準時把信寄到,但是隻要他還平安,水婕兒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看著寶琴走遠,薛母才問道:“妹妹覺得梅家的公子如何?”說起梅翰林家的公子,劉氏也是滿意,笑著說道:“我看是好的,老爺的眼光,定不會有錯。這是早年老爺定下的親事,如今兩人又這般大了,我尋思著,等出了孝,把蝌兒的事辦了,就該輪到琴丫頭了。”因著薛蟠在驛站中遇到了梅翰林一家,這梅翰林回了京城,其夫人就帶著兩位公子來拜訪過,又有親事在,兩家這段日子倒也是走的勤快。薛母又怎麼看不出來,若不是薛家有薛蟠和德瑞郡主在,這門親事,恐也是難說的。對於薛母這樣的年紀,又經曆了些事情,還有什麼是看不明白的,大家隻心裡不說罷了。如今寶琴有哥哥姐姐在,想來嫁入梅家也不會吃虧。況又是這樣的模樣性情,豈有不招人喜歡的道理。想起姐姐王夫人家,薛母也隻能在心中歎氣。她為何要在此時搬到城外居住,一方麵也確實是要為媳婦考慮,這裡的環境對孕婦更加合適,又離京城近,有什麼事也有個照應。月嫂嬤嬤也都是準備好的,水婕兒身邊又有王妃派來經驗豐富的老嬤嬤們照顧著,定是沒有問題。另一方麵,她也是想要避開賈家的那些事情。前段時間,賈璉運來的那些東西,彆人沒有察覺,薛母可不是傻子,賈府的底子,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些的,連林家那姑娘的東西都要貪了去,又為這造園子,鬨出了那麼大動靜,連福親王妃都問起了此事,薛母覺得這就太過了些。如果是早些年,薛母還會羨慕賈家的富貴奢華,可如今,看得多聽得多,又有兒子之前的叮囑,自是知道其中的厲害。再想那賈家,如今恐怕也是消耗光了的,她們家的當鋪,還收著不少王丫頭的東西,隻她念著親戚的情分,不說罷了。連她們家當鋪的都有不少東西,那彆家的就不知道還有多少呢。想到此,薛母也是歎氣不止。想著哥哥對自己的好,又知道那些東西,許多都是王熙鳳的嫁妝,就權當是在自己姑媽處寄放著就是了,薛母早就吩咐了,如若不來贖回,也不許夥計們動的。那賈璉帶回的東西,薛母雖不知道是何來曆,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亦沒有問起,就當做自己不知道罷了,不過穩妥起見,就找了個借口,出城閉一陣子就是了。且不說薛家眾人在避暑彆院中安閒度日,皇宮中亦是風雨變幻起來。前不久,眾位嬪妃在給皇太後請安的時候,賈妃卻突然暈倒,當時那把水澈急得,不顧眾人在場,就抱著賈妃回了宮,當時眾位娘娘的臉色,可是夠讓人回味的。各位娘娘們看著被聖上抱走的賈元春,當時可是殺了她的心都有。李氏作為皇後,亦從來沒有得到過聖上如此的對待,當時心裡可就真是無味陳雜了。各人不同的心思,才沒有人注意到水澈離開的時候,微微拉起的嘴角,和嘲諷的眼神。郭公公跟在聖上身後,看著各位娘娘們故作關心,但從那眼中射出的幽怨之光,看著在聖上懷裡的賈妃怨毒的眼神,郭公公就在心裡搖頭,真正是當局者迷,眾人自求多福吧。如果說,今日在皇太後處演的這一出,讓眾位娘娘們吃夠了醋的話,那麼接下來傳出的消息,恐怕已經不是吃醋那麼簡單了。不過是片刻時間,賈妃懷孕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宮中的各個角落,但有多少人期待這個尚未成型的嬰兒出生的,恐怕就不得而知了。偌大的坤寧宮中,失去了往日的莊嚴肅穆,一股子陰沉之氣蔓延其中。李皇後坐在禦座之上,想著今日皇上見賈元春暈倒所表現出來的急切之意,讓她前所未有地危機感猛然劇增,她不得不反省當初提攜賈元春是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如今她已經被封為貴妃之尊,若是得了聖上的寵愛,又生下皇子,豈不是直接威脅到她的地位。“容嬤嬤,你說我是不是做錯,養虎為患,真正是養虎為患了。”容嬤嬤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皇後,心裡也是一歎。在她眼裡,這皇後是天下最好的女孩子,可是為什麼陛下總是不來皇後宮中呢,如今亦沒有嫡子,才讓那些狐狸精騎到她上頭來作威作福。笑著說道:“娘娘,您的計劃本沒有錯,您不是老早就打算好了,把賈妃的孩子抱過來充作嫡子嗎?”“可是,你沒有見到今日聖上的樣子,那麼焦急,我怕,我要為他人做嫁衣裳了。”李皇後想到今日水澈的表現,心就抽痛無比,她不能忍受陛下如此的行為,就好像自己的東西被強行奪走一般,心在滴血。想到此,更是激動無比:“容嬤嬤,我怕我現在所有的一切,以後都要被那個丫頭奪走,我感到不安,她死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猛然驚醒,李氏覺得一切豁然開朗:“是的,她必須死,隻有她死了,我才會覺得安全。隻有她死了,那個孩子才是真正屬於我的。”容嬤嬤看著皇後激動的樣子,忙安撫地笑道:“對,娘娘說的很對,娘娘放心,隻要娘娘想,那個賈妃就不會活著。”既然已經下了決定,李皇後立馬淡定從容起來,剛才的猙獰和無措似乎隻是幻覺一般。幸好這時候殿中的宮女已經被支了出去,才沒有看到剛才的一幕。“嬤嬤,賈妃不過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既然她就快完成我的目標,等孩子生下來,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你知道的,生產嘛,難產總是難免的。”說道此處,自己亦是笑了起來,如果忽略眼中的得意和恨意的話。容嬤嬤在旁邊陪著,亦是笑了起來,眼中精光忽閃而過。“那我們就好好保護小皇子的出生吧,在此之前,娘娘還是要提防周妃她們才好。”李皇後點了點頭,在宮裡久了,這裡麵的黑暗也就不會陌生,宮裡的那些皇子公主,有幾個能夠順利的出生,多數都會消亡在不為人知的宮鬥之中。李皇後和容嬤嬤計劃著如何保護賈妃肚子裡的孩子,而宮中亦有人計劃著,如何不知不覺地讓那個孩子消失才好,最好能夠順帶讓賈妃也消失,那就再好不過了。賈元春雖然已經預料到了宮中的危險,但是在她沉浸在聖上的溫柔體貼,無比寵愛之中,永遠不會想到,她也已經離死期不遠了,如果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一根導火索,那麼今日水澈的所為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催化劑,是壓斷賈元春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促使了李皇後對她的殺心。賈元春以為自己選擇了最好的時機出手,看著收到皇太後各種賞賜的禮物,心中亦是得意。可她沒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的計劃,正好讓水澈將計就計,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榮國府眾人,接到了賈元春懷孕的消息,更是歡天喜地,大擺筵席慶賀,更是奢侈靡費起來。王夫人終於正式得到了女兒懷孕的喜訊,多日來心中的鬱氣也消解了不少。眾人在賈母處坐著,王熙鳳在旁逗趣,更是惹得歡笑連連。可是誰也不曾真正了解王熙鳳此事的心情,因著正月裡落了個男胎,身子就一直不好,若不是要強的個性,不願表現出來,做出那自怨自艾的樣子,徒惹人笑話。“真是佛祖保佑,娘娘才能得了眷顧,老二媳婦,等會子你就吩咐人準備貢品,去家廟裡進香,給觀音菩薩近些孝心,也保佑娘娘順利產子才好。”雖然對於寶玉和林黛玉的事情,賈妃和王夫人的做法讓賈母很是不滿,但她畢竟是一家的家長,又是個經事的老人,如今賈妃懷孕,不僅是皇家的喜訊,更是他們賈府的榮耀。王夫人忙笑著應了,看著眾人也是得意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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